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熟悉的清香正透過某個人的身體悄然散發在兩人鼻尖兒下稀薄的空氣之中,徐徐地,順著人類的呼吸系統,進入到蘇辛格已經凌亂卻被她竭力抑制的心跳之中。
這是蘇辛格第二次從亦南辰身上聞到這種熟悉的味道,似乎,正是自己還是寧錯錯時,常用的那套帶有特殊茉莉香氣候沐浴系列套裝。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一個情侶系列套裝。
因為喜歡,所以在買的時候,即使售貨小姐要求整組購買,而她也明知另一半沒人可以與她共同使用的前提前,仍然堅持整組抱回了家。
只是
拿回家後,略作開啟,發覺男士這一款比之女性的那款香味陽剛了許多,她不願意勉力其難地自已看在可惜的份兒上自己使用;
最後
不得不把男士的那套藏進了衣櫥經常被遺忘的某個角落。
歷別經年
不曾想還能聞到這股味道,雖然重生以來她早已放棄了使用曾經同款的東西,但對于這個香味,因為某件曾觸動心靈事件的原因;
使終不曾忘記。
她以為的並沒有錯,亦某人確實是在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深愛上的女人去世之後
悲痛中
從積攢了不少灰塵的衣櫥角落,發現了此物。
看看包裝,鼻尖兒一嗅,便已經想到這于寧錯錯遺留在房間浴室里的那套沐浴用具,屬一個系列。
原來
他一直從她身上聞到的那種讓人心怡的香味,來自這里。
然後,便一直延用至今。
兩個人的心思都有些不在正道兒上,亦南辰一直在想要怎麼開口,才能讓女人接受已經成為事實的事實。
蘇辛格則是早已被這暗香浮動中的對峙氛圍搞得神經緊繃,不是她太小心眼,也不是她思想不健康,而是此時亦南辰對她這種無意中又十分具有壓迫性的姿勢,讓曾經飽受過他摧殘的柔弱心靈不得不心生懼駭。
敞開的蜜樣健美胸膛一路向下,便是包裹在白色緊身短褲里象征男性的飽滿,那個曾讓她吃盡苦頭的罪魁禍首此刻似乎正顯得生氣勃勃。
蘇辛格惱火地想移開目光,而且面前人的阻擋,不管她的目光移向哪里,都會掠過那個實在讓她羞赧不想看的地方。
在無聲的對峙間,亦南辰似乎也已經發現了自己半果的身體對女人帶來了什麼樣的影響,蘇辛格滿臉又羞又惱的表情,讓他本來膠凝著的神經砰地輕松下來。
微微一笑
他對她,並不是全無影響,哪怕只是**上的迷惑。
在蘇辛格愣神之際,亦南辰已經轉身,從書桌最隱蔽處,那個平時只用來存放貴重物品帶著密碼鎖的小抽屜里,拿出兩只紅色的小本子,並由拇指和食指輕捻著,送至蘇某人的眼眸下方。
彼時
自天花板懸掛下來在屋子中間的曖黃色的水晶燈下,一雙棕色眸子對著那美麗的面龐放射出柔情至極的流動光澤,微抿的稜唇輕輕勾起一個有些惑人的性感弧度。
蘇辛格的視線不得不自覺地由那如刀刻分明的英俊臉龐緩慢墜落,放到暖黃燈光下,還帶著薄薄燙燙金的三個字
——結婚證!
沒有伸手去接,心中疑惑更甚的蘇辛格抿緊嘴巴不言不語,抬起眼皮淡淡地瞧著他,雖然面上看上去無動于衷,但事實上
她心里已經不由得翻起了巨浪。
這看上去嶄新的結婚證,是誰的?
他結婚了?跟誰?還是,別人的?那給她又做什麼?
直到愣愣地看亦南辰春風滿面的笑容三分鐘後,蘇辛格終于覺得不對勁兒了,好奇心一漲再漲,在亦南辰再三的烏亮眼神示意下
蘇辛格還是猶猶豫豫地伸出手,一邊接手還一邊注意著對方臉上的表情,除了笑還是笑。
可當蘇辛格拿過那個本子,輕輕打開後,剎那間,原本嬌若桃腮的兩頰在瞬間變得蒼白。
結婚證她不陌生,寧錯錯被亦南辰以程飛黎和寧波的安危逼迫她簽下那一紙協議,由婚證處的胖女人親手遞自她面前的那個紅本子。
于現在的蘇辛格來說,同樣記憶深刻。
而此時
亦南辰又拿著同樣的那一抹兩眼的紅色放在她的面前,除了名字和照片上那個女人容顏,無一處不同。
不!假的!
肯定是假的!
蘇辛格努力眨眨眼,像是要把這只有0。01毫米薄的紙瞪穿似地看著那上面的名字
不,名字是假的。
不,照片也是假的。
不需要任何的證據,蘇辛格已經在心里給這個本子及亦南辰的此次行為,作了一個判定。
這肯定又是亦南辰無聊的一個惡作劇,哼,沒品沒質的男人,這種卑劣的玩笑也能想得出來。
「亦南辰你也太過份了,有你這樣耍弄人的麼?」
她心慌而又嚴厲地質問,換來亦南辰沉默的凝視。
突然,一股悚然驚心的想法不知從腦海里的哪個角落竄了出來,定了定神,蘇辛格費力把那種可怕想法強力壓下,微昂著頭,神態亦然冰冷。
「就是你看見的這個意思。」
亦南辰並不否認,也無法否認,只是,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比他預想中的平靜,他的愛人,似乎真的變得穩重成熟了,難道重生一次,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性麼?他暗自猜想。
而亦南辰的話擊碎了蘇辛格自欺欺人的想法,雖然一見到這個開始她就想到他應該不至于拿一個假的結婚證來騙她,但使終她是不願意相信,國家的法律有差到這樣的地步。
在沒有當事人任何身份證明與親自簽名的情況下,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賣掉了別人的一生。
可當亦南辰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已經成為事實,她的身上已經在不知不覺被人蓋上了亦南辰合法妻子的公章。
蘇辛格心中震怒,輕閩上眼,她到底,還是低估了亦某人的能耐。
拿著本子的手開始輕微的顫抖,塵封已久的憤怒,仇恨,痛苦,悚然驚心的感覺頓時毫不留情地襲卷而來,一股尖銳的刺痛狠狠而凶猛地扎進她本來放松的神經。
在她正想質問他這是違法行為的時候,亦南辰或許看透了她眼底的疑問,冷不防冒了句
「不是你自己親口同意的麼?而且你爸媽和蘇啟帆他們都同意,難道你現在還想反悔,蘇辛格,你不要想再拋棄我。」
亦南辰這句話那無異于把一盆助燃的熱油澆入正燃燒著的火苗之中,燒灼著蘇辛格的四肢血骨。
蘇辛格頓時形象全失,清脆的嗓音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尖利
「你胡說,我爸媽怎麼可能會同意?我什麼時候同意了?你什麼時候問過我了?為什麼你做事情總這樣不顧別人的感受任意而為?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嫁給你了……」
他可以弄虛作假,但不能給她和疼愛她的家人戴上這樣一頂天大的冤帽。
見她桃腮通紅,大有氣喘不過來的樣子,亦南辰伸手,想替她順氣,蘇辛格憤恨地瞪著他側身躲過,緩慢地收回手,亦南辰微垂著眼皮,一副我也很無辜的委屈模樣。
「可是……昨晚明明是你親口答應媽媽說要嫁給我,你媽媽是當著全家人的面打電話給你,她說你自己親口承認說嫁給我,才給了我你的戶口簿。」
昨晚?
蘇辛格逼迫自己靜下已經騰騰翻涌的心情,努力回憶昨晚媽媽那個電話到底和她說了什麼內容?閉上眼楮回憶,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媽媽有問過她結婚這回事?
結論︰亦南辰說謊。
「你瞎說,我媽沒問過。」蘇辛格氣急,她得弄清楚這件事情到底錯在哪里?
原來她還一直疑惑媽媽怎麼會電話打到亦家來找她,現在已然明白,原來是他在從中搗亂,直到這時,蘇辛格這才想到目前問題的關鍵。
冷聲質問
「你昨晚去我家了?去干什麼?你到底和我家人說了什麼?」
她沒忘記重生以來領教過多次亦南辰的顛三倒四,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的卑鄙本領。
對與已經過去的事情,亦南辰不打算回答他的愛人,決定,沉默到底,不予理睬,只閃著沉默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他沒笨到現在還要一句不落地交代犯罪事實,只要結果是他想要的,過程怎麼樣,那又有什麼關系?
他緊閉的嘴唇提醒了蘇辛格現在她應該要沉住氣,先弄清事情真相再作進一步打算,總而言之,她不是寧錯錯,不可能重復去走寧錯錯曾走過的那條悲慘的道路。
亦南辰的使終沉默這下徹底激怒了血液早已沸騰的蘇辛格,基本不用相問,已然明白,亦南辰從頭到尾的異常笑容作何而來,但對于蘇辛格來說,這是一種羞辱。
不亞于把某一性格內向的人的衣服剝光扔進人群里的羞辱。
臉上的神情由白轉青再轉紅,亦南辰在她湛湛的幽深視線中,也開始收起唇角忐忑的笑。
「格格?」他試探著想輕聲喚回似乎有點兒失去神智蘇辛格。
「啪!」
他一出聲,蘇辛格噌地從沙發上站立起來,毫不留情地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個揮臂,用手中的硬面本子扇向他的臉頰。
無意外地,硬面的邊沿在他俊美的臉上留下一條破過的紅色痕跡,連嘴角,也因為伊人的用力,滲出絲絲血跡。
臉頰微痛,但這種痛還不足以讓他需要抬手去安撫,她的這一巴掌,基本上,在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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