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我們村那些婦女懷上了,爺爺不方便出手,都是我搞定的,只要不超過三個月,兩針下去,絕對萬事大吉,還不傷身體。」李穎一臉不服氣的說道,「我就不信醫院那所謂的無痛人流能強過我?」
「李穎,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怕那小丫頭不相信你。畢竟那可是關系到人家終生幸福的事情,萬一讓你這個無照的神醫給弄壞了,讓人家上哪兒說理去?」王勃嘆了口氣,「李穎乖啊!這事兒咱就不摻和了,我讓你來主要防止人家小姑娘的面子抹不開,不是讓你顯本事的。」
「哼!懶得跟你說了,我親自跟小姑娘說去。」李穎做了個鬼臉,扭過頭不理會他了。
「隨便你吧!」王勃嘆了口氣,轉過頭去欣賞城中村的景色。
相比較城市的繁華,城中村的白天很清靜,整條街道上也就幾個下棋嘮嗑的老頭兒和幾個支著彈簧床擺小攤兒的中年婦女,剩下的就是一些四處亂跑的中華田園犬了。
109號在村子的西南角,那里是一片平房,應該是早一輩人居住的,如今的大部分房子都沒人了。現在,那些房間都是作為出租房向外租賃的,而在這里租房的大多是一些低收入者或者流動人口,成分十分復雜。如果說城中村里的人很少的話,這里就幾乎看不到活動的人了。
看著眼前破落簡陋的低矮平房,王勃不禁皺了下眉頭︰「一個小女孩兒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租房子?」
李穎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啊?你指望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兒能有多少錢?我要不是遇上你,說不定也會在這兒租房呢?」
王勃笑了笑︰「李穎,這你可說錯了,你太小看了現在的孩子了,他們可都是家中的寶貝,每個月的零花錢少說也有一兩千,不比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收入低。」
「你說的那時極個別現象,並不能代表大多數……」李穎嘟著嘴,強辯了一句。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一間小院前。這是一間獨立的小院,跟周圍房屋都不相連,一棵梧桐從院子里長出來,繁茂的枝干幾乎遮住了整個院落,綠意盎然的。
「應該這兒沒錯了。」王勃看著門牌號,說道。
當!當!當!伸手在鐵門上扣了幾下,王勃大聲叫門︰「孫亞南是不是住在這里?」
吱呀一聲,大門拉開,一只五顏六色的腦袋從里面伸了出來︰「表哥……」這腦袋在看清門外站的兩人後,明顯愣了一下,表情頓時僵硬起來,「你們是誰?」
「你是孫亞南?」王勃也愣住了,盡管他早做好了對方是個不良少女的準備,但還是這無良的形象給震撼了。
染成五顏六色爆炸頭,濃濃的藍色眼影,鮮艷似血的唇彩,亮閃閃奪人耳目的鼻環,在加上渾身都剪成破洞的牛仔裝,在他眼前的分明是一個超級問題少女。
此時,王勃心中只有一個問題,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勇氣和毅力,讓這只火雞懷上的。
「我是孫亞南,你到底是誰?」火雞有些不耐煩。
本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原則,王勃忍住了掉頭離開的沖動,淡淡的說道︰「我是楊磊的同學,你表哥有事出不來學校,讓我陪你去醫院……」
「給我進去吧!」一個粗狂的聲音突然從王勃身後響起。同時,王勃的後腰突然挨了重重的一擊。
那人的力氣很大,王勃踉蹌了幾步,一頭朝院子里栽了進去,差點趴到了地上。
「王勃!」李穎尖叫了一聲,沒來得及回頭,也被推搡進了小院。
當!一陣嘈雜的聲音後,大門重新關上了。
穩住了身形,王勃回頭,七八個吊兒郎當的青年手里拎著形形色色的武器擠進了小院,不大的院子頓時滿滿當當的了。
孫亞南瑟瑟發抖的站在了一邊,臉上全是驚恐之色,但她還是對著為首的混混兒擠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容︰「陳哥!」
被稱為陳哥的混混兒轉動著手上碩大的黃金戒指,用下巴點了點王勃問︰「這小子就是你那有錢的表哥?」
孫亞南神情復雜的看了眼王勃,唯唯諾諾的低下了頭︰「不是。」
「不是?」陳哥眉毛一挑,朝地上啐了一口,「那他們怎麼找上門來的?」
孫亞楠低著頭,偷看了一眼陳哥,怯怯的解釋︰「他應該是表哥同學,表哥有事來不了,托他們來的,要不,我再給表哥打個電話?」
「不用打電話了?學校戒嚴了,楊磊過不來的。」王勃已經站了起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哪兒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什麼懷孕,打胎?全是假的。根本就是火雞伙同這幫混混兒意圖勒索錢財。只不過由于H1N1,楊磊換成了他而已,王勃嘆了一口氣,也幸虧換成了他,要是楊磊,這虧恐怕是吃定了!
模了模隱隱作痛的後腰,王勃有些惱怒,暗啐了一口後,他腦中又閃過了那張早上那張寫有血光之災的小紙條,莫非真被陳茜那小娘們說準了?
王勃冷笑了兩聲,鄙視的看著孫亞楠,搖頭︰「就你這慫樣?枉你表哥還那麼緊張你,我真為他不值。」
面對著一大群流氓,李穎面如土色,不由自主的躲到了王勃的身後,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別怕,沒事的。」王勃輕輕的拍著她的手安慰,他雙手互握,始終保持能觸踫到戒指的角度,笑道,「陳哥是吧!這恐怕是一場誤會?你看也差不多弄清楚了,我們是不是能走了。」
「誤會個*?」陳哥吐了口濃痰,朝身邊的人笑了笑,「豹子,這雛兒竟然認為這是誤會?看來他是不知道陳哥的為人啊?」
那豹子滿臉雨點大小的麻子,從嘴角到耳邊是一道長長的刀疤,體型甚是彪悍,他饒有意味的看了看王勃身後的李穎,三公分粗鋼管在手心敲了幾下,皮笑肉不笑的沖王勃咧了咧嘴,倒有惡鬼的幾分姿態。
李穎朝王勃身後縮了縮,低聲在他耳邊問︰「王勃,怎麼辦?」
王勃輕松的笑了笑︰「別怕,有我在,沒事的。」
陳哥朝里走了幾步,坐在了院子中間的椅子上,隨手從桌子上扯下一根香蕉慢條斯理的剝起皮來︰「小子,不怕告訴你,陳哥在道上是出了名的愛錢,就是個要飯兒的,被哥們逮住了,不掏出塊兒八毛的也別想走……」
「陳哥*格。」王勃笑了笑,拉過李穎往後退了兩步,「不過呢,我也跟陳哥性格差不多,說句不好听的,零錢贊成一塊就不花了。不如我們離開,你們踢我那一腳我也不跟你計較了,怎麼樣?」
也許是王勃的有恃無恐讓陳哥有了顧忌,他喊過旁邊的一個矮個子,陰森著臉問︰「阿奇,道上有這一號人嗎?」
阿奇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王勃,搖了搖頭︰「回陳哥,沒有。」
「哦!不是道上的,這世上還真有這要錢不要命的人啊!」陳哥冷笑兩聲︰「小子,我也不跟你廢話,今兒個沒五萬塊錢別想從這院子里出去。」
孫亞南在一旁忍不住道︰「王勃,別跟他們斗了,他們都是黑社會,你惹不起他們的。」
王勃沒理她,笑了笑︰「陳哥,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適可而止吧!壞事做多了可會遭報應的。」
「哈哈哈哈……」陳哥氣急反笑,他用手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淚,「小子,有實力叫裝逼,沒實力叫傻逼。報應,老子這輩子還沒見過報應長什麼樣呢?」他扭頭道,「豹子,上次跟咱們裝逼的那市里的小子後來怎麼樣了?」
豹子甕聲甕氣的道︰「陳哥,你問的是打斷了四肢扔下水道那個還是綁上石頭沉湖底那個?」
幼稚!王勃不屑的暗罵了一聲。
陳哥挑了挑眉毛,輕佻的把手里的香蕉皮拋向了王勃︰「小子,你也听到了,人命對于我們來說什麼都不是?多你一條少你一條真無所謂,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打電話讓家里人送錢來吧?」
李穎忍不住一抖,插話︰「陳哥,我們真沒那麼多錢。」
「沒錢,沒錢把你留下也行啊!」陳哥猥瑣的掃了眼李穎的胸脯,婬笑道,「小妞兒,你要是肯陪哥幾個幾天?不要錢也不是不可以,是吧!豹子?」
「沒錯,陳哥,不過憑陳哥的本事,我們完全可以錢也要,人也要。」豹子奸笑著,朝旁邊的人使個了眼色,「還愣著干什麼?沒看到陳哥來性趣了嗎?去兩個人把那小妞弄過來。」
旁邊,兩個拿著砍刀的家伙會意的對視了一眼,迅速的朝王勃走了過來。
李穎嚇的整個人都縮在了王勃身後,瑟瑟發抖。
王勃也沒想到事情會轉變的這麼快,如果說先前他只想安全離開的話,那現在這幾個混混兒的行為已經完全把他觸怒了,他冷笑了一聲︰「陳哥,信不信?你們馬上就會遭報應……」
忽然,王勃頓住了。
于此同時,向他們走過來的混混中的一個忽然腳下一滑,身體仰面朝後躺了下去。他揮舞著手臂,試圖保持身體平衡,但他忘了,他的手里還拿著一把鋒利的砍刀,而這砍刀在他無意識的揮動中,準確的砍上了對他毫無防備的同伴脖子上。大動脈被砍斷,鮮血呲的就噴了出來。
血的同伴不可置信的扭頭看了一眼,條件反射的扔下了手里的刀,雙手捂向了脖子,那被他扔下的刀掉到地上,好死不死的彈了一下,那一剎那,刀刃豎了起來,而同時,保持平衡的那位也沒堅持住,仰面摔在了下去,正好躺在了刀尖上。
噗!豎起的刀身穿透他的胸腔,露出了半尺多長。
刀尖上,還掛著腥紅的血滴。
大動脈被劃破的那位雙手捂著脖子,萎頓到了地上,喉嚨里發出咕咕的叫聲,眼看也不活了。
這一切就發生的很突然,誰都沒反應過來,包括造成這一切的王勃,他轉動僵硬的脖子朝地上看了一眼,他面前一米處,一只香蕉皮靜靜的躺在那里,已經被踩的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