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一口氣,深知葉嵐的性格,若是他不說,恐怕葉嵐會真的把他大揍一頓,甚至更為他擔憂。
那樣的話他未免弄巧成拙,那他還是老實交代好了。
「說。」葉嵐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等著他開口。
秦傲烈斜睨著自己手上的繩子,抬了抬被緊緊綁住的手。
葉嵐挑眉看著他,冷哼一聲,幫他解開了手和腳的束縛。
「現在可以說了吧?」葉嵐沒好氣的在床沿坐下。
秦傲烈又邪肆一小,自己往床鋪里面挪了挪,然後拍拍他旁邊的位置。
葉嵐白了他一眼,但還是乖乖在他身旁躺下,她有預感,秦傲烈若還是不開始說,她應該會揍他。
秦傲烈嘆了一口氣,頭在葉嵐肩膀上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角度靠著,便開始悠悠道來。
「我體內確實有毒,寒冰之毒,就是因為這毒極致寒冰,所以每次只要體內動欲,欲火焚身的時候,也是寒冰之毒和這欲火相互抵制的時候。」
他頓了頓,葉嵐沒有打岔,安靜的听著。
「我的母親,在我幾歲的時候便過世了,我不想她被困于宮中,便偷偷將她帶出宮,葬在城東東華山處,每逢忌日,我便會去探望。」
秦傲烈的聲音悠遠,低柔的聲音沒有起伏,似乎多年前的痛苦已經隨著時間放下,此時的他,已經平靜。
「在我十二歲那年,上東華山時,我失足掉到山崖底下,我身上的寒冰之毒,便是山崖底下那個救了我一命,但又在我體內種上寒冰之毒的女人所為。」
秦傲烈閉上眼,那段不堪的日子,已經過去。
「那個女人,她為何這麼做?」葉嵐見秦傲烈沒有繼續往下說,便開口問道。
「她是個瘋子,一個被情所傷的可悲女人,她救了我,然後便將本該她拿來懲罰她丈夫出軌的寒冰之毒種在我身上,待她種上寒冰之毒後,她便消失了。我暈倒在山崖下,是四哥找到了我。」
秦傲烈悠悠的回答,想起那年被那女人瘋狂的折磨之事,他只是淡然一笑,連提都沒有跟葉嵐提。
「這寒冰之毒,難道沒有可解方法?」葉嵐皺著眉問道,小手不知何時已經覆上了他的臉。
秦傲烈搖搖頭,又點點頭。
「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寒冰之毒被種下那年,我才十二歲,自然沒有感覺,所以也沒有提起過,可是那之後,每年那中下寒冰之毒的那天,我便會渾身冰冷,可以沒有人能診斷出我發病的原因。」
秦傲烈頓了頓,繼續說道。
「過了幾年,風辰軒帶我去了他師傅鬼谷神醫之處,鬼谷神醫告訴我,這是寒冰之毒,書中記載,此毒由來,便是將十只玄鐵所造鐵針浸泡在千年寒冰和特制藥材中,最少三十年。」
葉嵐听得認真,撫模著他臉頰的動作也越發的溫柔。
「當取出來時,這十只玄鐵針便是至寒之毒,只要將這十只玄鐵針打入人的經脈處,針歷經時日,便會完全和身體融為一體,然後,便至死方休。除非……」
秦傲烈頓住,不知該講還是不該講,他怕以葉嵐的性子……
「不要掉我胃口,除非什麼?」葉嵐柳眉微蹙,強硬的態度再次讓秦傲烈嘆了一口氣。
「除非有冥火聖丹。」
讓葉嵐奇怪的是,只有要可解之藥,這不便是最值得慶幸的嗎?為什麼秦傲烈的語氣還是如此惆悵?
「冥火聖丹,百年來,都沒有人煉得成,單是它所需的材料,便已是求之難得,千金都無法買到的東西。」秦傲烈苦笑,接著說道。
「冥火聖丹,是至陽至純至烈的三種材料加上最純陽的冥火烈焰煉制而成,分別是至陽——炙靈蓮,至純——赤火龍之血,至烈——幽玄草,然後就是冥火烈焰。唯有這四樣東西齊全,方能煉丹。」
「即使再珍貴,也可以找!我相信,絕對可以找到。」葉嵐信誓旦旦,這些東西不是不存在,只是難以尋找!
「沒有遇見你之前,我沒有這種需要,所以,我並沒有全力去尋找。」秦傲烈輕笑出聲,葉嵐的每一次關心,都能讓他心情愉悅。
「……」他的意思是遇見她之前都沒有欲火焚身過?靠,丫不會還是處吧!?
媽的,她怎麼也跟著秦傲烈思想偏離,她急忙拉回情緒,問道︰「喂,你現在,可有掌握的?」
「那炙靈蓮,長在冰天雪地的北方,那里有一部落世世代代的守護家族。而這蓮,百年發芽,百年開葉,百年開花,每一朵炙靈蓮,都需整整三百年。」
「如今,能否找到的幾乎,實在渺茫,而那幽玄草和冥火烈焰,便在至靈神域,要得到這兩個,比得到炙靈蓮還要困難,至于赤火龍,當今無人知道在何處。」
「我擦!」葉嵐忍不住咒罵出聲,難怪秦傲烈都放棄尋找!這幾樣東西,也未免太矜貴了吧!
那至靈神域,她曾在書上看到過,是在這風朔大陸上獨立的區域之一。
三國都對至靈神域的居民沒有任何權利,他們都受自己的管轄,個個都是極品高手,所以才會在風朔大陸上有如此地位,無人敢犯。
所以,至靈神域對風朔大陸來說,是一種十分獨特的存在,即使是三國皇帝,也對神域的人,畢恭畢敬。
雖說這里有如豺狼猛虎之地,但是要取得那幽玄草和冥火烈焰,這可比那不知三百年長沒長蓮花的來得容易。
「如今是有,而不是找不到。秦傲烈,你若想要解毒,就積極的去找!」葉嵐即使壓低聲音,也听得出來她在振奮之氣。
見秦傲烈沒有回答她,葉嵐有些怒,這丫看來是不想解毒了?思及此,她月兌口而出。「難道你想要我們兩個一輩子不搞?」
話說出口,她才發現說錯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媽的,她說這種話,不就是說會跟秦傲烈這家伙在一起了?還一輩子!
她咬著牙暗罵自己,真是蠢斃了!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莫非她真的貪圖秦傲烈的‘美色’……
葉嵐沉默許久,秦傲烈還是沒有回應她,正納悶著,便看見靠在她肩膀的頭顱挪了挪位置,舒適的唔了一聲,睡得更香。
均勻的呼吸傳來,所有陽剛的男性氣息噴灑在她脖頸處,弄得她一陣發癢。
一番折騰,外面天色已暗,葉嵐可沒忘了今夜要做之事。
她多趟了一會,待肯定秦傲烈熟睡了時,她才放輕了動作爬起來。
葉嵐看著猶如孩子一般熟睡的秦傲烈,笑著搖搖頭,便去撿地上的衣服。
忘記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膚,她扶著額頭,懊惱不已,她可真是和他坦誠相見了。
「媽的!」葉嵐看著自己的男裝,此時慘不忍睹,她想,大概是秦傲烈熱情狂野的時候,因為迫不及待月兌,所以才會被扯爛。
這件衣服很貴誒,她一定要找秦傲烈賠錢!
葉嵐碎碎咒罵著他,轉身去找了一件黑衣,換上之後,瞪了秦傲烈最後一眼,便縱身離開。
身後的冷奕,呆愣片刻,也跟了上去,面具下的臉,有些發紅。
難道葉嵐和秦傲烈這兩個家伙忘了,他在貼身保護她!
他們做什麼事情,就不能事先通知下?讓他情何以堪?!
翰林學士何府。
翰林學士是文職,所以這何老頭的府邸守衛十分寬松,葉嵐猶如無人之境。
當葉嵐趴在某屋頂,听著下方何夫人和管家在哼哼唧唧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失策!
女乃女乃的,她忘了拿地圖!
這何府哪是哪?何東成那小王八蛋又住在哪里?
大大的失策!
葉嵐翻了個白臉,拉好了面巾,縱身跳到地面,盯著這房中的大門,來回踱步。
「夫人,夫人!」
「管家哥哥!嗯!」
房內熱情如火,屬于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的緩慢激情。
葉嵐猶豫了半刻,她該進去打擾嗎?好吧,她不該破壞人家偷情的享受時刻,但是,她需要一個人問路!
于是,葉嵐哼著小曲,推開了房門。
房內在床上正火熱的兩個人,沒有察覺到有人闖入房中。
葉嵐繼續哼著小曲,尋著動靜找到了內間正在床上翻滾的兩人。
一個男人年過四十,身材倒是孔武有力十分健碩。
女人則年近五十,眉眼處都是歲月的痕跡,好在她風韻猶存,身材保持得不錯。
葉嵐再憶起腦海中見過的何老頭,年紀六十出頭,老態龍鐘,年衰色暮,的確過了有搞頭的年紀了。
葉嵐十分明白的點著頭,可是床上兩個渾身光果的男女,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咳咳!」葉嵐干咳兩聲,以作提醒。
床上兩個人听到聲音,朝葉嵐的方向望了一眼!
瞬間,他們瞳孔放大,驚恐不已!
管家身下已經縮水,翻身從何夫人身上爬下來,急忙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何夫人也立刻反應過來,也拉過被子擋住自己的身體。
可是被子只有一條,于是兩人你拉我搶,只為了遮體。
何夫人狠狠一拽,「快給我!」
管家也十分害臊,他需要被子,「夫人,您就不要和我搶了!」
「把被子給我!」何夫人臉色已經羞愧不已,漲紅成了豬肝色。
「我比你的重要!」管家臉色也赤紅著,一把將被子又搶了過來。
「下賤的人!」何夫人惱了,又搶了過來,口中罵著,
「賤人,敢罵我!?」管家發怒了,他平時讓何夫人榨得都快干了,這會還敢罵他?
「什麼?你敢罵我是賤人?」何夫人面目猙獰,齜牙咧嘴的吼著。
葉嵐十分抱歉的笑了笑,不過她蒙著面,笑了也沒有人知道,但是她真的十分抱歉,打斷他們的對話。
她真心的想要提醒。「我覺得你們不用遮身體,反正都一樣,該遮的是臉。」
一言驚醒夢中人吶!
此話十分在理!
何夫人和管家聞言,紛紛不去搶那被子,也不吵架了,趕緊的遮住臉,完全不顧自己全身。
「下賤貨,你給我記著,本夫人饒不了你……」何夫人即使捂著臉,也不望罵管家幾句。
「賤人,從今往後,不要讓我見到你!」管家也不是吃素的,立刻罵回去。
葉嵐掏了掏耳朵,趕緊閉起眼楮,眼前兩具花白白的軀體,因為激動而晃著,她還是眼不見為淨,免得看多了兩人不堪入目的身體,會長針眼。
「兩位我早就看到你們的長相了,不如還是把你們的身體遮上,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再立刻遮臉哈。」葉嵐好言相勸,其實是不想再看到他們的身體。
何夫人和管家腦子這才清醒,他們遮個屁!他們的奸情已經被發現了,這該如何是好?
何夫人和管家對視一眼,紛紛爬起來,各自隨便抓了一件外衣遮體,然後各自埋進被子中,這次和諧了,兩人同用一條被子。
「你是什麼人?」何夫人冷靜下來,她得搞清楚,這個出現在這里的黑衣人,是怎麼回事。
說是刺客,她說話卻全是和氣。
說她不是刺客,卻又蒙著面一身黑衣,還十分詭異的闖進來。
莫非是誰派來捉奸?
不對,若是捉奸,她就該在第一時間去通報,而不是留在這里好心提醒他們。
這下,何夫人糊涂了。
「夫人不必緊張,在下只是想問下路。」葉嵐黑色面巾下的臉扯著笑。
「什麼?」何夫人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什麼?她要問路?問路?
這種情況,問路?
何夫人越想越惱,問路這兩個字,在此時此刻,十分可笑!
「請問何大少爺的房間怎麼走?」葉嵐真心沒有什麼企圖,只是想問路,僅此而已!
「你真問路?」何夫人再問一聲,此時聲貝已經拔高了幾度,她活了一把年紀,還從來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被問路,該死的還是這問路之人十分有禮。
「是的。」葉嵐點點頭。
何夫人一听她堅定的語氣,氣得一口氣不順,哽咽一聲,暈了過去。
暈之前,她口中呢喃著罵著。「你這小賊,下次等本夫人**了再問路好嗎……」
「哎呀!」葉嵐捂著臉,哎呀一聲,看著暈過去的何夫人,十分單純的眨了眨眼,隨即轉向那管家。
管家顯然比何夫人更加淡定,他端坐于床沿,打量著葉嵐。
他也實在搞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尋思著,要不要將這人殺人滅口!他不能讓人發現他和夫人的奸情。
葉嵐本還是和氣的看著管家,但見了管家沒有絲毫想要告訴她何東成在哪里之意,她也冷下了眸子。
心里感嘆了一句,看來,和氣會讓人當做神經病,好人難做啊。
「何東成現在在哪里?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心!」葉嵐突然的冷喝和氣勢,嚇了管家一條。
他此刻才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溫順的綿羊,而是一頭凶猛的老虎!
「大少爺不在府中,他此時在快活樓里,不到明日,是不會回來的。」管家立刻托盤而出,此刻也顧不上會不會讓人知道他和夫人的奸情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此刻保命要緊,誰知道眼前的小閻羅會不會又性情大變殺了他呢。
葉嵐眯著眸子打量著他,看他沒有半分假意,便相信了他。
「快活樓在哪里?」這名字一听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這個何大少爺,還真是個風流人物!
「在城中的一大街……」管家諾諾的說著,眼前小閻羅無形的氣勢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的尾音還未落,眼前的小閻羅便已經消失不見。
葉嵐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有心情在這里和他們兩個人玩,她也不怕會泄露自己的行蹤。
她篤定,何夫人和管家之間的奸情,他們自己是絕對不會泄露半句的,他們估計巴不得永遠都不要提起有一個黑衣人在他們偷情的時候,跑進來問了一番路。
管家驚魂未定的擦著汗,突然外面一陣騷亂,他急忙跑到外間一看,屋外一群家丁舉著火把而來,何老爺正走在最前面,他滿臉緊張。
不知誰一直喊著有刺客進了劉管家的房中,眾人正迅速的往這邊而來。
劉管家急忙提著褲子跑回去,著急萬分的來回踱步,可環繞四周,也沒有一個可以躲起來的地方。
何老爺為什麼要親自過來!他大爺的,要是被何老爺發現,定是糟糕!
焦急中,劉管家看見床上昏迷的何夫人,他雙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此時,何老爺正帶著頭趕來。
他之所以這麼緊張,也都是因為劉管家當年救他他一命,他把他奉為救命恩人,更是給了這一份總管家的差事。
再者,何府里可從來沒有什麼刺客,這才匆忙趕到,想看看是何刺客膽敢闖進何府。
可想而知,當何老爺趕到的時候,看到了多麼精彩的一幕……
葉嵐飛躍離開,看著身後一群舉著火把奔向何夫人和管家偷情的房間,十分不好意思的敬了敬禮,她絕對不是故意在臨走前驚動了守衛的,真的!
冷奕跟在葉嵐身後急急離開,他今天的臉,從往日的黑,變成了紅。
葉嵐這個女人,實在不知羞恥!她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他見了何夫人的身體,糟糕,眼楮會腫的!
不行,他很想挖了眼楮,就算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他都覺得不堪入目,為什麼葉嵐這個女人,還能淡定的站在那里,談笑風生?
某人風中凌亂中,兼各種暴走。
出了何府,葉嵐尋著方向,看哪一邊,才是快活樓的方向,城中三大街,是往哪邊走?她對京城的路,還不是十分熟悉。
黑夜里只余風聲,本是十分安靜的夜里,突然有了動靜!
有人!
葉嵐駐足,凝神用神識探著四周。
「這邊。」邪魅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葉嵐一听這個聲音,便已經知道是誰了,她瞪著貓眼,轉過身去。
果然,即使在黑夜里,他的紫袍依然炫目。
此時秦傲烈正十分欠扁的笑著,朝他招手,然後指著他身後的方向,示意那邊才是快活樓所在。
「你跟著我多久了?」葉嵐走向他,將拳頭捏著 里啪啦的響,這個男人竟然跟蹤她?
秦傲烈知道她在找什麼地方,就是說從剛剛在房里的時候,他就到了!而且還听到了談話,才會知道她要去找何東成,才知道何東成在快活樓。
這家伙!
秦傲烈皺著眉想了半刻,嬉皮笑臉的回答道,「就剛剛跟著。」
葉嵐斜睨著他,這個男人,不是在睡覺?為什麼會突然想要跟著她?
「我起來的時候沒見到你,便出門尋你,跟著你的足跡,找到這里。真的!」秦傲烈怕她不信,特地強調一聲,還舉起手掌,準備發誓。
「知道了,帶路吧。」葉嵐努努嘴,嘴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心里卻有絲甜蜜,听他說他沒見到她,便追了上來,她就莫名的好心情。
「好。」秦傲烈裂開嘴笑得十分愉悅,一手強勢的摟住她的肩膀,他其實在葉嵐一進了那個房間,他就在了。
見她玩的開心,他就沒有出現。
他的葉嵐,實在太可愛了。
在屋頂看著房內的情景,他真的差點就笑出聲來。
怎麼有女人可以這麼有趣?怎麼可以有這麼特別的女人?
他發現,他更愛她了!
「快活樓是青樓對吧?」葉嵐任由他摟著,邊摘下自己的面紗,邊月兌去自己的黑衣,又將黑衣反了過來穿上。
黑衣的反面,繡了花紋形狀,看起來就是一件尋常的衣服罷了,這樣是她以防到了某些地方不能穿黑衣,特地設計的。
片刻功夫,葉嵐就換好了衣服,速度快的讓秦傲烈嘖嘖稱奇。
簡單的換裝,一個黑衣美男子就出爐了,眉眼俊俏,細皮女敕肉,身材雖然比一般女子高些,但比起男人還是矮了些。
這樣的葉嵐看起來,好似一個女乃油小生。
「你讓我越來越欲罷不能。」秦傲烈捏著她的鼻子,語氣里滿是寵溺。
葉嵐咳咳一聲,提醒他注意形象,他此時可是個大男人,兩個男人在這里卿卿我我,像什麼樣子?秦傲烈不惡心,她也會惡心!
秦傲烈冷哼一聲,強勢的摟住他,下巴高高抬起,似乎故意向人宣告著,她是他的!
「幼稚!」葉嵐低罵一聲。
「快活樓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樓,名副其實的快活樓,打著不快活不要錢的旗號,至今已經開了有二十幾年有余,也是最多達官貴人最喜歡來的地方。」
秦傲烈回歸正題,回答葉嵐方才的問題。
「你倒是,很清楚。」葉嵐斜睨著他,挑了挑眉,冷哼一聲。
秦傲烈輕笑出聲,她的語氣,听起來很酸。「都是四哥告訴我的。」
他一句話,將所有責任都推到秦傲玨身上。
「是嗎?」葉嵐皮笑肉不笑的反問一聲,便沒有繼續話題。
反正秦傲玨是人所周知的人不風流枉少年的代表,秦傲烈每次都把他身上潑好了,至于真假,她怎麼知道。
快活樓離何府並不是很遠,他們拐過了三條街,便到了快活樓。
快活樓門外,停放著許多豪華的馬車,大多是高官子弟吧,快活樓的門面不似一般妓院裝修奢華,反而給人一種干淨舒適的感覺。
而門外站著的也不是招客的妓女,而是站著八個彪悍大漢。
這個快活樓,果真有些不同。
「走吧。」葉嵐眸中有了興趣,雙手環胸,先秦傲烈一步走在前頭。
秦傲烈看著那快活樓門匾的三個大字,躊躇不前,這種地方,他一點也不想去,但是他的母後大人想去,他也只好舍命相陪。
最可憐的還是某人,冷奕這次學乖了,見葉嵐和秦傲烈雙雙進了快活樓,他打死也不再前進一步,他隨便找了一顆樹,便跳上去閉眼假寐。
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淡定要淡定。
葉嵐走至快活樓大門口,高傲的抬著下巴走進去。
八個大漢打量著葉嵐,幾人交流了下眼神,便讓她自由進去。
他們都是從衣著來決定有沒有進去的資格,這快活樓,可不會讓窮酸的人踏進半步。
古往今來,多少杜十娘的故事,他們傷不起。
秦傲烈緊隨其後,他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讓八人低垂下頭,不敢打量。
踏入快活樓,里面是跟門口截然不同的模樣。
葉嵐還以為這里有什麼不同,不過也是個糜爛旖旎的地方,各種歡聲笑語,和婬穢不堪的話語,還有胭脂的各種香味,混合在一起,變得十分惡心,她皺起了鼻子,嫌棄之色溢于言表。
「你要找那何東成,我幫你,不用待在這里。」秦傲烈的表情和葉嵐如出一轍,他也不喜歡這種地方。
真搞不懂,秦傲玨那家伙那麼喜歡流連這煙花之地。
葉嵐觀察著快活樓內部結構
「不,竟然來了,就好好享受享受美人。」葉嵐壞笑,拉著秦傲烈的領子便往二樓走去。
此時,一個打扮得花枝亂墜的女人扭著走了過來,一手便搭在葉嵐的肩膀上。
「兩位公子,看著好陌生喲,可是第一次來我快活樓?哎呀,奴家忘了介紹自己,奴才叫花花,他們啊,都叫我花花老鴇。」
女人擠眉弄眼,嬌滴滴的聲音嚇得秦傲烈和葉嵐都起了雞皮疙瘩。
眼前的花花老鴇比想象中的老鴇好了許多,雖然打扮得花枝亂墜,但臉上卻是精致的濃妝,沒有想象中堆著幾層脂粉,她也不過三十歲的年紀,身材豐滿,是一個十分有韻味的女人。
「花姐姐好。」葉嵐笑著臉,一副乖巧的小公子模樣,特地喊她做姐姐。
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被年輕化。
「喲,公子嘴真甜。」果然,花花老鴇立刻笑得合不攏嘴。
「我也是听東成哥說起過這快活樓如何如何**,今日才和兄長一同來見識見識。」葉嵐羞澀的笑了笑,果真是一個十足毛剛長齊的公子。
「原來公子是何大少爺的朋友,那何大少爺今天也來了,就在二樓轉角那包廂處呢。」花花老鴇也沒有懷疑,听葉嵐喊何東成做東成哥,也就把葉嵐當做了何東成的朋友。
平日里,何東成也是經常介紹朋友過來光顧的。
葉嵐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輕而易舉,知道了何東成的下落。
一旁的秦傲烈雙眸盯著花花老鴇那搭著葉嵐肩膀的手,眼神狠戾。
花花老鴇被那眼神盯得一陣寒顫,立刻帶著笑意放下來。
秦傲烈沉默不語,緊抿著雙唇,霸道的搭上葉嵐的肩膀。
花花老鴇的眼神在他和葉嵐身上來回打量,見兩人的神色,她也明白幾分,她曖昧的掃過兩人,並沒有任何鄙夷。
「兩位公子大可放心,我花花見過情人無處,不會介意的,能理解。」花花老鴇笑得曖昧。
你理解!?我草,你全家都理解!
葉嵐看得出她眼底的意思,很明顯,這個花花老鴇誤會了,她一定是以為,她和秦傲烈是斷袖之癖!
「不不不,公子別誤會,奴家沒有說兩位公子來自斷背山。」花花老鴇見葉嵐似要吃人一般的眼神,以為她是那種不想讓世人知道的想法,于是急忙解釋。
葉嵐嘴角抽了抽,扯開秦傲烈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惡狠狠的道,「花花老鴇全家都來自斷背山!」
她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後,便徑直上了二樓。
花花老鴇呆愣在原地,滿心驚詫。
她傻愣著,望著葉嵐離開的身影,這位公子怎麼會知道,她的兩個弟弟,也都有斷袖之癖?
秦傲烈壓低著笑意跟上,若是葉嵐是男的,他想他也愛上她,他愉悅的是,不過葉嵐是男是女,別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們的關系,這點值得高興!
「笑!你再笑?」葉嵐狠瞪一眼,秦傲烈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就是欠揍。
「我不笑。」秦傲烈立刻嚴肅起來,不敢再有半分笑意。
葉嵐不理會他,徑直往轉角處走去。
方才花花老鴇說就是轉角處的包廂,指著的應該就是眼前這一間。
他們站在屋外,還未進去,便听到屋內一浪高過一浪的聲音。
葉嵐尷尬的看了秦傲烈一眼,今天真是不宜出門,看完他老媽的活,現在還要在這里欣賞何東成這小王八蛋的活。
秦傲烈也轉過身去,兩人面面相覷。
「艾佳兄,今日可滿意?」伴隨著喘息的男人聲音。
「東成兄,今日果然風流快活,我這回家,就去休了家里的婆娘。」另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話語里帶著幾分陰毒。
「何東成,奴家要到了!」
「艾公子,奴家……」
「……」
听聲音,里面應該有兩個男人,六個女人,這王八蛋,也真夠有精力的。
艾佳,又是哪一路子的人?
兩人在門外站了有一盞茶時間,里面才安靜下來。
葉嵐看了秦傲烈一眼,暗自點頭,便也不顧其他,直接推門入內。
包廂內的何東成和艾佳听到動靜,以為又有美人來了,立刻嘿嘿的笑著,腳軟的從美人堆中爬起來,醉醺醺的看著來人。
「東成兄,好久不見。」葉嵐率先開口熱絡關系,但眸子里卻難掩她此時的厭惡。
屋內彌漫著男人那股婬穢的味道,讓人作嘔。
「咦,我認識你嗎?」何東成站都有些站不穩,他眼神渙散的看著葉嵐,在他印象里,似乎不認識這個人。
葉嵐本不知道誰是何東成,她輕輕一試,便知道了誰說何東成誰是艾佳。
「東成兄,你忘了?前個月我們還一起喝酒。」葉嵐看似怒,有些不悅。
何東成此時醉醺醺的,真以為是他糊涂給忘了。
「怎敢怎敢,只是剛爽完,腦子有些不清楚,哈哈哈哈。」
何東成粗俗的笑起來,身旁衣衫凌亂,毫無形象可言。
這個男人,長得十分普通。
五官平平,眼窩深陷,眼神渙散,面黃肌瘦,完全沒有任何風流公子的模樣,看樣子就是典型的縱欲過度。
「這位公子,還有幾位姐姐,可否先出去,讓我與東城兄說幾句話?」葉嵐謙和有禮,文質彬彬的模樣讓幾位妓女看得新生喜歡,紛紛起身。
葉嵐不著痕跡把秦傲烈一扭,讓他背對著那些幾位妓女。
那些妓女此時個個沒有穿衣服,她才不會讓秦傲烈看見其他女人的身體!
秦傲烈曖昧的眨眨眼,朝葉嵐送了個飛吻。
幾個妓女紛紛退下,艾佳此時也醉的不清,他看來人和何東成是朋友,也沒有懷疑,便捧著一個酒壺離開了包廂。
秦傲烈緩緩關上門了,和葉嵐一同盯著何東成,兩人猶如獵豹,似乎正在打量著自己的獵物。
何東成身子一軟倒在床榻上,醉的有寫不醒人事。
「喝,繼續喝!」
「美人……美人。」
何東成喃喃自語,嘿嘿的傻笑著。
葉嵐一收謙和的神色,換上了冷冷的邪肆。
她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卻讓人不怒自威,不寒而栗。
「何大少爺,我十分想知道,是誰,讓你想要開第一百貨的?」
何東成本昏昏沉沉的腦子突然有了片刻清醒,他咻的睜開眼看了一眼葉嵐,恍惚中還以為見了她,「不是你,讓我去的麼,怎麼都你忘了。」
葉嵐蹙眉看了秦傲烈一眼,不知何東成是什麼意思。
「他應該是認錯人了,把你當做那個讓他去做這件事的人。」秦傲烈見何東成昏昏沉沉,就知道他是認錯了人。
葉嵐明了的點點頭,接著套話。「我為什麼讓你去這麼做?」
「你不說,你恨那個女人,怎麼你連這話都忘了。」何東成痴痴的笑著,眼底的痴迷不減半分。
這眼神,讓葉嵐肯定,何東成口中的人,是個女人。
恨那個女人?這個女人,是否是她?
「為什麼?為什麼恨她?」葉嵐接著問。
何東成甩著頭,沒有回答。
「喂!喂!」葉嵐不耐的喊著,拿起一旁的酒壺,作勢要砸死他。
秦傲烈輕聲低笑,急忙阻止她。
何東成徹底睡了過去,咂巴著嘴,睡得像頭死豬。
「噓!」秦傲烈側耳細听,何東成在說什麼?
葉嵐也安靜下來,兩人這才听清,何東成一直在呢喃著一個名字。
「心兒……心兒……心兒……就算你嫁了人,我也那麼喜歡你……心兒……」
心兒,是誰?
在她的記憶中,可沒有心兒這個仇人?
「走吧,他醉成這樣了。」秦傲烈也是劍眉深鎖,這個跟葉嵐作對的女人是誰?
他一定會找到這個女人!會讓她知道,什麼是代價!
葉嵐點著頭,便和秦傲烈一同離開。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著,到底回事誰。
起初,她第一個懷疑的,自然是何東成的妹妹鳳妃,可是找何東成的反應來看,這個女人應該是他喜歡的女人,那便不是鳳妃。
那會是誰?
她來這個異世才都久,得罪的人手指頭能數的出來,但是偏偏沒有一個叫心兒的人。
恨她的女人……
「不要想了,這些小事情交給我就可以。」秦傲烈抓著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對。
他只想要看到葉嵐的笑容,這些煩惱的事情,就該有他去做,他會保護她。
「不用,我自己會解決。」葉嵐習慣了獨來獨往,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自己解決,才不會要別人幫她去做。
葉嵐強勢倔強的看著秦傲烈,態度十分明確。
「你就不能小女人一點!」秦傲烈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愛又恨。
他不就是喜歡她的強勢,喜歡她的倔強,喜歡她的傲氣嗎,但是他有希望,她可以依賴他,相信他。
真是,真是讓人愛恨不得的女人!
秦傲烈氣的牙癢癢。
「你就不能小男人一點?」葉嵐雙手叉腰,十分彪悍。
「自古以來,女人就是讓男人保護的!」秦傲烈也不甘示弱。
「我葉嵐的世界,就不是!」
「小女人一點那麼難?」
「小男人一點那麼難?」
「小男人很沒用!」
「小女人很白痴!」
兩人就這樣面紅耳赤的吵著,誰都不肯先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