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罷,東方不敗嘆道︰「哎,你不知我這幾年過得多辛苦,變成了這副模樣,我不敢叫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只得找一人假扮成我去當教主。」
古劍冰開導她︰「管那些凡夫俗子作甚?只要你能讓自己的心坦然面對世間一切,又何必怕別人說什麼?你堂堂日月神教教主,難道還需要看別人的眼色活著麼?
要不我把你的身份公布出去,叫全天下人都知道東方不敗自宮練葵花寶典,你就不必就此事躲藏,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東方不敗搖頭︰「算啦,此事還是少一些人知道為好。我修習葵花寶典後,樣子漸漸改變,心里有些不安,想找人傾述。教中之人,無論以前多麼懼怕我,听說我自宮後,露出的表情都叫我非常討厭。于是我忍不住時便找一人來傾述,然後便將其殺了。」
她說到「將其殺了」四字,語氣平淡悵然,顯然,一條人命,在日月神教教主眼里,並不十分值錢。
古劍笑苦笑︰「那你只管找人傾述便是,要我作甚?你的心思太敏感了,我隨時有生命危險,可不想和你在一起。」
「你衣服破了,我幫你補上吧。」東方不敗一笑,運針如飛,開始為古劍冰縫補衣服。
原來方才風清揚所用雖是木劍,但貫注內力之後,一劍劃去,古劍冰雖是護住頭胸,從月復至跨的衣褲,卻被破開,極是不雅。
東方不敗補到最後,卻是歉意地吐吐舌頭︰「抱歉,我習慣了。無論穿上再好看的衣裳,我都對自己感到厭煩,所以努力繡出更漂亮的花樣來遮掩自己的丑陋。也許你這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設計吧?」
古劍冰輕輕地撫模衣袍,只見破損處已經化作萋萋芳草,末處,一朵向陽金花方始月兌苞綻放,附近更繡有一只蝴蝶,活靈活現,好似飛了起來︰「你設計得很漂亮,真的!我還沒見過哪位女孩子有這樣漂亮的手藝、這樣精巧的心思,誰娶到你就有福了。」
古劍冰說到這里,心里忽地想到︰哎喲,我怎地真的把她當女子看待了?鼎鼎大名的惜花公子,如今怎地也男女不分了?
「就你嘴巧,怪不得我听得女教徒言及惜花公子大名,說道但凡是從剛懂人事的女娃兒到垂垂老態的老婦人,提到這個名字臉上都會罩上雲霞,那神仙般的人物是武林所有女人心中的渴望。」東方不敗卻是大喜,臉上頓時灑滿了陽光,笑道,「你說話這般無禮,要是放在十年前啊,我听到後,說不定便將你殺了。」
東方不敗還有一句話沒好意思說︰可是現在,姐姐卻偏偏喜歡你這樣的,又有什麼辦法……
說到這里,東方默運葵花寶典中的療傷心法︰迎七霞之光,明兮天華。金輪映輝,破冥逐暗,聚為——向陽葵花!
東方不敗舉手向天,七色陽光在她手上交映成輝,華麗得讓人不敢逼視。東方不敗引導天地元氣,注入古劍冰體內。頃刻之間,古劍冰傷勢已是大好。
古劍冰正要道謝,卻見一英俊瀟灑,外表出眾的青年男子走上前來向東方不敗施了一禮,指著古劍冰問道︰「教主,此人是誰?」
東方不敗臉色一紅︰「這和你有關系麼?」卻指著楊蓮亭向古劍冰介紹道︰「小公子,蓮亭是我多年來的心月復,如今神教的事務都交由他代理。」
古劍冰點了點頭。東方不敗又道︰「蓮亭,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楊蓮亭見東方不敗問話時,居然不再看自己一眼,本已惱火的心,不由得更加憤憤然︰「教主,任大小姐現在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和向問天一行人整日打听任我行的下落,請教主動手將他們除去,否則終究是個禍害啊。」
東方不敗一雙眼楮只脈脈含情地關注著古劍冰︰「隨他們去吧。」
楊蓮亭頓足道︰「你!你怎能如此不管不顧?神教遲早壞在你手里!」猛然間又似發現了什麼,怒道︰「你給他縫了衣服?你是教主之尊,居然???????」
東方不敗嘆了一聲︰「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的寂寞。你請的最好的裁縫只能做出粗鄙的衣服,所以我只能自己動手。連你也是這般粗鄙……」
楊蓮亭愕然︰「你??????你以前從未這樣和我說過話!難道是因為這個小白臉,他……你準備叫他奪走我在神教的權利?」
古劍冰︰「…………」
東方不敗︰「…………」
楊蓮亭見了如此光景,哪還能不「明白」︰「哈哈哈,我明白了,你見他生得貌美,便是對我起了厭煩之心,想讓他代替我。是也不是!哈哈哈!」
說罷,楊蓮亭拔劍向古劍冰脖頸掃去,心道︰這小子體格柔弱,料他也不會什麼武功!憑我和教主的交情,教主多半是兩不相幫,我只要殺了這小子,日月神教便還是我楊蓮亭的!
古劍冰見楊蓮亭一劍劃來,看似平平無奇,還道他已練到了大巧若拙的境界,這一劍其實潛藏了無數後著。當下不敢怠慢,穩扎穩打地使出了慕容世家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神技︰斗轉星移!
轉眼間,楊蓮亭自食其果,劍鋒劃過自己的咽喉,鮮血狂噴,一臉的難以置信,似是沒想到,自己怎麼會一時失手,倒割了自己的喉嚨。
楊蓮亭頹然倒地,古劍冰反倒有些愕然,心道︰東方不敗托他代管日月神教事務,我還道在日月神教里他的武功僅次于東方不敗,怎地卻是如此稀松?遂一聲嘆息︰「這麼粗鄙的人,你竟忍受得住?」
東方不敗看著楊蓮亭的尸體,也嘆息一聲︰「沒法子,你應理解我孤寂的心。」
古劍冰聳聳肩,把手一攤︰「偏激脆弱的孤芳自賞,卻又忍受不住叫人來欣賞自己的孤芳自賞。楊蓮亭是如此,我是下一個。以色侍君安能長久,你饒了我吧?」
東方不敗羞惱之色一閃而過,卻終是垂下頭,啜泣道︰「每個人都不能真心對我好,你也不能麼?」
說到這里,東方不敗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晶瑩的藥丸。吹一口氣,化做一股股粉紅色氣霧,東方不敗將氣霧吸入體內,頓時神情陶醉,沉迷其中,悲傷之色亦化為烏有。
古劍冰愕然︰「你服食的這是什麼東西?你吸毒?別告訴我你指望用這種東西延年益壽!三國有名的謀士郭嘉當年也是煉出一堆所謂的丹藥,卻把自己吃得骨瘦如柴,只活了三十七年就掛掉了!你可別和他學!」
東方不敗聞听此言,知道古劍冰是關心自己的,面帶喜色︰「所謂︰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煉丹服藥,內外皆通。葵花寶典的第一句,便是如此!這部寶典中所載武學不但博大精深,兼且凶險之極。
天下武功都是循序漸進,越到後來越難。這《葵花寶典》最艱難之處卻在第一步,修習時只要有半點岔差,立時非死即傷。只消第一關能打通,以後倒也沒有甚麼。
而這第一步,就是抑制自身**,其中又為**為最,是以必先自宮,否則一練之下,立即欲火如焚,登時走火入魔,僵癱而死。
葵花是向陽之物,怒、哀、懼、惡、憂之類的負面情緒,亦需輔以仙家丹方,將其化為烏有。若不如此,日後進境終究有限!」
古劍冰驚疑︰「竟是如此?我還道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神功初成,天下無敵呢!」
東方不敗笑道︰「是了,剛才你看的,本是我準備傳到外面去的殘本,里邊很多內容被我刪改過。要知說不定練這葵花寶典的,日後便成了我的敵人,我怎可能不留一手,就將全本的秘笈交出去?所謂神功初成,天下無敵,這怎麼可能?要是我這全本的葵花寶典練至大成,那還差不多。我那麼寫,不過是要勾引別人橫下心引刀自宮罷了。」
古劍冰︰「那就不能自己抑制這負面情緒,非得服食這丹藥?」
東方不敗知他是為自己著想,感動道︰「非只用來抑制負面情緒,亦是要借此改變體質,使體內真氣更易聯結天地之氣,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這便是所謂的內外皆通。人之力有限,而天地之力無窮,不服這丹藥,大成之日,那是遙遙無期。
唉,只是我服食這丹藥之後,雖能勾通天地元氣,卻是越來越像女人了。也只有服這丹藥的時候,我能覺得我是個女人,一個渴望依靠男人臂膀的女人????????那種感覺,很溫馨,很幸福????????」
古劍冰心中一動︰「你將練葵花寶典的全本給我說一次吧,說仔細點。」
東方不敗朝他臍下三寸處一指,笑道︰「嘻嘻,第一步便是自宮,怎麼,你現在又想練啦?」
古劍冰昂然道︰「我若練了這葵花寶典,你舍得麼?」
要知古劍冰是否想練葵花寶典,東方不敗又是否會將寶典之秘全盤托出,請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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