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賜與秦秋一起走出書房,直接下到一樓客廳。鄧家齊正陪即墨婉靈坐在沙上看電視,丁若欣也悶悶不樂,一臉委屈的坐在一旁。
看到鄧天賜走下樓來,鄧家齊趕忙起身迎了過去。「爺爺。」
「嗯,能將你表哥尋回,你這次做的很好。」鄧天賜面無表情的微微點了下頭,對鄧家齊說道。似乎在外人面前他永遠都是這副威嚴的樣子。只有秦秋在時,才會偶爾露出一絲令人不易覺察的慈祥。
「謝謝爺爺。」鄧家齊十分高興。能得到這老頭的一次夸獎可不容易。
鄧天賜的目光轉向了沙上正一臉好奇看著自己的即墨婉靈。只見面前這小女孩大概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大大的眼楮忽閃忽閃的,漆黑的眼珠不時轉來轉去。整個人看上去會有一種特有的靈氣。似乎依稀可以看到即墨致道替人算命問天時的影子。
想起這女孩是自己老友那苦命的孫女,鄧天賜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疼愛的神色,慈祥的對即墨婉靈說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即墨婉靈。」即墨婉靈甜甜的回答道,隨即好奇的看著鄧家齊。「老爺爺你是誰啊?」
「我是你爺爺的好朋友。」鄧天賜寵溺的模了模即墨婉靈的腦袋。「也是你秦秋哥哥的外公。」
「哦。」即墨婉靈認真的點了點頭。「那你也是好人。」
「為什麼?」
「因為我爺爺和哥哥都是好人。」即墨婉靈回答道。
「呵呵。」小孩子的思想,其實有時候單純的可愛。鄧天賜看向即墨婉靈的目光越來越柔和,慈愛的對即墨婉靈輕聲說道。「婉靈,你還記得自己的媽媽麼?」
「媽媽?」即墨婉靈輕輕重復一遍,小臉卻黯淡下來。當她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已經和即墨致道一起被趕出了即墨家。所以,在她的記憶中只有爺爺,後來增加了秦秋哥哥,語嫣姐姐和喬喬姐姐。但是,卻沒有任何關于父母的記憶。
在她小小的心里,只有已經失去的爺爺和秦秋,姜語嫣,董喬喬才是親人。至于媽媽這個溫暖而又讓她感覺陌生的稱呼,卻會令她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哪個孩子不希望得到母愛呢。
鄧天賜看到即墨婉靈黯淡下來的小臉,不由疼惜的嘆了口氣,然後輕聲問道。「婉靈,我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听到鄧天賜的話,即墨婉靈臉上浮現出一絲的期望和激動,但隨即卻又有些掙扎的神色。最後卻是輕輕的咬著嘴唇,偏過頭去倔強的說道。「我不要,婉靈只有爺爺和哥哥。沒有媽媽。」
「唉。」鄧天賜輕聲嘆息。「為什麼呢?」
「他們當初不要爺爺和婉靈。婉靈現在也不要他們。」即墨婉靈雙眸中升起一層水霧,眼眶也紅了起來。卻仍然倔強的說道。
秦秋輕輕的走到了即墨婉靈的面前,蹲來寵愛的模了模即墨婉靈的頭,柔聲說道。「婉靈乖,當初不要你們的是爸爸,不是媽媽。你媽媽這些年都很想你,你忍心讓她傷心嗎?」
即墨家和鄧家同在蘇州。但是這些年以來即墨婉靈的母親卻一直都寄主在鄧家,秦秋並不難猜出,即墨婉靈的母親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
听鄧天賜所說的只言片語,秦秋可以猜到,當初定是即墨婉靈的父親寂寞長空,因為另一個女人所以將即墨婉靈的母親趕出即墨家。此後更是掌控了整個即墨家族。而即墨致道一怒之下,只好無奈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即墨婉靈離開此地,流浪乞討為生。
依靠自己佔天的奇異能力,即墨致道帶著即墨婉靈一路北行,最後再東澤市停留了下來。最後巧遇秦秋,即墨致道明白終于踫到了即墨婉靈此後生命中的貴人。
于是將即墨婉靈托付給秦秋之後,即墨致道毅然投河,以自己的生命化解了秦秋和即墨婉靈日後將會出現的一次大劫。
這些是秦秋自己的猜測。雖然沒有全中,卻也已經接近事實真相。
「媽媽沒有趕婉靈和爺爺?媽媽也很想我?」即墨婉靈的眼淚重重忍不住滑出眼眶,看著秦秋呆呆的重復道。
「是的。」秦秋點頭。
「那我要去見媽媽。我要媽媽。」即墨婉靈投入了秦秋的懷里,抱著秦秋的脖子放聲大哭。一直以來,這孩子身上所承受的悲慘和傷心已經夠多了,雖然她一直堅強著自己抗下,表面上一副開心滿足的樣子,不想讓秦秋為自己擔心。但此刻听聞自己母親之事,終于還是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唉。」鄧天賜輕輕嘆息。一旁的鄧家齊看著泣不成聲的即墨婉靈,也是滿臉的疼惜之色。
唯有那丁若欣一臉的不耐煩,卻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秦秋搖身一變成為了鄧家的大少爺,即墨婉靈也被鄧三水笑稱為三小姐。
所以,如果想要入住鄧家成為少***話,秦秋和即墨婉靈都是需要拉攏的對象。丁若欣品質雖不堪入目,但卻不傻。
「我們現在就去吧。」秦秋安慰好了即墨婉靈,然後轉頭對鄧天賜說道。
鄧天賜微微點頭,然後對鄧三水說道。「老水,準備車。」
「是。」鄧三水躬身應道。
鄧天賜走在最前面,接著跟著後面的是鄧家齊以及牽著即墨婉靈的秦秋,然後是丁若欣猶猶豫豫的跟在最後。一行五人鑽進了那輛加長版凱迪拉克內。
而跟在最後的丁若欣想要上車時,鄧天賜仿佛是剛剛現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只見鄧天賜頗有些驚訝的看著丁若欣輕聲說道。「丁小姐,原來你還在啊。」
丁若欣突然听到鄧家老爺子向自己說話,趕緊溫柔的一笑,如一個大家族出來的淑女一般,恭敬的輕聲回應道。「是啊,老爺子。家母說要我這幾天陪陪家齊。」
丁若欣此刻一只腳踩進了車門里,大半個身子還在外面。此刻與鄧天賜說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說不出的尷尬。不過鄧天賜很快就替她解決了這個尷尬的場面。
只听鄧天賜聲音威嚴,面無表情的淡淡說道。「不必麻煩鄧小姐陪家齊。我家秦秋剛剛回來,他們兄弟倆還有許多事要替我去做。待會就讓老水派人送你會無錫吧。」
「是,老爺子。」丁若欣將已經探入車里的半個身子收了回來,嘴角一陣抽搐,低下頭掩飾著臉上的尷尬與怨毒。不過從聲音中倒是不難听出濃濃的怨氣。
「嗯。」鄧天賜冷淡的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丁若欣。鄧三水趕忙關上車門,鑽進了駕駛位。于是,車子就在丁若欣怨毒的目光中,順著莊園內寬闊干淨的柏油路向莊園深處開去。
一會的功夫,車子便在一處如同農家小院般的建築前停了下來。小院並不大,但卻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蔬菜與水果。而在中心處,有著一棟紅磚二層小樓。小樓的大門虛掩,似乎還可以听到里面傳出的誦佛聲音。
幾人從車內鑽出,鄧天賜看著面前的小院不由露出了一絲復雜的神色,開口說道。「這便是洪麗影住的地方了。」
「看起來似乎過的很清苦。」秦秋也是緩緩開口說道。
「十幾年前,但即墨致道那老家伙帶著婉靈失去蹤跡,婉靈的母親洪麗影也被即墨長空趕出了家門。于是我便收留了她。」鄧天賜臉上再次露出復雜的神色。「但這孩子性格極其倔強,只是要求有一個住處。一開始向我討了些種子和工具,從此之後便自己種些蔬菜水果用以度日。每天吃齋誦佛,為即墨致道和即墨婉靈禱告。這十幾年,竟然從未踏出過這小院一步。」
「我曾不止一次的勸過她,沒必要過如此清苦的生活。卻始終沒用。」鄧三水在一旁接口說道。「洪夫人她只說,心如死灰之人,但求誦佛有所慰藉,還望不要打擾。」
秦秋不由沉默了一會,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們進去吧。」
幾人緩步走入小院,然後推門而入。剛剛進去,秦秋便不由一愣。雖是二層小樓,但里面卻幾乎沒有任何家具,只有客廳中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供奉在一尊佛像。令還有一桌一椅,兩只蒲團。偏房中似乎還有張床。其余地方空蕩蕩的看著令人難受。
秦秋一眼便看到了跪在蒲團上,面向佛像正在誦佛的女人。只見那女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身穿一套粗布衣服,身體消瘦,三千青絲盤在都上,臉上皮膚略微有些黃,還有些細細的皺紋。
不過整個人看上去眉角間倒有些風韻猶存的樣子,年輕時必也是一位出色的美女。不過十幾年的清苦生活以及心中憂郁淒苦的折磨,令她看上去已經有些年老色衰的樣子。
听到有人進來,洪麗影不由停止了誦佛。緩緩轉過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但這笑容卻絲毫沒有令人感到開心的樣子,就好像是那種哀莫大于心死的莫名笑容。只听洪麗影開口說道。「鄧伯父,您來了。」
「麗影啊,你看看我把誰帶來了。」鄧天賜含笑看著洪麗影,然後將躲在秦秋身後的即墨婉靈拉了出來。
洪麗影看著面前這長相可愛,充滿靈氣的小女孩,不由瞳孔一陣收縮,如遭雷擊一般愣了下來,心底緩緩流淌過一種熟悉溫暖的感覺。猶自不敢確定,用顫抖的聲音緩緩開口問到。「她是?」
「你的女兒,即墨婉靈。」
(p︰第一章到。晚了一些,大家見量。第二章大概在九點左右的時候。繼續求收藏,另外十分謝謝大家對老花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