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通天神角不是浪得虛名——
財帛動人心,劉路給大剛的足有十幾兩銀子,這夠大剛賣五十多套鋤頭或者鎬頭。想了半天,大剛最後一咬牙,不就是見見師祖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要是誰都願意花十幾兩銀子見他師祖,鐵匠鋪不用辛苦打鐵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那……那你們跟我來吧,記住,不要大聲嚷叫。」大剛小聲叮囑劉路和燕玄機,然後帶著他們兩個走鐵匠鋪的後門。
後門外是一套院落,四處堆積很多打鐵剩下的邊角余料,髒亂差,估計這里肯定沒有女人當家。院落的東廂房門窗緊閉,里面隱約有火光,大剛神情恭敬走到東廂房門前,先敲一敲房門。
「師祖,我是大剛。」
「大剛?」里面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沙啞,「中午吃飯了?」
「呃……午飯馬上就好,師祖,有客人想見您。」
「不見!誰也不見。」里面的人突然火了,扯著嗓子叫喊,「你這沒用的廢物,竟敢擾亂我的心緒,你可知我這神劍再有一時三刻就要出爐了,萬一破了劍氣,我唯你是問。」
「是是是,我這就請他們走……哎?」大剛嚇壞了,連連向後退,突然又被人從後面扯了一把。
扯大剛的就是劉路,他把大剛扯到自己身後,然後大步走到東廂房門前,一腳踹向房門。
「咕咚!」整扇門被劉路踢掉了,連房子都顫了兩下。
里面有一個瘦小枯干的老者,頭發胡子糾纏在一起,冷不丁看到,還以為是山上跑下來的猴子。老者驚恐萬狀望著劉路,不認識這個人是誰,為什麼突然闖進自己的冶煉房?
劉路好像沒看到他,又徑直走到他的煉爐前,看到煉爐中間露出半截火熱通紅的劍柄,劉路伸手抓住劍柄,如同抓住吃飯用的筷子一般輕松,將老者費了幾年心血煉制的長劍從煉爐里抽了出來。
「啊,我的劍……」老者慘叫,煉劍講究時辰,時辰未到劍不能離爐,否則就成廢品。
「哼,這就是你的神劍?」劉路冷笑,將真氣運到持劍的手上,然後在空中一振。
「叮啷!」長劍被真氣寸寸震斷,斷成十幾截,只剩最後一截劍柄還在劉路手中。劉路又像揉面團似的,在手里揉搓那截劍柄,很快劍柄就變成一團廢鐵,劉路隨手一扔,廢鐵穿過窗稜沒入院中一塊磨劍石中。
老者頓時目瞪口呆,大剛在門外也像看到鬼了,雖然那劍的劍氣已破,但好歹也是精鋼所煉,怎麼在劉路手中會如此不堪。
「你這鐵匠鋪里的金剛鑽煉的神劍形同廢鐵,實在浪得虛名,我還去別人家看看。」劉路輕蔑地說完,轉身就向外走。
「留步留步啊……」老者忽然如夢方醒,喊叫著從冶煉房里追出來,攔到劉路面前,「你可是修仙的真人?難怪有此神力。」老者才認出劉路和燕玄機身上穿的道袍。
「你知道就好,我此番前來尋你,是想你為我鑄煉一件法器,沒想你技藝如此粗糙,實令我失望。」劉路一臉冰冷,隨便喝斥教訓面前的老者。
「什麼?要我……鑄煉法器?」老者的眼楮一下子瞪得溜圓,嘴巴張得像無底洞,「真人……所言可是事實?」
道門里的法器一向只由道門中的鑄劍師煉制,其中流程十分復雜,還涉及到道法真元和日精月華,普通凡人根本無法完成。所以,對于凡間的鐵匠而言,能煉制道門里的法器,那是無上的榮耀,哪怕煉成就讓他去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騙你何用?」劉路高高仰起頭。
「這……這這……」老者摩拳擦掌在劉路面前急得跳腳,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錯過,他非吐血而死不可。
劉路心中暗笑,看來自己很有做戲子的天份,旁邊燕玄機也在盡力忍笑,臉色看上去很古怪。
「真人,你稍等,我取樣東西給您過目。」老者突然猛一跺腳,掉頭跑回到冶煉房里。
不多時,老者雙手捧著一個很大的紅布包慌慌張張回來了,顫微微地奉到劉路面前。
「此乃小老兒歷時十年心血所制,敢說京都城里絕無二物與之相比,請真人過目啊!」
「什麼東西?」劉路接過來,打開外面的紅布,里面是個木頭盒子,再打開盒蓋,露出一個很怪的東西。
這東西大概三尺多長呈椎形,一頭有碗口粗,另一頭銳利如針,而且並不筆直,通體如新月般彎曲。劉路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也沒看懂這到底是什麼,燕玄機湊過來一起看,她也看不出來。
「嘿嘿!」老者臉上露出幾分傲意,劉路手里的東西可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作品,「此乃通天神角,無堅不催,真人請容我一示。」
听到老者的話,劉路才恍然看出這東西的外觀確實很牛角,然後還給老者,老者拿著這根通天神角走到院落中間,瞄準那塊巨大的磨劍石,用力刺了過去。
「 !」仿佛針尖刺紙的聲音,通天神角沒入磨劍石足有一尺。
劉路和燕玄機不禁動容,老者只是一個凡人,又干枯消瘦,身上只有幾斤力氣,卻能刺透玄武岩所制的磨劍石,可見通天神角確實是件利器,老者說它無堅不催,絕對不是自吹自擂。
老者展示過通天神角的威力後,還想把通天神角拔出來,可是拔了幾下沒成功,通天神角仿佛在石中生根了。他立刻用腳蹬住磨劍石,雙手緊抓神角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憋得老臉通紅還是拔不出來。
「你個廢物,還不來幫忙?」老者氣得回頭罵大剛。
「哦哦哦!」大剛才回過神,急忙上前幫老者拔神角。
可惜那神角入石太深,里面與石質貼合得又無比緊密,大剛用盡全身牛力,脖頸間青筋暴跳,吼聲如雷,連磨劍石都晃動了,神角仍然留在石中紋絲不動。最後,老者實在無奈了,只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