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下。
一輛淺綠色的北京吉普和幾輛黑色的奧迪A6在公路的一個轉角處交錯而過,吉普車駛向山外,奧迪車駛向山內。從表面上來看,似乎這就是一次普通的錯車。
但事實證明,歷史上所有的大事件都有著最關鍵的交錯點,而這個關鍵點往往決定著事態的最終發展和事情的成敗。比如鴻門宴中的劉邦和項羽、比如滑鐵盧中拿破侖最關鍵的一次任命等等。
如果當時有一丁點兒不同的改變,歷史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次也不例外。
火急火燎從北歐趕回來的馮小柯匯合了普賢菩薩後,帶領著佛教的精英們第一時間沖向了五台山,去調查文殊的死因。
一路上,馮小柯都在欣賞車外的場景。卻惟獨在快到五台山腳下時,他轉過了頭,去詢問身旁大勢至菩薩關于文殊菩薩生前的事情,偏偏就錯過了那輛飛速駛過正緩緩關上車窗的吉普車。如果當時他沒有轉頭,他一定可以認出,坐在吉普車駕駛位上的人正是他在雅典招惹到的智天使,那個在依水莊園就和他勾搭上的智天使,而最最關鍵的一點是,智天使恰恰在那時摘下了頭上黑色的假發。
而等車隊的第二輛車和吉普車相遇的時候,吉普車的車窗已經搖了上去。
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
吉普車後排的至高神甚至還回頭看了一眼極速離開的奧迪車隊,笑著問︰「基路伯,中國人都喜歡開同一款式的車嗎?」
智天使專心的駕駛著車輛,搖頭笑了笑︰「可能是政府的車吧!在這個國家,有些官員下來視察比較喜歡擺譜。」
至高神輕哼了一聲,笑道︰「政府?該不會是我們干掉的那個菩薩還驚動了中國的政府部門吧!」
智天使淡淡的笑道︰「神,這個倒不回!政府是由仙界把持的,而文殊菩薩屬于佛門,他們內部的事情不會借助仙界的。用句中國的話說,叫做家丑不可外揚。」他一回頭,笑道,「這車隊最有可能是上山游玩的家伙。再說了,即使是政府,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趕來的。」
至高神笑了笑︰「那就是說,如果我們現在去偷襲天庭的那些家伙,他們也不會有防備了!」
智天使點頭道︰「應該是這樣。」
至高神冷哼了一聲,正色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去京城,目標仙界的真武大帝,務求一擊必殺。」眼中閃過一絲冷酷之色,「現在,也該是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是,至尊無上的神。」智天使應了一聲,專心的駕駛起來,中國的路況和駕駛規則他還不是不熟悉,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沉默了片刻,至高神又問道︰「基路伯,我之前讓你聯系費切爾,你聯系了沒有?他們開始行動了沒有?」
智天使的身體一震,勉強笑道︰「聯系過了!他們正準備行動。」從觀後鏡里看到至高神的臉沉了下來,他解釋道,「神,您也知道,黑暗組織隱藏的很深,要找到他們的據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些天,費切爾他們一直都在尋找他們隱身的據點。」
至高神黑著臉,冷哼道︰「這麼多天一直在尋找?」
智天使渾身一哆嗦,差點又把方向盤打錯︰「據費切爾說,這幾天黑暗組織的人活動一下子頻繁了起來,有了這些人做指引,費切爾他們已經差不多有了明確的目標,馬上就要行動。」
至高神閉上了眼楮,冷冷的道︰「催促他們快點,告訴他們,我不希望看到他們的效率如此低下。」
智天使壓下了心頭的無奈,點了點頭︰「是,我會催促他們的。」停頓了片刻,智天使的眉角抽搐了幾下,低聲嘆道,「神,費切爾還讓我帶回來一個消息!」
至高神眼皮也不抬︰「什麼?」
智天使咬了咬牙,才道︰「王勃他們回國了。具體日期應該是在昨天或者前天。」
「什麼!」至高神猛地睜開了眼楮,「王勃回國了?」
「是。您也知道,他有因果戒指,身邊還有可以使用法力的魔主,費切爾他們攔不住他的。」智天使諾諾的提費切爾開月兌,他私自隱瞞下了費切爾私自放走王勃的事情。
至高神沉默。
猶豫了一下,智天使問︰「神,我們要去找他嗎?回國後,他應該在武明市,屬下知道他的住址。」
模索著手腕上的吊墜,至高神重又閉上了眼楮,片刻,才緩緩的道︰「算了,還是照我們的原計劃行事,先不要去招惹他。」
唉!智天使在心底暗暗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在他的心里,還是更傾向于把那枚威力強大的因果戒指搞到手或者鏟除掉的。畢竟,那里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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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山上靈隱寺。
馮小柯和佛門的一干人在勘測現場。當然,其中也包括希臘和北歐的那些大神,此時,赫爾墨斯他們已然知道他們回中國的原因。
現場很干淨,除了一灘暗紅色的血跡外,看不出一絲打斗的痕跡。而也正是這麼干淨的現場,讓馮小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那是一間禪房,文殊菩薩遇襲的地方就在他平時打坐的地方,他在寺院的身份很普通,大多數的僧眾並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寺廟的主持,一個羅漢在發現文殊出事後,就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並把消息匯報了上去。
文殊菩薩的尸體就停放在側面的小房里,致命傷是脖子上,一擊必殺,從他凝固的面部表情甚至還可以看出來一絲不甘和不可置信。
在場的佛門中人心情都很沉痛。
文殊菩薩馮小柯從未見過,但看到他的尸體,馮小柯還是從心底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他黯然的站了半晌,沉著臉轉回了頭,問︰「你們怎麼看?能看出是誰干的嗎?」
眾人沉默。
馮小柯冷笑了兩聲︰「能悄無聲息的殺死一位菩薩,有這個能力的人在這個世上應該不多吧!大勢至,你來說,文殊菩薩的功力應該跟你差不多吧!」
大勢至菩薩皺起了眉頭,分析道︰「光明正大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只用一擊就殺死文殊菩薩的。文殊菩薩即使不敵,應該也會運用佛法和敵人同歸于盡。但現在很明顯,對手用的是偷襲的手法,這樣的話,也只有紫薇大帝、黑帝、麒麟和大魔頭可以成功了。但這些人卻都沒有做這件事的嫌疑,而且,這和他們的手法也很不相同。」他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一直都沒說話的希臘和北歐的人,道,「除此之外,偷襲的話,托爾和雅典娜應該也可以。但很明顯,托爾是不可能的。」
馮小柯的心神一動,似是想到了什麼?
波塞冬翻了下眼皮,冷聲道︰「雅典娜也不可能,她不會蠢到去殺死一個菩薩來招惹你們的,她沒這個必要。」
大勢至菩薩沒有理他,而是繼續道︰「再剩下的就是教廷的至高神和黑暗勢力的路西法,黑暗種族和我們歷來沒有交集。所以,最後的結論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教廷的至高神。」灰黑色的斗篷下,他銳利的眼神掃過奧林匹斯眾神,最後定格在馮小柯身上,低嘆道,「佛祖,也只有他既有能力,也有動機。所以,十有**是至高神和他跟隨在他身邊的四個十二翼天使干的。」
「果然是他。」馮小柯閉上了眼楮,深吸了一口氣,重又睜開,冷冷的道,「早知如此,當初在希臘就不應該放過他們。」
掃過房間內的眾人,馮小柯從文殊菩薩的尸身前轉身走開,邊走邊道︰「他們應該還在中國境內不會走遠,也有可能還在五台山內。大勢至菩薩,吩咐下去,迅速的排查最近上五台山的可疑人員,他們應該很好辨認的。」
「是。」大勢至菩薩應了一聲,叫過了靈隱寺的主持,那個小羅漢吩咐了下去。主持領命而去。
馮小柯道︰「還有,幫我聯系紫薇大帝和妖族的麒麟大長老,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尋求他們的幫助,告訴他們,事後我會重重的感謝他們的。」
這次,大勢至猶豫了,他愣了一下,道︰「佛祖,這個不太好吧,畢竟這是我們佛門自己的事情,依靠我們自己完全可以……」
馮小柯瞥了他一眼,打斷了他道︰「不用說了,我就是要牽扯上他們。本來我還想著用什麼理由和他們搭上線呢!」他轉頭瞟了眼文殊菩薩,冷哼道,「現在好了,理由也不用找了。」
大勢至滿月復疑惑看了馮小柯一眼,一躬身退了出去。
馮小柯向屋里的其他人揮了揮手︰「你們也都出去吧!好好休息,隨時待命。」
眾人退出。
臨出去前,波塞冬和洛基都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閉上了眼楮的馮小柯,不過,卻都沒有說話。
等他們都走後。
馮小柯才站了起來,在屋內來回的踱了幾步,站在了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象,虛握了一下拳頭︰「既然要做,就做大的。和人類的抗爭,不團結起來是絕對不行的。既然你們都想著投機取巧,那我不介意讓你們都動起來的!」他暗嘆了一聲,「我命由我不由天,王勃,我要讓你看看,不用你的因果戒指,我照樣可以擺月兌那該死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