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最後一點光輝灑在城市上空,泛起一片金黃,然後,緩緩消失在林立的高樓身後。四海酒樓內歡樂的情緒從中午一直在持續,不過現在歡聲笑語的不是顧客,而是酒店的員工。
程記然雖然提了許多缺點,但對風小雨的成績還是充分肯定,預示著今天的宴席圓滿成功,蘭東娜還對風小雨做了專門采訪,要不了幾天,四海酒樓一定會聲名大振,顧客盈門,座無虛席的興盛場面指日可待。
雖然蕭雅和方寶兒等領導都在,服務員和服務生們卻絲毫不感到壓抑,歡笑著,打鬧著,還不時搶過麥克風唱上幾句,幾個服務員唱得還算動听,尤其高玉梅,人很高大嗓子卻很甜很細膩,一曲《小城故事》,悠遠流暢,就連正和方寶兒等人坐在一邊休息的柳如煙三姐妹都不住點頭贊賞。
服務生和廚師的嗓子就不敢恭維了,很少字正腔圓地唱完一首歌,只會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憨厚的季風也高歌一曲,聲音嘶啞地大聲吼叫著︰「我的未來不是夢,我要認真地過每一分鐘,我的未來不是夢,我的心跟著希望在動、、、、、、」
是啊,看今天開門大吉的趨勢,這里所有員工的未來絕對不是夢,而是一片輝煌。許多人跟著大聲吼叫︰「我的未來不是夢、、、、、、、」
「蕭經理,你們的管理方法很獨特。」柳如煙看著興奮的少男少女們,贊賞地說道︰「所有人都相處融洽,這樣可以充分調動每個人的積極性,把飯店當成自己家,想不興盛都不可能。」
「這是寶兒姑娘的功勞。」蕭雅轉臉笑了笑︰「她經驗豐富,管理自然得心應手。」
「蕭經理,你可別給我戴高帽。」方寶兒咯咯嬌笑著︰「這是風小雨的功勞,我讓他上班時嚴肅點,他說用不著,把每個人都看作兄弟就可以了。」
「風小雨確實是個人才,我第一次看見他就覺得不同凡響。」周宇飛低聲和身邊的肖月青說著,他沒有走,非要參加風小雨自家人的慶功宴,他說是風小雨最好的朋友,自然算自家人,還要求肖月青也留下,一起陪風小雨喝兩杯。
「他的手藝真的不錯。」肖月青看著熱鬧的服務員,隨口敷衍著,有點心不在焉。
「肖姑娘。」周宇飛看出肖月青情緒有點低落︰「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肖月青勉強笑了笑,風小雨越成功,她覺得離自己越遠,多麼希望還是在家鄉的小山村,自己身邊沒有周宇飛,夏小藝等男人,風小雨身邊也沒有藍盈盈,林秀秀,柳如煙等美女,可是,逝去的永遠不再回來。
「我到廚房看看,要不要幫忙。」肖月青緩緩站起身。
「風小雨自己要為大家做菜,你就不用去了。」周宇飛拉著肖月青的手︰「何況現在廚房間就風小雨和藍盈盈兩個人,你去了也不方便。」
「說得也是。」肖月青愣了一下,輕輕掙月兌周宇飛的手掌︰「我活動一下,倒杯茶。」
「我來吧。」周宇飛殷勤地說道︰「你坐在這等會。」
「不用。」肖月青微微笑了笑,緩步向吧台走去,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中,一邊喝一邊與石玲華說笑著,過了一會兒,見無人注意,獨自一人沿著走道慢慢向廚房間靠過去,遠遠就听到廚房間傳來藍盈盈歡快的笑聲,如出谷黃鶯般悅耳︰「風小雨,快點。快點,看你那樣,忙得滿頭大汗,我說多幾人幫忙,你偏偏要親自動手。」
「我高興,能有今天的成功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風小雨爽朗地笑道︰「我要感受這種真實,一個人為大家服務,也表達我的謝意。」
「自討苦吃,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人,現在是廚師長了,自家吃的飯菜,吩咐一聲就可以了,何必自己動手。」藍盈盈咯咯笑著,聲音忽然變得輕柔︰「過來,我幫你擦擦汗。」
「你輕點,別用那麼大力。」風小雨低聲笑著,腔調有點不好意思。
「你看你,都變成大花貓了。」藍盈盈吃吃嬌笑,溫柔曖昧。
肖月青慢慢地,慢慢地退了回去,藍盈盈是有名的冰美人,對男孩子特別冷漠,就算最近好了一點,還是保持著特有的矜持,現在和風小雨有說有笑,親密無間。不用想,肖月青同樣是個年輕女人,清晰地知道這預示著什麼。她只能偷偷離開。
肖月青的來去風小雨當然毫不知情,他正站在藍盈盈面前,任由藍盈盈拿著餐巾紙擦拭著他臉上的汗水,靠得很近,可以清晰地看見藍盈盈白皙的臉頰微微沁出的點點汗珠,水靈晶瑩,藍盈盈微笑著,嫵媚溫柔。
風小雨可不是什麼謙謙君子,藍盈盈粉面桃腮,櫻唇紅潤,他一下子本能地產生一種莫名的沖動,立即想湊過去。藍盈盈迅速向後退了一步,霞生雙面,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風小雨的額頭︰「老實點,別認為本姑娘好欺負。」
「我可沒欺負你。」風小雨噘了噘嘴︰「是你自己要留下來陪我做菜的。」
「留下來又不是、、、、、、」藍盈盈沒有說下去,面色更加嬌羞,轉臉看著案板︰「冷碟準備好了,大菜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大燒馬鞍橋,四海會賓客,煮干絲,網油魚卷,香酥鴨,紅燒鯉魚,七彩魷魚卷,素三絲,椒鹽排骨,瑪瑙蛋,冬瓜海帶湯。」風小雨一個一個數著︰「再做一個溜仔雞就可以了。」
「我來幫你。」藍盈盈拿過一只處理好的小仔雞,熟練地取下雞脯肉和大腿肉,這道菜要求仔雞在一斤多重,保持鮮女敕味美。
「好,我們合作一道菜。」風小雨沒有再堅持自己一個人做,在一旁加工蔥花,姜末和蒜泥,順手把紅椒切成小斜角備用。
藍盈盈把雞脯肉和大腿肉輕輕用刀排一下,切成小方丁,放入碗內,加醬油雞蛋清,干澱粉,芝麻油拌勻漿起。風小雨把炒鍋放在火上,倒入油,大約六成熱時把雞丁倒入,等到變色後撈起。
鍋內留少許油,放入蒜泥,蔥花,姜末爆出香味,然後加入白果煸炒一會,再加入醬油,白糖,黃酒和少許鮮湯,燒沸,用濕澱粉勾芡,放入雞丁快速顛鍋,最後淋入醋和麻油,起鍋裝盤。
色澤絳紅,雞肉鮮女敕,咸甜略帶醋香,紅椒白果相配,一道色香味俱佳的溜仔雞就大功告成。
「我去叫人端菜。」藍盈盈擦了擦手,轉身向門外走去。
「等一下。」風小雨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听前面大廳笑得多開心,辛苦點,你和我端上去吧。」
「這倒好,你做菜,我跑堂。」藍盈盈噘了噘嘴︰「我還從來沒有端過菜,這成什麼了。」
「像夫妻店。」風小雨笑著說道︰「一人做菜,一人端菜,多麼幸福。」
「夫妻店有什麼好的。」藍盈盈不屑地說道︰「把揚州的餐飲都攬過來那才叫痛快。」
「你的野心也太大了吧。」風小雨詫異地皺了皺眉,忽然發覺自己對藍盈盈還是看不透,嬌媚如花的外表下,究竟隱藏著什麼?誰能猜得透。
風小雨和藍盈盈剛把幾個冷碟端上去,夏之威和季風等人就驚叫起來︰「怎麼能讓兩位大師傅端菜,大伙一起上。」
人多力量大,端菜的,擺餐具的,拿飲料的,轉眼間兩桌酒席就擺得整整齊齊。蕭雅,藍盈盈,方寶兒和周宇飛還有柳如煙等客人坐在一起,其他人則擠在一個桌上,吵吵嚷嚷。
「我們先敬風小雨一杯。」蕭雅高聲說道︰「並祝願四海酒樓前程似景。」
「好,干杯。」大家興奮地叫著,同時高高舉起手中的酒杯。
「等一下。」門口響起一個響亮的聲音,喬春林和王曉梅並肩出現在門口。
「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中午剛吃完宴席,就不會來了。」風小雨笑道︰「喬春林,你又想白吃一頓是不是。」
「風小雨,你成功了,現在就是老大,叨擾你一杯喜酒不過份吧。」喬春林大聲笑著︰「況且還給你帶來兩位朋友。」
「我的朋友,誰?」風小雨掃了一眼大廳,好朋友都在,肖月青,周宇飛,藍盈盈,平南燕,方寶兒、、、、、、還會有誰?
「我。」一個溫和的聲音回答著風小雨的疑問,兩個人從喬春林身後轉出來,竟然是林秀秀的哥哥林浩和成欣然。
「林浩,我還以為你離開揚州了。」風小雨高興地迎過去,拉著林浩的手。
「我還想在揚州玩一玩,今天中午不方便過來。」林浩笑著說道︰「不過要表示恭喜,今晚的宴席可以說是最恰當。」
「不錯,今晚才是慶功宴。」風小雨親熱地摟著林浩的肩膀,來到桌前,相互介紹一番,然後把一個酒杯放到林浩面前︰「林兄弟要是還在揚州逗留,就經常過來瞧瞧我們這幫兄弟。」
「我看林浩暫時不會走。」喬春林忽然拉長聲音大聲說道︰「說不定還要長期居住。」
「為什麼?」風小雨疑惑地看著喬春林︰「你怎麼知道?」
「這不明擺著嗎。」喬春林向成欣然噘了噘嘴︰「有人絆住腿了,不是不想走,是舍不得。」
「你又瞎說。」成欣然滿臉通紅,嬌羞地瞪著喬春林。
「你別冤枉我。」喬春林一副委屈的模樣︰「我說話一向實事求是,從不胡言亂語。你們倆怎麼回事,瞎子都能看出來。」
要說斗嘴,成欣然哪是喬春林的對手,她更加面紅耳赤。大廳里立即爆出一陣笑聲。笑聲中響起一陣陣酒杯的踫擊聲,酒宴在歡快的氣氛中進行著。
「下面,我為大家唱首歌,祝願四海酒樓生意興隆,也祝願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柳如煙食量不大,又不喝酒,吃了幾道菜,放下筷子,蓮步款款地走到台上,打開音響。
「等一下,我們也來助助興。」夏琳和劉茹慧也快速跳到台上,準備伴舞。
「小雨兄,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門外停著一輛轎車。」林浩忽然湊到風小雨的耳邊,低聲說道︰「你是不是應該出去瞧一瞧。」
「轎車?」風小雨喝得不少,但神志還是清晰︰「這兒經常有人把轎車放在門口,不關我的事。」「轎車的牌照是6385。」林浩淡淡笑了笑,輕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
「6385。」風小雨輕聲念了兩句,猛然想起什麼,愣愣地盯著林浩,滿臉疑惑。
林浩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笑著,不過笑容有點意味深長,甚至有點詭秘。風小雨臉色接連變了變,立即站起身,急匆匆向門外走去。身後響起柳如煙悠長溫馨的歌聲︰
你寂寞的時候,記得我在為你守候。
零落的桃花並不代表憂愁
你孤單的時候,記得身後還有我堅強的手
我的牽掛如同十五的圓月
掛在你路邊的柳梢頭
山窮水盡不是終點
海角天涯也不是盡頭
我依然會陪你等待柳暗花明的時刻
當你春風得意的那一天
記得來到我的船頭
陪我喝一壺飽含滄桑的濁酒
因為
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