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金鯉池塘——
「放肆!」老人神色驟厲,大聲訓斥面前的管家,「你怎麼敢對小真人如此無禮,太沒有規矩了。」
「啊?」管家愣住了,怯生生不敢再說話。
老人瞪他一眼,臉上立刻換了一付神情,笑呵呵迎到劉路面前,還向劉路施道禮。
「小真人駕到,老朽未能遠迎,失禮失禮。」
「老員外不必多禮,我此次前來……」劉路大刺刺地沒有還禮,謝晨昨已經把這里送給他了,他就是這里的主人。
「小真人請內堂說話。」老人突然打斷劉路的話,又用目光掃了下周圍的人,示意劉路要小心。
劉路點點頭,跟著老人走進正堂,正堂里豪華氣派,掛著很多名人字畫,桌椅家俱全是上好的檀木打造,連桌上的茶杯都是上等青花瓷器,換個不知內情的人,肯定以為自己來到哪個王侯將相的宅里。
老人殷勤地請劉路上坐,又讓管家沏了壺鐵觀音,他親自給劉路倒在茶杯里,才坐在劉路下首處。
「你們都退下吧!」老人屏退堂里的閑雜下人。
「老員外,我是從……」劉路看沒有外人了,才慢吞吞地說道。
「知道,知道!」老人不等劉路說話,就點頭如啄米,「老朽听聞小真人從穿雲山而來,就已經明白小真人來此之意,六十多年了,老巧就等著今天呢!」
「哦?你知道我?」劉路不露聲色,淺淺地啜了口香茶。
「唉!想當年,老朽幼弱無依,在街邊乞討為生,幸逢謝仙真賜我富貴,讓我為她守著這片宅第,心中無時敢忘謝仙真的恩德。小真人來自穿雲山,必是受謝仙真所托,要收回這片宅第,老朽即刻奉上地契等物。」老人感慨萬千,說著就要動身去取地契。
「老員外切慢!」劉路不慌不忙叫住老人,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你將宅第還我,你去何處存身?還要去街邊乞討嗎?」
「哈哈!」老人也笑了,笑得十分豪邁,「我本就是街邊乞兒,若非謝仙真,恐怕早不知身死何處。如今享受了一生富貴,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就算再回街邊乞討,老朽也會日夜向上天祈禱,祝謝仙真早登仙門,永享極樂。」
「好!」劉路一點頭,放下手里的茶杯,「老員外你不用給我地契,我來此並非索要宅第,這富貴你還是繼續享受吧!不過據我所知,府內東南角有一處金鯉池,可否容我一觀?」
老人听說劉路不要地契,只是想看看金鯉池,頓時非常高興,而且劉路也說了,他還可以在這里繼續享受富貴,不用回街邊當叫花子。
「小真人……老朽……老朽無言以謝,穿雲山上果然都是慈悲的神仙……」老人高興過度以至喉頭哽咽,差點流出兩行老淚,「至于金鯉池,小真人若是想去,老朽願為路引。」
「前邊帶路吧!」劉路不再廢話,站起身跟著老人離開正堂。
謝府不算大,但在唐州城也算大門大戶,宅里五進五出,院子套院子,牆隔著牆,走在這里不禁使人有一種「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感受。老員外還有一些家眷,正在內宅里走動,她們看到劉路都很驚奇,因為內宅一般不允許外人進入。
不多時,老員外就帶著劉路來到府里東南角,這里有一個單獨的跨院,走進月亮門,里面什麼房子建築都沒有,只有一塘春水。這池子不小,寬度可達數十步,走近池邊,只見池中百多條金鯉嬉戲游弋,每條都有三尺多長。
可能是感覺到有人來了,池中金鯉竟然紛紛躍出水面,仿佛在池中起舞,在太陽照射下一時間金光閃耀,讓劉路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仙界。
「呵呵,小真人,這金鯉池早在謝仙真建府的時候就有了,池中金鯉皆是謝仙真所養,歷經六十多年沒死過一條,真乃神魚也。」老員外笑著給劉路介紹。
「嗯,行了,你忙去吧!」劉路凝視著池中金鯉,向老員外不軟不硬下了逐客令。
「呃……那好,那好,老朽在院外等候。」老員外聞言目光閃爍幾下,倒著退出了金鯉池跨院。
老員外剛走,劉路就從懷里拿出羊皮卷,甩手扔進了池子里。羊皮卷很輕,飄在池水上,這時池子里的金鯉開始發生變化,它們爭先恐後游過來圍在羊皮卷四周,竟然形成一串符文的形狀。
劉路手掐法訣,默念幾句羊皮卷上記錄的咒語,突然縱身跳入池中,雙腳正好踩在那張羊皮卷上面。
剎那間,金鯉池上方天空中出現一朵烏雲,然後狂風大作,數百條金鯉迎著風從池水里飄浮而出,圍繞劉路打轉,池水也跟著金鯉們一起旋轉,很快就形成一個漩渦,劉路腳踩羊皮卷,漸漸向下降,進入到了漩渦里面。
漩渦里別有洞天,劉路眼前忽然一亮,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石室里面,四面牆壁上燃著很多盞萬年燈,將石室照得亮如白晝。石室中擺著了各種各樣的檀木架子,架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有些劉路認識,有些不認識。
劉路認識的大多是金銀玉器,肯定值不少錢,不過劉路暫時不缺錢,倒是那些他不認識的東西讓他更感興趣。十幾個架子上起碼擺了上百樣東西,劉路在架子中間穿梭行走,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模模那個,最後,他被一柄樣式古樸的玉如意給吸引住了。
這柄玉如意不大,也就半尺來長,玉質也不算好,混沌無光看上去更像是石頭的。但是,玉如意的雕工特別好,上面布滿細密精致的花紋,好像某種神秘的圖案,劉路小心拿在手里感到很沉。
哪個玉匠閑出毛病了,在這麼爛的玉質上費這麼大的功夫,劉路沉思了半刻,突然咬破右手食指,在玉如意上面滴了一滴精血。當精血沾到玉如意表面,竟然像雨落沙灘一樣滲進了玉里,然後玉如意就發射出萬道紅光,照得滿室赤艷,使劉路幾乎睜不開眼。
「是誰~~驚擾了我的沉睡~~」仿佛從地底傳來的一聲悶吼,石室里的架子被震得瑟瑟發抖。
劉路感覺不妙,石室很小又不知該往哪里躲,主要是眼楮被紅光刺得看不見,他立刻展開自己的翅膀,巨大透明的翅膀一只護住身前,一只護住身後,以防自己被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