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古典而又不失大氣的書房內,桌上的一杯香茗正冒著裊裊的熱氣。姜偉業面色凝重的坐在書桌後面,手里捧著一份資料,另一只手的指尖卻燃著一根香煙,眼神略顯空洞,不知在沉思著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姜偉業卻像是已經變成了雕塑一般一動未動。桌上的熱茶已經漸漸涼了下來,而指尖的香煙也慢慢燒到了盡頭,長長的煙灰搖搖欲墜。
「啊。」姜偉業被燒到盡頭的香煙燙到了指尖,連忙甩掉煙頭,不住的吹著手指被燙到的地方。姜偉業略微苦澀的笑了一下,然後將手中的資料放在書桌上。
而這時,一陣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姜偉業沖著門外喊道。
隨著書房的門被推開,姜語嫣氣喘吁吁的一頭闖了進來。走到書桌旁後看到桌上的香茶,也顧不得已經微涼,端起茶杯便一飲而盡。之後才在姜偉業的對面坐了下來,輕輕開口不滿似的說道。「爸,這麼十萬火急的把我叫回來到底什麼事啊?」
「唉。」姜偉業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將手中的那份資料推到姜語嫣的面前,開口說道。「你先看看這個吧。」
姜語嫣依言拿起資料,低頭翻閱起來。
「秦秋?」隨著時間過去,姜語嫣越看越是心驚,終于忍不住驚呼出聲。「銀灕會真正的老大?驅逐劉強,收南城勢力?」
「沒錯。」姜偉業緩緩點了點頭。
「是我們認識的秦秋嗎?」姜語嫣猶自不敢相信,不確定似的問道。
「你說呢。」
「呵呵,真沒想到。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做到了這一步。」姜語嫣似是驚喜,微笑說道。
姜偉業皺了皺眉頭,沉吟了一下之後緩緩開口說道。「語嫣,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秦秋的野心沒這麼小,他的目的是整個東澤市!滅掉劉強後,他下一個目標就是馬瘋子。接下來,我就成為了擋在他路上的唯一一個人。」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姜語嫣先是一愣,隨即莞爾一笑拍了拍自己老爸的肩膀,嘻嘻笑道。「放心啦,老爸。秦秋他不是這樣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姜偉業面色凝重的說道。「雖說咱們當初和他建立了不錯的關系,但是如今他勢大,如果真的想要霸佔整個東澤市的黑道,咱們沒有一絲的反抗之力。」
「哎呀,都跟你說了秦秋不是那種人。」姜語嫣焦急的一跺腳,嬌嗔說道。在自己父親面前不由小女兒之態盡顯。
姜偉業先是一愣,詫異的看了姜語嫣一下,隨即不由哈哈大笑道。「哈哈,看來你們倆關系展的挺快啊。既然這樣我也就不擔心了,反正我的早晚不還是要交給你和你丈夫。」
「爸,你說什麼呢。我和他沒那種關系。」姜語嫣臉紅道。
「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姜偉業滿是慈愛的微笑,沉吟了一下之後說道。「不過,還是要抽空和秦秋見一面,得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打算。」
「嗯,那我一會就給他打電話,叫他晚上過來吃飯。」姜語嫣點點頭說道。
在姜偉業與自己女兒聊天的時候,明月花園小區的一棟別墅內,馬國彪正在臉色陰晴不定的听著自己手下的匯報。
「你確定銀灕會的這個秦秋就是當初那個秦秋?」馬國彪臉色陰沉的像要快滴出水來一樣,狠狠的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然後把煙蒂死死按在煙灰缸中,開口問道。
「是的。而且就在今天,銀灕會已經全面接手了劉強的全部勢力。」手下有些膽戰心驚的看著心情明顯很不好的老大,小心翼翼的說道。「劉強一家人也被送上了去歐洲的飛機。」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馬國彪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滿臉苦澀,一瞬間仿佛就年老了十幾歲。辛辛苦苦半輩子打拼下來的家業,難道就要這樣拱手于人了嗎。
他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麼辦法。莫說秦秋隱藏在身處的隱形勢力,單單是現在的銀灕會就已經很可怕了。
不得不說馬國彪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再當初只是猜到秦秋背景強大的時候就主動懲罰自己的兒子,並且登門認錯。
馬國彪與劉強不同。劉強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向秦秋低頭認錯,所以最後致使他滿盤皆輸。但作為從底層慢慢爬上來的馬國彪,自尊心早就不知被他扔到了哪個角落。
不過縱然如此,馬國彪心中還是千百個不甘心。
馬國彪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掙扎。要不要拼一拼?如果贏了,自己滅掉銀灕會和秦秋,自然勢力大漲,但以後的日子就要時刻小心來自秦秋背後勢力的報復。
如果輸了,自是不用多說,丟掉小命。還是說像劉強那樣把家業拱手于人,跑去國外換來下半生的安逸生活。
這似乎並不是特別難的一個選擇題。
正在馬國彪陷入痛苦掙扎中的時候,只听一陣門鈴聲響起。然後一個大概十七八歲,打扮的非主流模樣,頭染成五顏六色的男生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馬國彪認識他。這個男孩叫做陳新,似乎是自己兒子在一個高中里面收的小弟。
陳新見到坐在沙上的馬國彪後被嚇得一個激靈,馬上一個九十度的彎腰恭敬的問好道。「馬伯父您好。我來找明浩大哥。」
「嗯。」馬國彪點了點頭。「他在房間睡覺。」
「那我先上去了,馬伯父。」陳新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說道。廢話,一個高中小痞子見到本市的黑道頭頭之一,能不害怕嗎。
正當陳新剛剛抬腳想要上樓,馬國彪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問道。「對了,陳新。你以前不是和馬明浩還打架的嗎,怎麼現在關系這麼好。」
陳新被馬國彪的問話給嚇了一跳,趕忙著急的出聲說道。「哪里呀,呵呵,那時候明浩大哥要去我們學校收小弟,我當時也是不懂事,就想著那是我的地盤,所以就跟明浩大哥作對。」
「後來呢。」馬國彪似乎被勾起了一絲興趣。想當年,自己不也是這麼混起來的。
「後來,我被明浩大哥帶人狠狠的教訓了幾頓之後才知道他的實力這麼強。幸虧明浩大哥不計前嫌,還把我收做了小弟。」陳新眉飛色舞的說道。「現在我們整個學校包括附近那一塊都歸我管呢,比我以前混的不知道有多好。」
陳新的話平平無奇,但馬國彪听到之後卻如遭雷擊。投誠?歸順?混的比以前更好?對啊,這似乎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好了,你上去吧。」馬國彪擺了擺手對陳新說道。陳新長長松了一口氣,應了一聲之後趕緊走上了樓梯。
跟這種大人物說話,心里會不自覺的會有一種壓迫感。陳新暗自想到。哈哈,咱也是跟真正的黑社會老大說過話的人,等回學校後就有跟那幫兄弟吹噓的資本了。
馬國彪再次點起了一根煙,坐在沙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整三個小時候,馬國彪面前的煙灰缸里已經插滿了煙蒂,外面的天色也已經黑了下來。
最終,馬國彪的眉頭微微一周,然後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定。隨手掏出自己的手機,按照手下匯報上來的秦秋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隨著一陣忙音響過,電話被接通。馬國彪趕緊堆起了滿臉的笑容,雖然對方看不到,但還是不自覺的微微躬了下甚至,恭敬的對著是秦秋先生嗎?」
「是我。」秦秋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不過似乎嘴中有著什麼東西,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馬國彪顧不得分辨秦秋的聲音又什麼不對,連忙呵呵笑道。「秦秋先生,我是馬國彪啊。」
「哦,是你啊。有什麼事嗎?」秦秋含糊不清的聲音繼續從手機中傳了出來。
「也沒什麼大事。」馬國彪沖手機陪著笑臉,諂媚的說道。「只是想問一下秦秋先生最近有沒有時間,鄙人想請秦先生吃個飯,商量一些事情。」
「知道了,我回頭有空會和你聯系的。」秦秋說完也不等馬國彪說話,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馬國彪握著手中的手機不由臉色很是難看,他心中經過一下午劇烈的掙扎和思考,已經確定了要投靠秦秋的打算。
如果秦秋真的有野心拿下整個東澤市,那麼就一定會對付自己。如果自己選擇反抗,輸了便不用多說,自然會死;即便是贏了,也會招來秦秋背後勢力的報復。而如果像劉強一樣,馬國彪又會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了多年打拼下來的局面。
在幾個選擇來回對比之後,馬國彪決定投靠秦秋,做秦秋的一個手下。或許,之後的展會比現在更好。
不過,如果投靠和在什麼時候投靠所帶來的結果卻是不一樣的。你總不能傻乎乎的跑過去跟人家說︰我以後跟你混了,你收下我吧。
這樣一來,就算投靠成功了,人家也不會太過重視你。所以,馬國彪必須要讓秦秋看到自己的能力和本事,這樣在投靠過去之後才有可能被重用。這個,就是所謂的「投名狀」。
于是乎,馬國彪決定先打一個電話試探一下秦秋的口風,看看自己在其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不過,似乎得到的結果並不盡如人意啊。馬國彪有些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秦秋,誰的電話啊?」
「哦,是馬國彪的。」秦秋放下電話後繼續對付著面前香噴噴的飯菜,抬頭沖對面的姜偉業含糊不清的笑道。「他說想請我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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