硐鄞縣是一個小而殘破的小城,靠近太行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王勃絕對不會相信中國還會有如此破爛的城市的。
李穎的家鄉就更加的偏僻了,基本上縱深到了太行山脈的深處。
王勃三人出了大價錢,才有一輛出租車肯把他們送過去。
沿著蜿蜒的盤山路足足顛簸了兩個多小時,才找到那個叫做西里河鎮上馬村的地方。
而這時,天色也差不多到了傍晚時分。
上馬村是一個山溝里的小村莊,大約只有幾十戶的人家,房屋基本上全是石頭蓋成的,零零落落的分布在半山腰。山溝下是個平坦的干涸河床。河床上,三輛轎車停在那里,分外乍眼,和小山村顯得格格不入。
環視了一番周圍的景象,唯一可喜的應該就是清新的空氣和美輪美奐的環境了。
讓王勃倍感驚奇的是,山頂上竟然矗立著移動的信號塔,這也許就是李穎能打出求救電話的原因了吧!
古老的電線桿子串聯起來一個個的房屋,這時候,大多數的人家里都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光,與燈光相映襯的確是那升起了裊裊的炊煙,好一幅古樸的山村畫卷。
這一切讓王勃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無法想象,李穎是如何在這樣一個村莊里學到那麼精湛的醫術的?尤其讓他不能置信的是,李穎的醫術很可能還是學貫中西,因為,畢竟她也曾為趙曉彤做過取子彈的手術。
盡管到了掌燈時分,但一輛汽車的到來,還是在偏遠的山村是很快引起了轟動。司機熟練的兩聲鳴笛聲,就讓不少半大的孩子從家里跑了出來,嬉笑著圍上來看熱鬧。
虧得北方的方言差別不是很大。從這些孩子的口中,王勃很容易的就打听到了李穎的住處,而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更是自告奮勇的主動要求帶路。
各個房屋之間,穿插的是小碎的石頭鋪成的小路,踏上去還有些硌腳,不過這些並不能給王勃三人造成困難,身具內力後,王勃的平衡能力強了不知多少倍,區區的山路還是奈何不了他的。
「這就是穎姐姐的家了。」走到一排很大的石頭房子前,小孩停下了腳步,朝里面高喊,「李爺爺,趙爺爺,吳爺爺,你們家又來客人了。」喊了一嗓子後,小孩子朝王勃三人憨憨的笑了笑,「等一會兒,三個爺爺肯定就出來了。」
「是誰啊!」很快,屋里就走出來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出乎王勃意料的是,這個老頭雖然穿著打扮跟山里人一模一樣,但竟然說的是一口很標準的普通話。看來能教出李穎的老頭子們果然也不是尋常人,
看到王勃三人,老者一愣︰「你們是來看病?」
「不是,我們是李穎的朋友。上午的時候,李穎給我們打電話說她出事了,所以我們過來看看。」王勃趕緊說道,看老頭很平靜的樣子,他也很感到很奇怪,莫非李穎沒有出事?
「什麼?穎子出事了!」不過,老者語氣和幾乎站不穩的身體很快就告訴了他答案。
趙曉彤一個箭步過去,扶住了他的身體。
老頭顫顫巍巍的挺直了身體,也顧不得招呼王勃幾人,回身就向屋里走去,邊走邊喊,聲音都帶著顫抖︰「老趙,老吳,趕快出來,穎子出事了。」
王勃和趙曉彤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穎子竟然舍近求遠的求救,看來她果然是出大事了。
「什麼?李醫生出事了?」鐘大開卻先跑了出來,一看到王勃幾人,馬上愣住了,「王先生,是你們?」
緊跟著出來的也是兩個老頭,和先前的老人差不多大。
當前的一個看起來吹著胡子抱怨︰「老東西,小穎子現在還沒回來,我就說進山看看吧!你們誰都不當回事,這下真出事了吧!」
另一個也很慌張︰「是誰說穎子出事了?快跟老頭子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勃頓了頓︰「老爺爺,是這樣的……」
之前的李老爺子不由分說打斷了王勃的話,他揮舞著拐杖︰「都出事了,還說什麼廢話?趕緊的拿電筒來,都上山找去。」
方才帶路的小孩轉身就往外跑︰「李姐姐出事了,我馬上去通知我爹娘。」
李老忽然又停了下來︰「老趙,你留下,照顧桶里的那個小丫頭片子。」
「不,讓老吳留下,我老胳膊腿可比老吳利索多了。」被點到名的趙老爺子搖著頭道。
「屁話,老吳懂你那套彎彎繞子嗎?把人煮死了誰負責。」李老爺子生氣的吼道。
王勃這才注意到,院子里飄揚著一股很濃重的中藥味兒。他往屋子里瞧了一眼,立刻嚇了一跳,他分明看見,斜對著門口的地方放著一個很大的木桶,木桶的下面燒著些許的木柴,而木桶里赫然煮著的就是光頭的鐘琳迪。
鐘大開也趕忙勸道︰「三位老神醫,你們年紀都大了,晚上上山不方便,不如都留下來,讓我們這些年輕人去找小神醫吧!」說著話,他朝身後站著的幾人招了招手,「你們幾個馬上收拾一下,跟我上山去找李醫生。」
「是!」幾人齊聲應道。
雖然知道鐘大開的本意是屋里的鐘琳迪。但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看幾個老頭站都站不穩的樣子,王勃猶豫了一下,道︰「老爺爺,鐘先生說的對,你們年紀大了,萬一有個閃失就不好了,不如告訴我們方位李穎去的方位,我們去找吧!」
「山里你們不熟悉,你們去了也白去。」老李沉吟了一下,又轉向了王勃,彎下了腰,「小老弟,老頭子多謝你萬里迢迢的來報信了。穎子遇險第一個是給你報信,想必她和你的關系也非同尋常。而我看你們三人都有功夫在身,老頭子就厚著臉皮求你們跟著進山了。」
王勃連忙回禮︰「別這麼說,李爺爺,這是應該的。」
趙曉彤也收起了一路上的妖媚,安慰道︰「老爺爺,別擔心,小穎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蘇婷很認真的打量著王勃接觸的所有人,一句話也不說。
忽然,好半天沒有出聲的吳老爺子開口了,他的看了看身邊的兩個老頭,猶猶疑疑的道︰「老李,穎子打小在山里長大,按理說在山里不可能出什麼大的狀況的。你們說,穎子會不會掉到那個地方去了!」
話音未落,老李和老趙對視了一眼,臉色同時變了。
鐘大開問︰「老神醫,那是什麼地方?」
三個老頭子的臉色同時慎重起來,相顧不語。
良久,老李長長的嘆了口氣︰「要是穎子真掉到那個地方,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從他們慎重的口氣中,王勃心中也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之前陳茜給他的預警之兆再次出現在了他的心頭。不過,他模了下手上的戒指後,忽又安下了心來,如果遇到了危險,最不濟還有這個救命稻草呢!
他嘆了一口氣,瞥了眼如同標桿一樣的蘇婷,暗道,大不了身邊再多一個類似蘇婷這樣的神經病罷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外面就傳來了熙熙攘攘的熱鬧聲,和四處亂晃的手電筒。
王勃轉身。
柵欄外,密密麻麻的差不多站了一百多號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走在最前的中年人揮手止住了眾人的喧鬧,隔著柵欄門喊︰「李叔,村里人都集合起來了,穎子上哪座山了?大家分頭趕快去找回來,天黑了怕別在出什麼事兒。」
山里人的質樸由此可見一斑。
李老走出了柵欄,嘆了口氣︰「柱子,不用這麼多人,留幾個壯勞力,讓其他人都散了吧!小穎子今天去的狼窩溝,地方也不大,用不了這麼多人。」
他的話音未落,人群就炸開了︰「穎子去的狼窩溝,大家伙趕快分頭找!」
呼啦一聲,人群走的一干二淨,竟沒有一個退卻的。
李老苦笑了一聲︰「老吳,我們也走吧!別讓鄉親們瞎忙活了,那地方怕也只有我們能找到了。」
吳老應了一聲,轉身回屋拿出了三只電筒,順手遞給了王勃一只,他朝鐘大開點了點頭,毫不留情面的道︰「鐘先生,你們沒走慣山路,就沒必要跟去了,省得我們還要分心照顧你們。」
鐘大開還待爭辯幾句,卻被留下的老趙制止了︰「你們留下吧!我這里也還需要幾個幫手。」隨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老李,別太勉強,如果穎子真掉那里面去了,就趕快回來,等天亮後在從長計議。」
老李也不大好看,他也嘆息了一聲,拄起拐杖,對王勃道︰「我們走吧!」
對于他們話中屢次提到了那個地方,王勃不由的留上了心眼,結合陳茜臨來前發送的信息,他敢斷定,那個地方應該是個極大的凶險之地,但看幾個老人都無意多透露什麼,他也就壓下了幾次要詢問的話頭,反正到地方看看就知道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黝黑的山巒層層疊疊的,山腰上到處閃爍著電筒的光芒,和人們相互的吆喝聲。
雖然身系盤龍步,王勃苦笑著發現,他走路的平穩度,竟然還不如當前領路的兩個老頭子。
反觀身旁的趙曉彤和蘇婷兩人,亦是如履平地一般。而蘇婷竟真的好想一個盡職的保鏢一般,時不時的伸手攙扶王勃一把,免得他摔倒了。
(身上很冷,頭很暈,貌似有些發燒,這一章如果有不連貫的地方,敬請各位看官諒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