第二品•身世淒迷
序言︰地獄和天堂,沒有我選擇的權利,只有我被選擇的命運。
在這片大陸之上,還有著三界。這里所謂的三界,皆為人冥想狀態下進入的界態。這三界,便是天界、欲界和無色界。
這三界中,生活著大量的「冥想體」生物,這些「冥想體」生物具有著極高的靈性,在不同的界中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例如在天界,高空中的雲霧就是一種「冥想體」生物,他們所形成的無非有兩種,一種為雲梯,一種為雲駕座。這兩種形成物,都是透徹虛無的,唯一的可用點便是用靈力啟動運作。
然而,生活在天道中的實體六大種類就是這些「冥想體」的變異種群。
因為「冥想體」死後會波散大量靈源,導致他們所處的這三處地方的靈源含氧量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才形成獨立的三大界。
蓋瀚獨自回到自己空蕩蕩的房間里。他向來喜歡干淨簡潔的地方,不喜好把珍貴的古董、畫字等等放在自己的屋里。在他的屋里,只有一張軟撲撲的純白大床,兩個小小的床頭櫃,窗台上放著一盆金晶花,屋頂上一盞燈,細線垂下到他剛好能拉到的地方。離床不遠處,一張正正方方的檀木桌,桌子中心有一個淡咖色的圓鈕,小小的一把座椅,兩側和底背擺滿了書,僅此而已。
蓋瀚躺在空寂的大床上,默默閉上了眼楮。這張床也很寂寞,它每天只有靜靜地在一個位置不動,看著窗邊的那盆花。沒有人和他說話,沒有人把心,貼著它。它只會賞花。賞花是寂寞者的雅趣。開花的過程本就是寂寞的。一花燦然怒放,不知道需要多久時間的積蓄成長,醞釀、準備,這期間就是寂寞。花開得越容易、越經常,其花往往碎小,反之,就可能大而奇。一朵奇葩的展開,是以漫長的沉默為代價的。不過好在,還有一張床陪著它一起寂寞,只是一張床而已。
蓋瀚睡了。當他睡著的那一刻,乳白色的月光如清泉流水一樣,灑遍了他的屋子。
……
「啊~~唔—呼哧,呼哧。」「珊珊你再堅持一會,快出來了!」說這對話的,正是一位全身香汗淋灕,使勁擠著大肚子的美婦,旁邊一個俊朗的黑發男子也是急得搓手,卻無可奈何。
「蔚,幫……我!」珊珊大口大口喘著氣,指指她挺著的大肚子。
「可是……你不會有事嗎?我沒做過這種工作。」被稱為蔚的男子十分糾結地說道。他也很想幫忙,可是他一個大男人,下手沒輕重的,萬一損害了妻子月復中的胎兒可不好。
「沒事兒!」珊珊咬著牙說道。
「那好吧。」蔚雙手按在珊珊的月復部肌肉上,用靈力輕輕擠壓順推。
珊珊全身一抖,頓時有一陣熱乎乎、刺痛的感覺漫上心頭。「唔~~~」
「珊珊,孩子的頭出來了!」蔚驚喜地大叫。
「嗯……蔚,你,你試試看把孩子托出來……」珊珊的臉忽然變得俏紅起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生孩子,只是感覺上再擠壓孩子出不來了,似乎是臂彎卡住了。時間很緊迫,只得各種辦法嘗試一下了。
「呃……噢,好!」蔚一開始沒听懂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正欲細問時,只感覺到對面珊珊銳利的眼神,仔細看看,這姑娘的臉紅得和大隻果似的。
蔚小心翼翼地再珊珊對面坐下,用靈力將連裙掀開,溫和地抬住嬰兒的頭,緩緩地一點一點托出來。珊珊也配合著蔚盡力擠壓。
「唔……」蔚和珊珊同時舒了一口氣,終于出來了!
此時的兩人狼狽不堪。珊珊的全身都逼出了涔涔汗水,若是逃得出去,肯定又瘦了不少。她裙子破爛不堪,頭發十分凌亂,嘴里「呼哧呼哧」地穿著氣,疲勞至極,地上還有一大攤血跡。蔚的情況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剛剛將孩子的頭托出來的過程實在是太耗精神力和靈力了,孰輕孰重都要控制得穩穩當當,若不是他的水平高,恐怕不知不覺中孩子的身體就受損了。回想起剛才的那驚心的一幕,又是一身冷汗。
「孩子呢?」珊珊無力地問道。
「很好,很棒,四肢健全,沒少什麼東西,我用被子給他裹好了,是個男孩兒,我用靈力給他淨身了,很帥喔!」蔚調笑道。
「那就好……」話完,珊珊便是小息睡去了。
兩個人休息了半晌,便是強打起精神自身治療了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他們才睜開眼楮,恢復過來。
珊珊剛想起身抱孩子,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只有坐回去罷。
靜靜地一會兒,蔚沉重地開口道︰「他們還有半個時辰左右就會到這里了。」
「什麼?我們已經從沙漠都轉移到這兒來了,怎麼可能那麼快?」
「我也不清楚,對方非常強大,都是高手,大約有二百個人左右。他們騎的魔獸非常奇怪,我沒辦法听見魔獸的腳步子,要不是人多,說不定就听不到了。」
「該死的,那幫利欲燻心的家伙,非得趕盡殺絕不成嗎?」珊珊听了,怨恨地吼道。
「我們懷璧其罪,又能如何呢?」蔚哀嘆了一聲。
這時候,一聲啼哭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孩子醒了!」珊珊趕緊跑過去抱起他,將胸衣解開,給孩子喂其女乃來。
珊珊一面抱著孩子,一面走過來問︰「蔚,他叫什麼?」
「恩……取名瑾吧。」蔚想了想,淡淡地回答道。
珊珊沉思了一下,會意道︰「好,就叫皇甫瑾。瑾兒,你听到了嗎?你的名字!」她慈模著瑾的臉龐。懷中的瑾似乎是听懂,咯咯笑了起來,伸出小小的手想去模模媽媽。
「呵呵,這麼小就想吃媽媽的豆腐?」珊珊舒心一笑,把臉湊近瑾的小手。
一旁的蔚看著母子倆這樣其樂融融的樣子,愁悶地對正享受著愛子之樂的珊珊說道︰「珊珊,我們可能,暫時要把孩子放在這里了。」
「嗯,哦……啊?為什麼?」珊珊被蔚從甜蜜中狠狠地拉了出來。
「因為……因為我的瞬間轉移需要強大的靈力和精神力才能支撐得住,這個孩子,現在是絕對無法支撐得住的,若是強行轉移,會害了這個孩子,他會被高壓壓碎的。」蔚十分憂慮地說道。
「可,可是他才剛剛出生,我們不能帶著他嗎?」珊珊听了蔚說的話,感覺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哀痛立刻布滿了她的臉孔。
「珊珊,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很不舍,可是如果帶著他逃走的話,我們根本不可能逃得過他們那些人的追捕,這樣下去,不但我們會喪命,連這個孩子都不能幸免!若是我們所得的東西被他們奪走了,那後果不堪設想!」蔚十分嚴肅地說道。
「我明白你心里的感受,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我們愛他,就不要害了他!」蔚悲苦地說道。自己的孩子一出世便要被遺棄在這個只有一棟石屋子的寂寥地方,就算是真的以大局考慮,做父母的,內心真像是被萬箭攢心般痛苦難熬。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一會兒。」珊珊不停地流著眼淚,一大滴一大滴的淚珠滴落在包裹瑾的棉衣上,不一會兒,棉衣就如同被縫織上朵朵盛開的白蓮似的。
珊珊輕輕把瑾放到地上,瑾已經睡著了。雖然還只是個出生不到一個小時的嬰兒,但是由于父母優良的基因遺傳,頭發已有了些許,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型俊美異常,皮膚光潔白皙,好似叛逆般微微上翹的漆黑睫毛,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般嬌女敕的嘴唇,真是讓女人都為之羨慕!
她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孩子,越看越喜歡,越看越不舍。
她吻了吻瑾的臉頰,伸出自己的手臂,用牙齒猛地一口咬,快速從儲靈器中取出一個瓶子和一個小型耳釘,將一滴一滴純紅色的血液注入瓶內。等整整一瓶子裝滿後,才用靈力將其封印住,放在瑾的棉衣里。然後,將手放在瑾的胸口處,一邊續如滾滾雄厚的靈力,一邊將一本厚厚的書用精神力轉移到耳釘里去,把它戴在瑾的右耳上,並用精神力封鎖。那個耳釘,是個小型的儲靈器,只能存放一樣物品。
做完了這些,珊珊喘了一口氣,又撫模了一下瑾的臉龐,說道︰「媽媽只能為你做這些了,對不起,我的孩子。」話完,又是流淚了。為什麼要流這麼多淚呢?因為她痛苦,為什麼她痛苦呢?因為她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
珊珊留戀地看了看她的瑾,終是轉頭跑向了她的丈夫蔚。
「那枚戒指我沒辦法用靈力禁錮,你去試試看。」珊珊別過頭,態度有些冷。
蔚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