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打的什麼主意?故意在你的小妾面前炫耀還是怎麼的?整個就象是開屏的孔雀!怕別人不認識你還是怎麼的?你就不怕她們被嫉妒沖昏了腦袋,聯合起來對付你?」
回到正陽宮,我立即把林靖宇拖進里間,不滿地瞪著他。
今天他可真是給我長臉啊!一直黏著我,除了給太後敬茶外幾乎都掛在我身上了,處處都在向人昭示著他有多受寵,就連脖子上那個轉深變黯的齒痕,也是他穿了那樣一件遮擋不嚴實的衣服才若隱若現的惹人遐思。這根本就是故意的!
林靖宇裝作沒听到,一件一件的卸上厚重的飾和袍服。
看他那漠不關心的態度,我更來氣了。
「就算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我著想啊!」六王爺那如火如荼的嫉恨眼神幾乎就要把我給溶化了!我現在還不想與他為敵,至少也要等我換回女體才能讓他謀逆啊啊啊!我喜歡宮斗,但是,我絕不喜歡奪嫡!被一個深藏不露的王爺當成對手,會**得很快的啦!
回想起他那哀怨的表情,感覺自己就象是做了什麼對他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那樣一雙清澈的眼楮流露出的復雜目光,看得我心慌……
「今天,可有什麼現。」
正在房間里煩悶地暴走,秦慕容跟魈卻是不經通報大搖大擺地從後門閃身進來。問話的那個,自然是話比米還多的秦狐狸。我這正陽宮快成了他們的地下接頭地點了。而且還是在我這個「皇帝」面前光明正大地接頭,偶爾還順便非議一下我這個皇帝當得合不合格。
「現什麼?」我不解地看向他們。
秦慕容朝我笑得燦爛,「自然是現一些好笑的,好玩的事情。」說著,他轉向林靖宇。顯然剛才那句話是對他說的。
「能有什麼好玩的?天天都這樣。」我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喚了紫苑和粉黛奉上茶點,之後把她們又打走了。
林靖宇有些疲累地坐在椅子上,微微垂下眼簾,看著茶盞中裊裊升起的白色霧氣,視線集中在了其中的一點上,紅唇輕啟︰
「朕第一次曉得,朕的妃嬪們都不是省油的燈。」
「廢話。」我翻翻白眼。女人有哪個省油的了!特別是後宮的女人!
「也就是說,誰都有可能?」秦慕容在他下的位置上坐下,老實不客氣地端起茶水就飲。
「可能什麼?」我對他們的話有些**不著邊。
「可能殺人。」這次是魈回答的。聲音冷冷的,酷酷的,很有個**。我不由多看了他兩眼。一身紅衣,比以往都要深的顏色,黑色箭袖,黑色束腰,黑色的靴子,身上連多余的裝飾都沒有,那柔滑光亮的頭也只是用黑色帶簡單的系著,在腦後垂成馬尾狀,清爽干練。我猜︰這小子該不會是本命年,連**都是紅的吧……
「在後宮里殺人?」我突然對他的說閱讀,盡在
辭來了興致,「這回又是誰遭毒手了?」然後腦子里開始過濾今天沒有到場的阿貓阿**。
「看樣子,你很希望朕的後宮不得安寧?」林靖宇滿肚子怨氣,恨恨地斜了我一眼。
「兒子多,家財散;女人眾,是非聚。」我臉不紅心不跳,說出經典的結論。
林靖宇咬咬牙,沒有反駁。
「有道理!」秦慕容直點頭。然後又笑眯眯地看向我。「不知皇——姑娘看出什麼來了?」
我正襟危坐,語重心長道︰「六王爺這個人——不得不防。」倒不是要防他對‘靜月’不軌,而是防他對我下手。
三人訝異地看著我。
「沒想到,姑娘也看出來了。」秦慕容微微蹙眉。「可是,不久前那兩次暗殺,應該不是王爺下的手。」
「當然不是他下的手。」我掩唇竊笑,只是笑里無一絲真意,虛偽得可以。「六王爺貴為皇親國戚,怎麼可能做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周統領不是在太後給的期限範圍內擒到凶手、交給大理寺處置了麼?」那都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只是現在再討論揪出來的人是不是真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頂罪的人都**了,還討論個屁。
我隨手掂起桌上的點心扔嘴里,細細品味。唔,還是御膳房做的點心美味!
「你相信那兩個畏畏縮縮的宦官和嬤嬤,能有這個本事下毒到茶水里而不被人察覺麼?」秦慕容唇角掛著一抹冰冷的諷意,清明的雙眸中沒有溫度,就跟屋外的天氣似的。
我縮了縮脖子,稍微挪開位置,坐的離他遠了些。雖說他很漂亮,只是,原本溫潤柔和的臉色倒是顯得清冷不少,襯得他整個人由一個精致可愛的瓷女圭女圭升級為冰雕雪琢的冷美人。這都拜那些愚蠢的女人兩次暗殺未遂的行為所致。惹毛了皇帝的鐵桿粉絲——秦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想到鬧蛇患的那天晚上他隨手撒了一堆粉末就趕跑了那幾條不識人心險惡被人當槍使的可憐生靈,真怕他也對我揮灑些什麼把我的魂也給趕跑了,我趕緊又挪了挪位置,挪到火盆旁去了。
「毒藥究竟是怎麼來的?」
坐在位置上呆半天的林靖宇終于開始認真思索一切的可能。
「二選一︰要不就是有人帶進來,要不就是自己偷偷在宮里配置的。」我立即好心的給他答疑解惑。
「有道理。」秦慕容點點頭,「這麼一來,太醫院也無法月兌離干系。」
「也有可能是自己院子里種了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其實都是劇毒。」我興奮地兩眼冒光。制毒高手耶!跟這種人斗,豈不是連勝算都沒有?皇宮,真是個臥虎藏龍之地……
魈翻了翻白眼。「無知!」
我立即瞪他。居然敢潑我冷水!好歹我現在也頂著個皇帝的身份是不?
為了避免戰火升級,秦慕容好心解釋︰「宮里種植的每一株花草,飼養的每一種動物,都是經過嚴格審查才被允許帶進宮的。不管是哪位娘娘或是皇子公主需要外面的什麼東西,都得經內務府審核,報批了才可以添置。人,也不例外。」
也就是說,下毒的跟放蛇的都是宮里的人,沒有外來人口的嫌疑。
「可也有大家管不住的東西。」我撇撇嘴。
秦慕容莞爾。「比如說︰蛇鼠蟲蟻。」
「還有鳥!」我激動地補充。「可以飛鴿傳書,或是飛鷹傳遞暗號耶!哪天讓我打一只下來做烤鳥——」
三人紛紛翻白眼。
耶?難道不對?
「別說鳥了,連蒼蠅都飛不進來。只是,蛇……」林靖宇喃喃自語,象是突然想起什麼,猛然間抬眸。「那天晚上,燃的燻香似乎跟以往不一樣……」
「蛇聞不到香味吧?蛇沒有嗅覺!」我瞪他。常識啊常識!小時候怎麼學的?
「據說,西域和南方某些小國有馭蛇的好手。他們是靠吹笛子來控制蛇的行動的。」見多識廣的魈倒是說對了一半。
我搖搖頭。「蛇也沒有听覺。它們甚至連視覺都不好。」
他們有些錯愕地看著我。我的虛榮心立即膨脹。看吧!也有我懂得,他們不懂的東西!
「其實,蛇是沖著屋子里的熱源去的。」
我搜索著潛意識里的知識,認真推敲︰「先不論廚房里那幾條,那幾條為了養得肥壯些讓皇上娘娘們吃的時候高興,廚子們自然得保持它們的活力,不會讓它們冬眠。可是,多出來的那一條,卻是在大自然里生長的。這個季節,又是這麼寒冷的日子,它需要找個洞**冬眠,不會無緣無故爬出來嚇人。」
「所以?」秦慕容來了興致,神采奕奕地看著我。
「所以,」我嘴唇,「有人現了它,並通過某種方式喚醒了它。那個人,很了解蛇的習**。他之前一定沒有少接觸蛇類。而且,他可以自由進出正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