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宮太無賴︰誰動了朕的龍體 正文 087 不平靜的夜

作者 ︰ 飄雲如海

月黑風高,寒風呼嘯。

皇宮庭園的過道上,每隔數步就燃著一個氣**風燈,昏昏淡淡,根本就照不亮稍遠一些距離的地方。

一個黑影倏地從錦繡宮寢殿東側一個陰暗的角落里竄出,避開巡邏的侍衛,鬼鬼祟祟地往院牆奔去。貓在院牆的陰影下好一會兒,確定侍衛巡視到別的地方去了,那人忽然拔地而起,動作敏捷地翻過牆頭,輕巧地落在了牆外。他矮身縮在牆角,看到遠處有侍衛朝這邊走來,立即快行兩步,閃身避入一條陰暗的小巷。待躲開這一撥巡夜的侍衛,在下一輪巡視到來之前,他又翻過一個院牆,沿著僻靜的小道走,往遠處黑沉沉的殿宇奔去。

後半夜並不是魈值守在殿內,所以,藏身于房梁上的影衛並未察覺殿外有人,可見殿外那人,亦是個夜行的行家,擅于隱藏自己的氣息。影衛只關注著殿內的氣流波動,知道殿內除了皇上與瑾妃娘娘之外,並無其他生命跡象,一切正常。只要不讓外人接近他們,不讓那些毒蟲毒物進入殿內,那就萬事大吉。

這一個晚上,還算是安寧的。

當然,那只是對大多數人而言。至于那一小部分——黑影小心翼翼地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悄悄打開自己離去時特意留了縫隙的窗戶,翻身進入室內。

還好,沒有被人現。他松了一口氣,除下蒙面巾,也不點燃燭火,開始解月兌夜行服。

「好手段。」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低嘆。那夜行**吃一驚,也不問話,直接出掌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擊去。對方輕巧地避開,夜行人卻不依不饒地纏上去猛打,招招陰毒狠辣。在他愈加凌厲的攻勢下,入侵者也不得不開始回防。

兩人交手十數招,招招都可致人,卻又小心避開易破碎的器物,甚至連桌椅燭台等容易被打到的地方也未曾讓他們的掌風波及到,可見雙方皆是用了十分的巧勁。若是此時魈侍衛在一旁觀戰,也不得不佩服這兩個人武功的精妙之處了。

許是時間拖得久了些,乎意料,夜行人看一時拿不下對方,不由心急如焚,開始不計後果的掌風橫掃——乓啷一聲,花瓶破了。入侵者也被震得後退了幾大步才穩住身形。

這下子驚動了值夜的侍衛,立即就有人圍了過來,在門外大喝一聲,道︰「什麼人!」

「無事!本王睡不著,起床小解!」

乍听到不之客的聲音,夜行**驚,立即收了手,雙目如炬地瞪向對方,咬牙暗恨。

「原來是二王爺!」門外侍衛的態度立即恭敬了許多,刻意放緩了聲音,隔著門板問︰「王爺起夜,何不喚宮侍點燈?」

「不用了!你們主子身子不好,睡得正沉,若再讓人進來燃點燭火,怕是又要驚醒他了。本王無事,這就好了!」答話的那人狀似很體恤的樣子,也放柔了聲音,應答如流。

「二王爺對主子真是體恤!屬下不敢叩擾,這就撤離。」說著,院子中的侍衛逐漸散去。

待人都走遠了,夜行人冷哼一聲,嗤笑道︰「二皇兄好興致!這半夜三更的也不休息,還對六弟我念念不忘,親自登門拜訪。本王真是好福氣,有這樣一位體貼的兄長!」

林瀚宇如何能听不出他話中的譏諷?卻也不甚在意,只笑道說閱讀,盡在

︰「六弟謬贊了。皇兄我這不是擔心你的病體,怕你夜里孤衾被寒,又無嬌軀暖床,才上門為你捂被子來了麼!只是沒想到——」語調徒然拖長,之後「嚓」的一聲點燃香燭,跳動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兩人的臉,一個陰沉,一個陰狠,兩雙狼一樣充滿野**的眼眸,散著野獸般的異光,正各不相讓地互相瞪視著。

半餉,林瀚宇詭異地一笑,接著道︰「只是沒想到,六弟如此能耐,已經不再需要哥哥的關愛了呢。」語畢,大大方方地坐下,把玩起手中的玉扳指,時不時斜睨對方一眼。

林文宇也不解釋,當著他的面,徑自月兌下剩余的衣物,把夜行服全都踢到床底下去,然後僅著里衣,自己從暖盆上架著的銅壺中倒了些熱水到銅盆里洗了把臉,又用毛巾**水擦拭脖子和雙手,這才擱下毛巾,不緊不慢地問道︰

「不知二哥深夜到訪,所為何事?文宇認為,絕不是閑話家常那般簡單吧。」邊說著,邊朝紫檀木雕花大床走去,坐在床沿上,解開腳上的束帶和軟底皮靴,一並扔到床底下,然後盤腿端坐于床的外側,開始用手掌按摩腳心。

看著他那一系列捻熟的動作,林瀚宇心知他這樣的舉動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嘴角不由微微翹起。

「六弟啊!你也太狡猾了。京城雖好,在京中繁華地段圈塊地起來修座別院就好,何必留在皇宮!皇宮真有這麼好麼?讓你久居于此竟舍不得離開?你也老大不小的,是該娶房妻妾,獨自開門立戶了!老呆在這兒,不覺得你的皇帝哥哥會對你厭煩,讓人閑話麼?」

林文宇微微抬起眼眸,冷漠地看著他,豐潤的紅唇抿了抿,出言反諷道︰

「二哥消息好靈通。不知又是從哪個碎嘴的賤婢口中听到那些登不了台面的粗俗言辭。只是本王一向行得端坐得正,不怕那些不靠譜的謠言。」

「謠言?」林瀚宇笑了,雙肩微微聳動,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笑容。「若真是謠言,為何突然失蹤了近百名宮婢和宮侍?」說著,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臉色亦陰沉得可怕。

林文宇象是听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般,哈哈大笑。

「母後不喜歡那一批碎嘴的宮人,全都遣散出宮了。至于出宮後他們是回家還是去了親戚家,或是在別的什麼地方做個小本買賣,本王可就不知道了!」說著,斜睨對方一眼,眸光中盡是諷意,狡黠地笑道,「莫非——被遣散的宮人中,有二皇兄的老相好?」

林瀚宇不語。也不需要接話。

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突然失蹤的那一群宮人中,有他安插在六王爺身邊的密探。而且不止一人。

只是太後這一動讓他損失的何止這幾人十幾人?連他長年來的周密部署和計劃全都被破壞了!莫非——太後察覺出什麼?可是,他並沒有開始行動也沒有想要在最近動手啊!他只是懷疑六皇弟不象看上去那麼簡單,這才差人監視而已……

「是不是很不甘心?」

林文宇似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再次開口。

「有何不甘心的!」林瀚宇不願讓對方佔上風,即便只是口頭上的,他也不想輸人一截。「至少,本王得到的,比失去的重要多了!今晚也不白走這一遭,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

這下換林文宇臉色不好看了。

他習武的事情居然教人看穿,而且還對頭。雖說,他們的目標也許不一樣。可是,被人抓住把柄總是不好的。那心情——無法言喻,總之就是十分糟糕,不亞于看到那個鄙賤的女子跟大燕國最尊貴的男子站在一起。那感覺,象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說吧,你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既然察覺不出今晚二皇兄的到來是對自己懷有敵意的,那就是對自己有所求,只是不巧讓他撞破了自己極力隱藏的事情而已。

林瀚宇看對方如此通達,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皇上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麼事?」

林文宇白了他一眼。「此話怎講?」

「他——跟我印象中,差太遠了。」

「就連遠在雲南的你也現了,看來,皇帝哥哥的變化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從何時開始的?」

「啊。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我外出游玩回來,他就這樣了。」

「說一下具體的事情。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我以為二哥哥也派人看著皇帝哥哥了。」林文宇唇角掛起一個譏諷的笑容。「沒想到,你只對我感興趣。小弟何其有幸,能得哥哥如此重視。」說到後面,那些詞幾乎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

「你比較危險。」林瀚宇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的看法。「林靖宇那個天真單純的家伙比較好操控,不太需要我們操心,光是柳氏一族,就夠他忙的了。現在我更擔心的應該太後她老人家吧?」

林文宇猶疑了一會兒,微微皺眉。「母後她什麼都沒有做。」

「包括那個瑾妃?不是她授意的麼?」

「不是。母後一直想除去那女子,認為那樣一個身份鄙賤的女子配不上皇室中的任何一個人。」林文宇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冷,臉上也象結了一層冰似的,毫無表情。林瀚宇猜不透他的心思,便不再接話,轉回到原來的問題上。

「皇上最近都有那些不同尋常的表現?」

「不招妃嬪侍寢,專寵瑾妃;喜歡上棲霞宮用膳,喜愛收羅奇珍異寶,搜刮官脂;不喜歡宮女,卻對宦官和年輕的男侍從特別有好感;不寫字不作畫,卻喜歡跑到軍營里跟兵勇們練上幾招……」

林瀚宇越听越驚訝,越听就越覺得不可思議。

這……這還是林靖宇麼?除了身體沒換,簡直就象是變了個人似的!

「沒錯,他,根本就不是林靖宇!」

林文宇在他臉上讀出了他的想法。也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

明晚的年夜宴上,他一定要揭穿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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