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納什維爾的夏天——
艾利西亞輕嘆了一口氣,有些郁悶地往嘴里扔了一塊堅果。
她細細地咀嚼著,品味著堅果粗糙的觸感,以及漸漸在嘴里溢開的屬于大自然的芳香氣息。跟一塊堅果如此較勁的確非常無聊,但除此之外艾利西亞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麼。這個可憐的芝加哥姑娘不僅忘了帶,也看不進去飛機上索然無味的商界雜志,更沒法睡覺——至少她沒法在約翰尼和勞拉身邊睡著。
想到這里,艾利西亞輕輕側過頭,把目光投向與自己隔了一個過道的約翰尼身上,此時,這個健碩迷人的猶太男人正在試圖用跟勞拉玩游戲來打發時間。
「啊,啊……我不知道這首是什麼歌!」勞拉焦急地揮舞著手臂,說道,「到底是坎耶-維斯特的還是.的?」
「如果我告訴你了這個游戲就沒意思了,不是嗎?」約翰尼眨了眨眼,笑道。
「噢,天哪,快點告訴我吧,時間快到了!」勞拉急得一把抓住了約翰尼的手臂。
「好吧,好吧……」約翰尼接過了,轉了一下滑輪,又點了點中間的圓圈。
「太棒了,原來是.的!」勞拉興奮地舉起了雙手,「我就說這個男人的聲音听起來跟坎耶-維斯特的不一樣!」
「能听出來說明你的確是個非常聰明的姑娘。」約翰尼笑著模了模勞拉的臉蛋。
「謝謝你,先生。」勞拉可愛地皺了皺鼻子,「好了,那這一道題的答案是什麼?‘哪個後街男孩在里領唱’?」
「aj。」
「哪首經典的鄉村歌曲出現了諾拉-瓊斯的專輯里?」
「。」
「哪種吉他是科特-柯本()最喜歡的?」
「-?」
「答對了!」勞拉驚喜地睜大了眼楮,「上帝啊,你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的?」
「一大部分是因為運氣。」約翰尼笑著聳了聳肩,「另外一部分,則是我在河岸錄音室的書架上學到的……你知道的,他們在錄音或者後期制作的時候我沒什麼事兒干,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翻翻十幾年前的滾石雜志。」
「你真是太棒了!」勞拉在約翰尼的臉蛋上啄了一口,帶著甜美的笑容點了點男友的鼻子,「我喜歡那種既認真又性感的好學生。」
「我的榮幸,女士。」約翰尼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的榮幸,女士’……噢,天哪。」艾利西亞把目光給收了回來,她看著自己面前的隔板,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道。
這本來應該是自己與約翰尼之間又一次充滿歡聲笑語的公務旅行,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為了模特事業而忙得不可開交的勞拉居然找到了空閑時間,陪約翰尼登上了這架飛往納什維爾的班機。
這趟旅途肯定會非常漫長。
想到這里,艾利西亞眯起眼,把眉頭皺成了一個可愛的形狀。她又喂了自己一個堅果,將戴在腦門上的小熊眼罩給拉了下來,試圖為自己爭取一點緩解尷尬的睡眠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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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斯威夫特最近開心極了。
來自賓夕法尼亞州的泰勒是一個熱愛貓咪的可愛姑娘,她可以為了跟小貓一起玩兒而忘記吃飯,不過,這次她的開心程度,卻比幾個月前在上看到一個會饒舌的貓的開心程度還要高出幾百倍。
到底是什麼讓泰勒這麼高興呢?
「我喜歡做音樂,我喜歡做音樂!」
泰勒-斯威夫特在錄音室里蹦蹦跳跳地高聲唱道,這已經是今天女孩在峰頂錄音室待的第九個小時了,但現在的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疲憊。
因為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喜歡做音樂,她喜歡做自己的音樂。
「我想你還不夠有精神,泰勒。」瑞芭-麥肯泰爾把身子向前傾了傾,湊近麥克風,打趣道。
「啊,我想是的。」泰勒咧開嘴,露出了潔白的八顆牙齒,「好了,五分鐘休息時間已經結束了,我們繼續開始吧……剛剛那一段副歌部分我還不太滿意,我想也許我們可以重錄一遍。」
「都听你的,甜心。」瑞芭-麥肯泰爾指揮著自己身邊的音樂工程師又為泰勒開了一條新的音軌,「你是主角。」
「誰是主角?」就在這時,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男人的聲音從錄音室門口傳到了瑞芭耳邊。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帶著一臉燦爛笑容的約翰尼,以及跟在他身後的女友勞拉-斯通,還有他的私人助理艾利西亞-本內特。
「約翰尼,你怎麼會在這兒?」看到約翰尼,正在錄音室里調試著吉他的泰勒驚訝叫出了聲來。
「我來看你錄音。」約翰尼笑著攤開了手,「你是我最喜歡的歌手之一,我怎麼能不來看你錄制專輯呢。」
「真的嗎?!」泰勒張開嘴巴,睜大眼楮,又做出了那副標志性的表情。
「當然是真的。」約翰尼笑著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咖啡藍,「我從星巴克給你們帶了幾杯冰飲,有星冰樂、冰拿鐵什麼的……希望這些東西能讓你們更精神一點兒。」
「你真是太貼心了,約翰尼。」泰勒興奮地隔著玻璃沖約翰尼露出了一個像納什維爾的夏日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她那兩顆稍稍有些凸出的大門牙、那雙完美的狐媚眼楮以及兩頰上帶著的嬰兒肥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只可愛的花栗鼠,「我要一杯冰拿鐵就行了……噢,不,等我先把這一段錄完吧,咖啡會把我的嗓子給弄壞的。」
「沒問題,我幫你先放在這兒。」約翰尼把咖啡藍放在桌子上,走到了瑞芭身邊,「嘿,瑞芭,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施瓦茨先生。」瑞芭帶著南方女人特有的爽朗笑容,將身子向後側了側,指著桌子上的咖啡藍,說道,「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一個音樂公司的老板,還是我家隔壁那個每天都會幫我們拿報紙的友善男孩兒。」
「我可以兩者都是,不是嗎?」約翰尼笑了笑,坐在了瑞芭身邊,「專輯的情況怎麼樣?」
「還好。」瑞芭關掉了錄音室與主控室之間的通話連接,沉吟了一會兒,小聲說道。
「什麼是還好?」約翰尼有些疑惑地眯起了眼。
「就是……還好。」瑞芭攤了攤手,說道,「我們現在已經完成了五首歌的錄制。這張專輯里面所有的歌曲都是泰勒一個人創作完成的,她是個非常有天賦的作曲家,也是個不賴的詞作者,我能感受到她每一句歌詞里蘊含的情感,整張專輯的風格和氛圍也都很適合像泰勒這樣的年輕女孩兒……但是,說實話,泰勒的嗓音並不是頂尖的,這讓她對歌曲的詮釋總是有些不到位,所以,對我來說,這張專輯的整體評分從‘很棒’……降到了‘還好’。」
「但在後期制作的時候我們應該可以把泰勒的聲音給處理得更好一點兒吧?」
「沒錯,我們的確可以處理一下,不過這樣的處理畢竟不能代替歌手本身的情感和對歌曲的理解,不然我們就直接讓機器唱歌了。」瑞芭嘆了口氣,「我喜歡泰勒,她是個非常可愛,對自己的音樂很有想法的女孩兒,我不想讓她因為這樣的問題而無法獲得她應該得到的東西。」
「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
「很簡單,我們得馬上給泰勒找一個聲樂老師,她必須得馬上開始接受專業訓練。」瑞芭聳了聳肩,說道,「沒錯,青澀的確是一種很可愛的特質,但在唱片工業里,青澀是沒法兒獲得認可的,我們得讓泰勒變成一個真正優秀成熟的歌手才行。」
「我會給她盡快找一個專業教練的。」約翰尼嚴肅地點了點頭,有著六年超前經歷的他非常清楚,唱功是泰勒-斯威夫特最大的軟肋,這樣的弱點不僅為她招致了許多批評,也在很大程度上阻礙了她的職業發展。
「那就再好不過了。」瑞芭帶著笑容看著約翰尼,問道,「對了,約翰尼,你突然到納什維爾來一定有什麼其他的事兒吧?難道你就只是為了泰勒到這兒來的?」
「我當然可以‘只是為了泰勒到這兒來’,她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兒,也是旗下的第一位歌手,我為了她來到納什維爾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我承認,這次來納什維爾我的確還有別的事情。」說到這里,約翰尼輕聲笑了起來。
「我從來不會判斷錯事情的,甜心。」瑞芭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你這次還有別的什麼事兒?」
「我……我找到了一個非常有才華的鄉村三人組合()。」
「三人組合?」瑞芭有些吃驚地揚了揚眉毛——上次她在納什維爾听到三人組合這個詞……噢,沒錯,她好像從沒听說過任何一個出名的鄉村三人組合。
「沒錯,一位女主唱、一位男主唱,還有一個可以彈吉他也可以彈鋼琴的伴奏樂手。」
「非常好……不錯你確定這樣的組合能夠成功嗎?」瑞芭的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確定的意味,「你知道的,我從來沒听說過這樣的樂隊,這種組合總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我現在沒法兒跟你解釋。」約翰尼的語氣里充滿了自信,「不過我在水印餐廳()預約了一個明天晚上六點的五人位,也許到那時你就會找到答案了。」
「我喜歡你的自信。」瑞芭爽朗地咧開嘴,拍了拍約翰尼的手臂,「明天我要去看看這個‘三人組合’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嘿,你們在說什麼呢?」調試好吉他的泰勒終于發現了異常。她輕輕拍了拍玻璃,歪了歪頭,一臉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甜心,我們在討論這張專輯。」瑞芭恢復了錄音室和主控室之間的通話連接,微笑著回應道。
「我們只是不想讓你太過得意而已。」約翰尼風趣地回應道。
「現在已經太晚了,先生,我已經得意得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泰勒皺了皺鼻子,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逗得房間里的所有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好吧,得意的小狐狸,你準備好了嗎?」瑞芭問道。
「我準備好了。」泰勒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想法,也許我們可以把間奏給稍微縮短一點兒,然後把副歌部分再重復一遍,我想這樣應該效果會更好,你覺得怎麼樣?」
「也許我們可以先試試效果。」瑞芭點了點頭,帶著一臉溫暖的笑容回答道,她站起身來,走到調音台前,按下了鍵盤上的空格鍵。
「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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