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艷陽高照的晴天,此刻卻傾盆大雨不停的潑灑而下,豆大般的雨滴擊打在泥濘的道路上,不住的濺起髒兮兮的泥水。
雷秋狂背著有些虛弱的蘇辰,轉頭見雨水從他緊閉的眸子邊流過,直至頸部
他默默的觀察了一下蘇辰**的情況,不禁嘆了一口氣。
蘇辰自從走出宰相府後,一直都是在疲于奔命,巨大的壓力如日月經天般始終籠罩著他,讓他難以喘過氣來,直到此刻,他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在藥性的影響下,竟然毫無防備的在雷秋狂的背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實在太累了
說到底,蘇辰還是一名十六歲的少年,親眼見到自己的母親被天下人所唾棄,最終成了**的犧牲品,最終和蘇無極決裂,發下大宏願,經過一系列的追殺逃亡,才從狹縫之中艱難的生存下來
這一切,對于一名少年來說,可謂是坎坷又坎坷
「猶言生來注定的命運啊」也不管昏迷過去的孟仁听不听得見,雷秋狂說出了一句莫名的話語。好像在感嘆,又好像在惋惜著什麼。
看著密密麻麻的點滴傾斜瀉不停,連周圍的視線都大為阻礙住了……雷秋狂凝神細細辨別了一下方向後,雙腳朝泥濘的地上一縱,往西邊方向奔跑而去。
意識強大之人,即使沉睡了過去,潛在的意識依舊在緩緩運轉,這就是潛意識。
而沉睡中的蘇辰此刻就是處于一種潛意識的狀態,只有一有人襲擊他,立刻就會從潛意識中月兌離而出,回歸現實。
在潛意識中,蘇辰在深度睡眠之中,竟然陷入到了一場夢境。
夢境中,無數支離破碎的畫面紛至沓來,時空流轉,畫面支離,定格一線……
蒼涼的古屋,金黃的湖面,遍地落紅的楓葉,渲染成一副絕美的畫面。
「哥哥,哥哥,父親好奇怪哦。為什麼要讓你一個人住在這里,還不讓我和你說話呢?哼哼,父親真是太壞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哥哥我這次還是偷偷跑過來的哦,給,小妹我帶了好多好吃的東西哦,快點吃,免得被別人發現了」一臉髒兮兮的小女孩隨著畫面的搖晃,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鼓搗出一大堆吃的來。
「妹妹,你又讓他們不省心了,下次不要鑽地窖了,那里面多髒呀,你過來,我給給你擦一下……」
「誰讓他們那麼狠心的,這等于是把哥哥囚禁起來我就是要讓父親省不下心來。」小女孩這樣說著,還是自覺的朝著男孩走了過去。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小男孩牽著小女孩來到湖邊,坐在地板上,腳丫子蕩漾著湖面,一圈圈的漣漪緩緩擴散,如人的思緒,延伸不知何處。
「妹妹,你相信宿命嗎?」
「宿命?什麼是宿命呀?哥哥。」
「猶言生來注定的命運……」
「注定的命運是指一切早已被注定了嗎?」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看天空的霰雪鳥,它們是多麼的自由啊我真的很羨慕它們,真的……」
「我也希望有一天哥哥能像那些鳥兒一樣,雖然那樣會和哥哥分開,我也會很難過就像我不喜歡說話卻每天說最多的話,我不喜歡笑卻總笑個不停,身邊的每個人都說我的生活好快樂,于是我也就認為自己真的快樂。可是為什麼我會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為什麼在人群中看到個相似的背影就難過,看見秋天樹木瘋狂地掉葉子我就忘記了說話,看見天色漸晚路上暖**的光暈就忘記了自己原來的方向……」
畫面如殘屑一般破碎,再一遍一遍的重組,流轉輪回煙霧彌漫
又一個夢境幻化出來,蘇辰身處在一個陰冷清幽的峽谷之中,峽谷深處雲煙繚繞,從四處逸出,籠罩了整個峽谷,在峽谷中有著一座佔地面極大的碧綠色深潭,周圍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晦澀圖文,難以辨認。
蘇辰走到那個深潭附近,就被那些莫名的圖文給隔絕開來,雖然是夢境,但他卻真實深刻的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抵觸著他,絲毫不能靠近……
而最讓他驚異的是在水潭的正中央,一名女子靜靜的飄浮在水面上,透過霧氣看去,只能模糊的看出來女子身體的輪廓而已
但是不知為何,在女子的肩膀處,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的一團深紅色的晶圖,兩相對比之下,竟然和蘇辰身上的超弦晶圖有著八分相似
蘇辰看見這樣的情景,就對著那水潭中的女子如夢似幻道︰「你是母親?」
那女子像是沒有听到蘇辰的話一樣,只是口中自顧自的輕念著一段拗口難斷的經文,聲音飄渺不定,直射心神……
頓時,蘇辰听那女子念出第一句經文的時候,就直接被轟出了夢境。
啊的一聲,從夢境中驚醒過來,他醒來時立刻感到頭痛欲裂,差點都緩不過氣來。
夢境中的那名女子只念出一個字,就如同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散發出一陣陣恐怖奇異的威壓,瞬間就把蘇辰給擠出了夢境
「母親?妹妹?這怎麼可能,母親不是死了嗎?為何我會做這樣的夢?那篇經文如此恐怖,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還是姬神照布下的局?」
蘇辰在心中驚疑一聲,思緒紊亂不已,但強自搖了搖頭,立刻祭出玉龍,朝著里面一看,發現姬含月依然躺在其中,不含一絲人間煙火
強壓下心中巨大的疑問,突然口中吐出一句話︰「宿命時間沒有教會我任何東西,但卻讓我不要去相信宿命……」
這樣想著的同時,蘇辰驀然對著身邊的雷秋狂問道︰「雷前輩,我們怎麼會在這里?」
蘇辰現在**的情況依舊是昏沉沉的,沒有一絲好轉……
他心頭略有些沉重,抬頭看了看四周灰蒙蒙的一片,知道自己在一處老舊的房屋中,屋里空蕩蕩的一片,什麼東西都沒有,破舊的木屋經過歲月的腐蝕,已然破爛不堪,散發出塞鼻的萋萋味。上面的屋頂還響起沉重的吱吱聲音,連雨水的分量也是不堪點踏,穿過縫隙灑落在了屋內。
看了下外面漸黑的天色,蘇辰轉頭又看向雷秋狂。
雷秋狂聞聲睜開了眼,一縷雷光驀然出現在他的指尖上,照亮了兩人身處的空間,走到蘇辰的身邊,開口道︰「這里離不夜城大概有二十里處,暫時還算安全這處木屋我也是無意中發現,外面的雨一直下個不停,今天晚上便在這里落腳。」
透過殘破的木板,蘇辰看向外面的雨夜喃喃的說︰「下了很長時間啊辛苦前輩了」
雷秋狂聞言微微一愣,感受到蘇辰的話中不經意流露出的心性,也不多想,擺了擺手,說︰「無礙。對了,你**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還撐得住嗎?」
蘇辰撥弄了一下手指,淡淡道︰「還是老樣子身體的力量和夸克能量被壓制到極限,只能調動眼楮里的那股力量了」
「這樣啊這就有些棘手了,雖然你暫時可以用瞳力把那股藥性給壓制住了,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要想恢復如初,還得另想辦法才是。」雷秋狂對著蘇辰的說著,給他指明了當前的情況。
蘇辰眨了眨眼楮,感覺眼內隱隱有些刺痛,揉了揉眼楮問道︰「既然如此,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掉這藥性?」
雷秋狂正待開口,忽然神色一動,挑了挑眉,急忙對著他道︰「嗯外面有人,是敵非友,我們先避起來再說」
說著他立即熄滅了指尖上的雷光,一把攬起蘇辰的身體,招出一件灰袍,順勢一抖,也不知那灰袍是何法寶,一下子就把兩人的身影掩蓋住了,了無聲息,與屋內灰蒙蒙的夜色連成一片,難以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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