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的,並不是秦秋和唐果的影子,而是,兩張青面獠牙的人臉,說是人臉,不如說是兩顆被吊起來的人頭,因為鏡子里的兩顆頭並沒有身子,就那麼憑空的懸浮在那里。
兩張臉的面色青,表情詭異,似笑非笑的直勾勾盯著秦秋和唐果。
「啊!」唐果被嚇的一聲尖叫,拉著秦秋一下子竄進了通道之中。
站在通道里,唐果驚魂未定的喘著氣,緊緊抱著秦秋的胳膊。一張小臉被嚇的慘白,不時的左看右看,生怕什麼時候就從背後跳出來一個怪物。
通道內的路並不是平整的。而是好像鋪滿了碎石子一樣,不是十分的好走,一不小心就會被絆倒。無奈之下,唐果只好伸手扶著牆壁。
嗯?這是什麼感覺?唐果按在牆壁上的手突然頓了一下。黏黏的,有些滑。放在鼻子下聞一聞還傳來一股血腥味。難道是??????
「啊!」唐果再度尖叫一聲,如受了驚得兔子一樣跳進了秦秋的懷中,把頭埋在秦秋的胸口處再也不敢探出來,身子不斷地顫抖,連退也使不上一絲力氣。秦秋只好半抱著她緩慢朝前走去。
看著唐果驚恐的樣子,秦秋不由的苦笑搖頭。早知道這麼膽小就不來鬼屋了。花錢進來一趟出去還被嚇的半死。
通道內本來是及其的安靜,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聲。但突然,從身後不遠處慢慢傳來了噠噠的怪異聲音,听上去就好像是木頭之類的東西敲在地板上一樣。
這又是什麼鬼把戲。秦秋眉頭一皺,伸手從兜里掏出一根煙放在嘴邊。嗯?打火機呢?秦秋上下來回翻了翻,奇怪,打火機跑哪去了。
噠噠的怪異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已經來到了周圍。而從聲音听來,應該是從身後過來的。秦秋不由加快了腳步,而那噠噠聲也快了起來,始終跟在秦秋身後。而當秦秋走的慢時,那聲音也隨之慢了下來。
後面到底是什麼?秦秋停下了腳步,那噠噠的怪聲也消失了。看了看依然把臉埋在自己懷中的唐果,顯然,她也听到了那聲音,此時更加害怕。
秦秋緩緩的轉過身去。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突然,在漆黑之中,一團人型的東西猛然撲到了秦秋和唐果面前。就在那一瞬間,秦秋看清楚了。
那是一個渾身上下都穿著漆黑衣服的人,不過那衣服上有著斑斑血跡。而且,自大腿以下的褲管竟然空空蕩蕩,從褲管中伸出的是兩截白生生的腿骨。
在詭異漆黑的環境中,兩截慘白的腿骨刺激著人的大腦。而剛才的噠噠聲,就是那「人」在走路時,腿骨敲在地上的聲音。
「鬼啊??????」唐果一聲恐懼的尖叫,躲到了秦秋的背後。
只見那鬼面色猙獰,一雙眼球布滿了血絲向外凸著,頭枯燥,上面似乎還粘著些土渣,好像是剛從下下爬上來似的。一雙手臂枯瘦如柴,指甲又長又尖。此時雙臂正不停地向前揮舞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盯住秦秋和唐果,口中不斷出一聲聲令人恐怖的怪叫。
秦秋輕輕拍了拍正在極度驚嚇中的唐果。然後眼神堅定地一步步朝那惡鬼走了過去。
秦秋走到了那惡鬼面前站定,緩緩開口。「哥們,借個火唄。」
「哦??????哦。」惡鬼呆住了,半晌之後才笨手笨腳的艱難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機遞給秦秋。沒辦法,身上穿著這一聲的裝備,手上還戴著長長的假指甲,拿個東西不容易。
「謝謝。」秦秋將自己的煙點著後把打火機遞還給了他,然後微微一笑。「你繼續。加油。剛才扮的不錯。」
「謝??????謝謝。」惡鬼呆頭呆腦的答了一句。
「噗。」唐果在一旁忍不住一下笑了出來。被秦秋這麼一弄,一點恐怖的氣氛也沒有了。
走出鬼屋後,秦秋笑著問道。「丫頭,餓了沒,咱們去吃飯?」
「嗯,好啊。」唐果看了看手機,這才現已經一點多鐘,不知不覺就玩了一上午,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走出游樂園後,秦秋隨即再街邊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餐廳。餐廳內干淨整潔,環境優雅,就是不知道菜的味道怎麼樣。兩人選了一張靠窗戶的位置坐下。
十分鐘之後,菜已經上齊。兩人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是一陣的風卷殘雲。二十分鐘之後,桌子上就已經一片狼籍,只剩下殘羹剩飯了。其實唐果吃的並不多,大部分的時間是在一旁微笑看著秦秋,滿臉的幸福。
飯後,秦秋與唐果一人端著一杯果汁,一邊喝一邊談笑著。
嗯?秦封侯?他怎麼會在這里?秦秋意外的看到了窗子外面的路邊走過一個人,不由心中有些奇怪。還進了醫院?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丫頭你先坐這等會。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秦秋朝唐果吩咐了一身便朝餐廳外走去。
「好。」唐果乖乖的點了點頭。
秦秋遠遠地跟在秦封侯的後面,一直跟著他走進了醫院,來到了住院部一個病房的外面。秦封侯走進了病房,秦秋躡手躡腳的站在病房的門外透過窗戶向里看去。
病房中只有一張病床,而整個房間都布置的溫馨典雅,雖然是病房,但看起來卻像是一個家一樣。
里面的病人一定是長期在這住的,不然不會花費那麼大的心思將病房布置成這個樣子。秦秋心中暗道。不知道里面是秦封侯的什麼人。
向病床看去,只見一個清瘦的女孩半靠在床頭,大概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女孩面容清秀可人,長長的頭柔順的披散在肩膀上,特別是那一雙眼楮,就仿佛冬天雪山頂上一池清泉,干淨純潔。精神雖然不好,臉色還有一絲病態的紅暈,但是看的出來,她正在努力地笑著,那一絲的微笑溫暖而又燦爛,令人看著她,就好像一束陽光直接照射進了心底。
秦封侯此時正坐在那女孩的床邊小心翼翼的削著隻果,同樣的滿臉笑容,並不時的與那女孩交談幾句。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那種冷漠和不近人情。
秦秋恍然,這應該就是秦封侯月薪拿的雖然多,但平時卻連煙也抽不起的原因吧。不知道這女孩是他什麼人,又生了什麼病?看起來似乎挺麻煩的。
就在這時,秦封侯將已經削好的隻果遞給女孩,然後說了一句什麼就起身朝門外走來。秦秋趕緊躲到了一旁的樓梯之中。
待秦封侯走遠之後,秦秋心中一動,便推開門走入了那女孩的病房。
看著突然走入病房的陌生人,女孩不禁楞了一愣,然後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笑著問道。「請問你是???????」
「我是秦封侯的朋友。」秦秋回答道。「我叫秦秋。」
「你是哥哥的朋友?」女孩眼楮一亮,似乎很是高興,趕忙強撐著身體想要起身給秦秋拿一把椅子。「我這里從來都沒有別人來過,我也從來沒見過哥哥的朋友。你快請坐。」
「我自己來。」秦秋看到女孩的動作,趕忙走了過去搬一把椅子坐在了床邊,然後笑著問道。「你是秦封侯的妹妹?你叫什麼?」
「我叫凌小小。」女孩甜甜的笑著。
「姓凌?」秦秋奇怪的問道。
「嗯。我和哥哥都是爺爺撿回來的。」凌小小低聲說道,臉色又些黯然。「不過爺爺已經沒了??????」
「不好意思。」秦秋歉意的說道。
「沒關系。」凌小小轉瞬又露出了陽光的笑臉。「哥哥說,爺爺走了就不用再為我們兩個操心了。他會在天上生活的很好。哥哥還說了,爺爺會一直看著我們,所以我一定要把病治好讓爺爺高興。」
「嗯,你一定能把病治好的。」秦秋點頭說道。這個女孩,似乎有一種會讓人疼惜的堅強。
「對了,你是怎麼認識我哥哥的?」凌小小奇怪的問道。「哥哥說他和我一樣,一個朋友也沒有的。」
「哦,我是你哥哥的同事。」秦秋含笑回答道。
接下來的時間,一直便是凌小小開心的說話,秦秋安靜的听著,並不時的說上兩句。凌小小真的很開心,一直以來都在醫院里住著,並沒有什麼朋友。平常除了醫生,護士和自己的哥哥就再也沒見過其他的人。
而秦秋的到來讓凌小小異常的高興,特別秦秋的身份還是自己哥哥的朋友,這一點讓凌小小對秦秋很自然地有了一種親近感。
一陣交談下來,秦秋也大概的了解到了秦封侯的事情。
秦封侯和凌小小都是孤兒,不過幸運的是,從小便被一位孤苦老人收養。那老人並沒有什麼收入和積蓄,帶著兄妹二人居住在城郊的一個破草棚里。每天靠撿垃圾維持生活。
那老人似乎會一些功夫,便教給了秦封侯,從小到大十幾年的堅持之下,秦封侯似乎也練出了一些門道。可奈何那老人會的也不多,一直以來便是秦封侯自己模索和鍛煉。
凌小小自小便有病,十幾年來,爺孫兩人更是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不過令人惋惜的是,凌小小的病越來越嚴重。而就在前不久的時間,老人終于也因年老體衰,駕鶴西去。
後來,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秦封侯踫巧救了遇到危險地姜語嫣。于是,在姜語嫣的安排之下來到了東澤俱樂部工作。也就是從那之後,秦封侯和凌小小的生活終于好了起來。秦封侯讓凌小小搬進了醫院病房。
不過,雖然秦封侯的月薪不少,但每個月也只夠維持凌小小的住院費以及醫療醫藥費,所能剩下的生活費自然就不多了。而且凌小小的病情雖然維持住了,但如果想要真的完全治好,就需要換肝髒。相比于換肝髒手術的費用,秦封侯每月的那一點小錢只能說是杯水車薪。
就算如此,但日子也比以前好了太多。
嗯?秦秋的耳朵一動,隨即轉頭向房門看去。
果然,秦封侯一只手提著一個暖壺,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坐在床邊的秦秋後,秦封侯不由得有些驚訝。然後將暖壺放在了牆角處,冷漠的沖著秦秋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