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玻璃般飛濺開去的房門碎片,呼嘯著朝著里面飛彈而去。
「噗噗噗。」一連串裂響後,深深的刺入了四周牆壁、器物之中。
沒有回頭看已經目瞪口呆的亞力克兩人,陳越沉著臉凝步走了進去。
房間之內,四張呆滯住的臉龐頓時出現在陳越眼前。
任是誰踫上這麼一出激烈砸門事件,恐怕都不會好到哪里去,更不用說,這里還是他們的地盤了。
「大膽。」
瞧見陳越緩步進來,房間內的四人終于回過神來,位于左側的一名高瘦四階門徒用力一拍身前的桌面,勃然大怒︰「你是什麼東西,誰讓你進來的?」
他一開口,陳越立即就听了出來,正是在房門外時第一個談論起他和艾菲的聲音。
目光淡淡的在這人臉上一掃,陳越沒有理會他,而是很快的落在了另一人身上,也正是這四人中身份最尊貴的掌權門徒︰伊恩。
伊恩的外貌是一副中老年男子的模樣,瞧上去有些遲暮,照道理這種外表的人更應該沉穩謹慎才是,不過陳越看到的,卻是目光神態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得意和輕狂。
想了想,陳越就明白了過來,想來應該是被之前的執事壓抑的太久了,一旦翻身當上了主人,就再也壓不住多年積郁,加上輕視了陳越和艾菲兩人,認為之後的景天帝國使徒協將會完全由他掌控後,頓時變得輕狂跋扈起來。
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那麼輕率就議論起和自己地位相當的陳越和艾菲兩大掌權門徒了。
「閣下是?啊,你是掌權門徒!」
瞧見陳越從容不迫的神態,伊恩心中陡然一緊,目光急忙看向陳越胸前,待看清楚陳越的使徒徽章後,臉色頓時劇變,忍不住失聲驚呼出來。
剩下三人,包括最開口說話大聲訓斥的四階門徒,听到伊恩驚呼聲後都是渾身一震,在確認陳越身份後,眉目間的神色都有些古怪起來。
尤其是那名高瘦的四階門徒,咽了咽口水,覺得嘴唇干澀起來,不由的向著後方倒退了一步。
沒有人是笨蛋,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很清楚陳越這個掌權門徒身份所代表的意義。
如果此刻破門而入的是一名執事,他們反而不會如此驚駭,畢竟人家肯定只是過客,對協會的事務是不會指手畫腳的,但是發現了闖進來的是掌權門徒,再聯系他的霸道作風後,就立即想到了一種可能。
「我叫陳越。」陳越並沒有吊胃口的意思,淡淡的將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
听到了他的名字,伊恩臉色立即一變,房間里的人,只有他明白這個名字代表的含義。
陳越,沒錯了,這次前來景天帝國任職的兩名掌權門徒中,正有一人的名字叫陳越,也就是說,對方是跟他平起平坐的掌權門徒了。
「這是我的使徒徽章,你們可以驗證一下。」沒給房間內的人太多考慮的時間,陳越伸手將使徒徽章取了下來,扔到了其中一名門徒身上。
在場的人,除了亞力克外,其余的人,至少也都是門徒的身份。
那名門徒將使徒徽章接在手中,小心翼翼的瞧了伊恩一眼,看到他滿臉陰沉卻沒有出聲反對後,才朝著房間角落走去。
使徒協會自有能夠讀取使徒徽章信息的道具,這間房中正好有這麼一件。
將使徒徽章在那件道具端口上用力一刷,陳越的普通信息立即顯露了出來。
「陳越,四階使徒,景天帝國掌權門徒……」
那名門徒將信息大聲念了出來,在念到最後一句時,聲音倏然一頓,嗓音也有些顫抖起來,小心的瞧了十幾步外的陳越一眼,不僅是他,听到陳越的身份後,在場所有人的心思立即都變化起來。
這一刻,陳越再不是一名普通的僅是位居其上的掌權門徒了,而是一名能夠真正掌握他們的命運和未來的大人物。
只是這麼一點小小不同,就造成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陳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伊恩之外的所有人,再不敢肆意的打量著自己,偶爾遇上,目光中更是帶上了不少謙卑和諂媚的味道。
伊恩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可以說,他完完全全被陳越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給打蒙了,正如他先前所說,景天帝國就是他伊恩的天下,這一點毋庸置疑,畢竟數千年的經營不是白費的,雖然被執事壓得厲害,也培養起了極大的勢力,就算用根深蒂固來形容也不為過。
換作一般情況下的話,陳越和艾菲初來乍道,無任背景多麼豐厚,但在沒有培養起自己的勢力面前,根本就沒有跟他相抗衡的資本,畢竟一個命令下去,卻沒有多少人听從,這樣的尷尬事一旦發生的多了,陳越和艾菲的地位就會受到強烈的質疑,導致更多的人投向他這一邊。
以伊恩的底蘊,輕易就能辦到這一點。
再加上在公眾場合處處表現出壓倒兩人的局面,恐怕用不了多久,陳越和艾菲就會忍不住申請調離,那樣一來,景天帝國就徹底是他的手下了。
正是因為如此,伊恩才在知道了陳越和艾菲有巨大背景後仍然毫無懼色,今日召集了手下幾名走得近的門徒,就是為了商討如何配合他,給將要到來的陳越和艾菲上眼藥了。
伊恩怎麼也想不到,陳越選在了這時候過來,而且是以一種無比霸道,無比強勢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夾帶著破門而入的懾人氣勢,以及揭露身份後帶給眾人的壓迫感,都無形中述說著陳越的強勢。
氣勢上,完全將伊恩給壓了下去。
在場的人,只要有眼楮的,都能看出陳越的不凡,相比較起來,猝不及防下遭受重重一擊的伊恩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不由的,有些門徒的目光就游離了起來。
伊恩大恨,他對這些門徒知之甚祥,知道他們已經開始猶豫起來了,畢竟此刻的陳越展現出來的風貌,跟他們想象中軟弱幼稚的毛孩子一點都不搭界,反而顯得比所有人都要霸道和強勢,再加上他深厚的背景,說不定就會倒戈。
失去了他們的支持,所謂的給陳越和艾菲上眼藥,根本就無從說起了。
狠狠的咬了咬牙,伊恩知道,無任如何,他必須扳回這一局。
目光倏然冰冷了下來,伊恩臉上再沒有半點輕狂之色,冷冷的瞧著陳越︰「陳越,你也是景天帝國的掌權門徒,我很尊敬你,不過你太狂妄了,這里是凌天塔,不是你的私人府邸,難道沒有人教過你進來之前必須敲門嗎?」
伊恩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簡直是在疾言厲色的訓斥了。
訓斥,沒錯,就是用一種居高臨下姿態訓斥。
一旦陳越屈服或者退縮,他立即就能在氣勢上佔據上風,扳回一局,而在場的所有人也很清楚一點,陳越太狂妄了。
初來咋到,而且是面對一名地位相同的掌權門徒,竟然采用了破門而入的方式,可以說狂妄霸道到了極點了,完全不將伊恩放在眼里。
這一點上,陳越並不佔理。
房間內的眾人,目光又一次游離起來,在陳越和伊恩身上巡梭著,他們很想知道,面對伊恩完全站在了道理上的反擊,陳越會如何應付。
「那又如何?」出乎所有人意料外的,陳越翹了翹嘴唇,用一種毫不在意的口氣反問道,眼中更是透出了極度蔑視的神色。
就算狂妄,你又能拿我怎麼辦?
從陳越的眼中,伊恩清楚的讀到了這麼一個意思,下一刻,騰騰怒火從他心底陡然冒了出來。
「還……真的,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狂妄的人。」緊咬著牙,伊恩恨恨道。
「是啊。」陳越突然間輕嘆了口氣,淡淡道︰「你不服氣,我不服氣,大家的地位又相同,那麼,按照協會不成文的老規矩……」
「決斗。」伊恩將牙齒咬的崩崩響,話語中充溢了壓抑不住的怒火︰「按照協會不成文的規矩,地位相同,又彼此不相服,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好吧。」聳了聳肩,陳越輕描淡寫的同意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