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機也急得直跺腳,她怕過一會兒劉路會把自己磕頭磕死,但這是穿雲山的師門內務,她無法插手。
又是雲容,她突然甩開雲彩跪在劉路身邊,一言不發也給靈麟真人磕頭,才磕兩下玉額就已經見血。燕玄機急忙也到劉路身邊跪下,然後是二師弟、三師妹、雲彩,都給靈麟真人磕頭。
靈麟老淚縱橫,劉路闖的「禍」實在太大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原諒這個大弟子。
「 咚!」劉路暈倒了,別看他是築基期的真人,就算是大羅金仙,像劉路那麼磕頭也受不了。
「二哥!」燕玄機顧不上再磕頭,也顧不上什麼穿雲山的內務,雙手扶起劉路,一掌拍在劉路後心,將自己的真元傳輸到劉路的心脈中。
劉路這才悠悠轉醒,整張臉都已經被鮮血染紅,喘息著推開燕玄機,然後又跪伏在靈麟真人面前,只求師父能原諒他。大家也都不磕頭了,學著劉路跪伏不起,和劉路有難同當。
「唉!」靈麟真人深深地嘆了口氣,揮起袍袖擦干眼淚,嗓音沙啞地問,「路兒,你的靈獸呢?」
劉路聞言心里明白,靈麟真人已經知道斷魂飛雪的事了,他無法再隱瞞下去,只好轉動降魔咒,打開須彌世界,用心靈感應叫斷魂飛雪出來。
斷魂飛雪慢慢地從光幕里飛出來,收起雙翅伏在劉路身後,對靈麟真人敬畏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什麼三界至毒至凶,更像是一只溫馴的小貓。看到斷魂飛雪,二師弟、三師妹和雲容都驚得變了臉色,情不自禁向旁邊閃避。
「果然如此……」靈麟真人之前還不相信劉路收了斷魂飛雪做靈獸,現在終于眼見為實,「路兒,你還有何話說?」
「弟子欺蒙師尊,違逆門規,甘願受師尊責罰,但弟子所做之事,皆是為穿雲山千年道門可以煙火綿延,千秋萬世發揚光大。」劉路伏在地上連頭也不抬。
「發揚光大?黑極真人乃是我自幼好友,溟雪山與穿雲山更有千年的道緣,你殺害了他們多少人?就連黑夢黑明兩位師兄都喪命于你手,你還毀掉北斗峰天樞宮,又折斷黑極道兄一臂,甘心為凡間功名利祿引誘,做梁國的什麼玄王,為師就是這樣從小教誨你的嗎?」靈麟真人痛心疾首,一字一頓地質問劉路。
「雲峰在花仙鎮意圖羞辱雲容,我故爾殺他;之後一些溟雪山弟子為虎作倀,插手西越國與梁國之間的戰事,涂炭生靈,我故爾殺他們;我奉師尊之命,上北斗峰迎接雲容,但黑明黑夢百般阻攔,又以死相逼,我故爾殺他們;梁國京都,黑極攛掇靖王蕭未央謀反篡位,顛覆梁國朝綱,我故爾與他爭斗。種種事件,皆有我三妹燕玄機及雲容為我作證,請師尊明察。」劉路早有準備,而且這些也是事實。
靈麟真人並沒有吃驚,四師弟從建陽城返回化龍頂,就已經將這些事稟告給他,但劉路和溟雪山兩邊各執一詞,靈麟真人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一邊是他從小養育成人的大弟子,一邊是他自**好的至友,此時這兩邊勢成水火,靈麟真人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那你為何要接受梁國皇帝的冊封,為何要接受建陽郡做封地?」靈麟真人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沒有冊封就沒有封地,弟子想振興光大師門,就一定要有比化龍頂更大的地方,才可以容納更多門徒,廣播穿雲山的道法。師尊,梁國已經將穿雲山封為國教,也要封您為國師,從今以後,穿雲山道門香火不絕,門下弟子也會日益興盛。」劉路將自己的心願告訴靈麟真人。
「這些……都是你有意為之?」靈麟沒想到自己這個平日里仁厚和善的大弟子,會有這麼大的野心。
「正是弟子有意為之,弟子為同輩師兄,當為同輩表率,振興師門任不容辭。」
「唉!」靈麟又嘆氣,然後向跪在他面前的所有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都起來,「路兒,為師性情你應該清楚,雖然穿雲山道門微小,但逍遙自在,不受俗名所累,風清雲淡有何不好?」
劉路在燕玄機的攙扶下站起身,但仍然低著頭,他早就料到靈麟真人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請恕弟子冒犯,如若師門不能振興,只恐逍遙不了多久。」
「你說什麼?」靈麟真人聞言色變。
「兩宗五教九十九山門,三界中修仙之人何其多也,無人可以獨善其身。弟子看遍師門典籍,知曉天下大小道門多如牛毛,可其中不知有多少道門,先興而盛,復盛而衰,再衰而消,師尊言之為逍遙,弟子視之為漠殆。凡天下之事,不進則退,方才城外星宿海諸多真人只因山崩便師門消亡,淪落江湖無處可依,敢問師尊,兩宗五教可會因山崩而消亡?」劉路剛才暈倒過,現在還很虛弱,所以聲音比較小,但還是鏗鏘而談,說得在場所有人都心驚肉跳。
修仙之人都羨慕神仙,也羨慕神仙的生活,雖然他們不知道神仙的生活到底是怎麼樣的,但想象神仙們每日逍遙快活雲游四海,視凡名俗利為糞土,六根清靜,所以也都學著神仙的樣子,以為是高境界。
而劉路卻將修仙之人與凡人拉到一起,說修仙之人並不月兌俗,他們一樣有俗人的**,一樣有喜怒哀愁,一樣會貪嗔**,在修仙界里誰要是只想著逍遙,誰的下場就是滅亡,只有像俗人一樣努力奮斗,與其他道門做斗爭,最後的強者才能永遠生存下去。
劉路的道理說得滴水不漏,靈麟真人沒有理由也沒有證據無端指責他,只能等將來有機會雙方對質。
「路兒,你說的雖然牽強,但也算有理。為師此次來建陽城,也發了書信給溟雪山的黑極師兄,他不日也將帶領弟子前來與你對質,到時候孰對孰錯,為師必會還你一個公道。」靈麟真人異常嚴肅地告訴劉路。
「弟子……遵命!」劉路表面看沒有特殊的反應,但他心里已經野火雄雄,原來師父也邀請黑極老道來建陽城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投來,建陽城已經徹底成了劉路的地盤,黑極要是敢來建陽城,就別想再活著出去。
「另外……」靈麟真人剛才的話沒有說完,他目光森然又望向縮在劉路身後的斷魂飛雪,「麒麟,把妖蛇給我拿下。」
「吼!」火麒麟發出一聲怒吼,如泰山壓頂猛撲過去,劉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火麒麟就已經抓住斷魂飛雪,把它強按在地上。
斷魂飛雪本想反抗,但它抬起頭看到劉路的目光,淒然又低下頭,口中「嘶呀嘶呀」地申吟,似乎在質疑靈麟真人,它到底犯了什麼罪?
「穿雲山千年道門,禁止弟子收取斷魂飛雪這等至凶至毒之物為靈獸,路兒你知不知道?」靈麟喝問劉路。
「弟子……知道……」劉路當然知道,穿雲山的門規他能倒背如流。
「因靈獸與同修之人命法合一,我不能取它性命,但我會讓麒麟即刻押送它回化龍頂,以後它永遠不許踏出化龍頂半步,路兒你可心服?」靈麟真人打算永久囚禁斷魂飛雪。
「我……」劉路的話噎在喉嚨里,他不能失去斷魂飛雪,可他又該如何向師父交待。
「呵呵呵……呵呵呵呵……」忽然間,建陽城館閣里傳出一串女人的笑聲,飄飄乎乎不知從哪里響起,在庭院里來回回蕩。
庭院里所有的人包括劉路都驚住了,大家四處觀望,也沒有發現女人在哪里,那女人的笑聲忽左忽右忽東忽西,如同鬼魂,靈麟真人不禁皺起眉頭,他本來心情就不好,居然還有人敢在這時戲弄他。
「何方妖孽,還不現身?」靈麟真人沉聲喝道。
「我是妖孽?呵呵……呵呵呵……靈麟啊靈麟,你當年就糊涂,現在老了怎麼比當年更糊涂,你收了斷魂飛雪不要緊,要路兒以後如何修仙?穿雲山一脈如今只剩下他這一個清醒人,要是沒有他,穿雲山就等著消亡吧!」女人居然取笑靈麟真人,把他說成糊涂蟲。
「穿雲山道門內務,豈容你妖孽插手,再不現身莫怪我道法無情。」靈麟真人被激怒了,揮起道袍將手伸向火麒麟。
火麒麟也同時做好準備,隨時與靈麟真人發動化獸道法,斷魂飛雪能變化成一桿蛇矛,火麒麟當然也能變化成其他法器。
「你真想見我?好吧,反正很久沒見了,靈麟,回頭啊!」女人好像怕了靈麟的道法,同意現身了。
雖然女人讓靈麟回頭,但所有人都回頭了,只見在庭院的月亮門前,漸漸浮現出一個女人雍容佳麗的身形。女人出現以後,她的身形依然是淡淡半透明的,而且有輕微的浮動,不是人類的實體。
看到這個女人,除了劉路和靈麟真人之外,大家都很迷茫,因為他們不認識這個女人。劉路和靈麟真人則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過了很久,靈麟真人才回過神,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然後顫微微地叫了聲︰「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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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晨昨如何會出現在建陽城?
穿雲山與溟雪山到底還有什麼恩怨?
劉路和雲容何去何從?
黑極來到建陽城,會對劉路做出如何瘋狂的反擊?
劉路要如何保住靈獸斷魂飛雪?
十聖的陰山玄冰洞相聚會引發三界怎樣風波?
敬請期待本書《仙戰》第二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