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此時正在昌邑,自從京師巨變之後,趙平便前往雁門,以防鮮卑突襲。~~超速首發~~但鮮卑自顧不暇,趙平于是自雁門返回家中。
無奈家族中的一樁舊事總是讓他心懷疑慮。因此,趙平再次告別家人後外出,以訪友的名義踏上了尋訪的道路。
此番趙平卻來到了以富庶和民風淳樸、剽悍而聞名全國的青州,自小見慣了豪爽、直率的並州鄉人的趙平,來到青州之後,對同樣豪爽、直率的青州人民也頗感親切。
一路行來到了青州重鎮昌邑,因為一些原因,他的目的地便是昌邑。只因昌邑的叛亂,打亂了他的計劃,趙平雖然心中著急,卻也明白有些事情急也是無用的,必須要細細尋訪才可能有所收獲。
結果一住便是半月有余,雖然李賢佔領的昌邑戒備森嚴,卻也難不到他,半個多月的時間中,他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機會找遍了昌邑的大街小巷,自己好不容易才發現的線索卻自此而斷。無奈之際,除了讀書習武,便隨意游覽,此處乃上古春秋戰國時齊國的重鎮,頗有些古跡供他游覽。
一日他不死心的正在街頭查訪,卻見十幾個李賢的士兵正將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誣為奸細,遂動了打抱不平的俠義之心,將那十幾個士兵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而去,那些士兵不大工夫又將李良帶來找場子。
當時趙平正為那老者包扎傷口,與李良遇了個正著,李良乃是莽撞之人,而趙平對這些仗勢欺人之輩卻是孰無好感,更加不會多做解釋,因此二人話也不搭,悶頭便戰在一處,結果被剛剛送別父母,不願早早回府,正在四處游蕩的鄭行遇著。
在鄭行的調解之下,雙方各自罷手,鄭行見趙平武藝超群,不禁心癢難搔,力邀趙平到他家中暫住,趙平在並州時便听說過鄭家的大名,作為中原最大的馬商,並州軍方每年都會從鄭家手中購買大批的戰馬,加之對鄭行的武藝也是頗為欣賞,于是便應了下來,結果卻成了自己噩夢的開始。
那鄭行極為愛好武藝,因此每天都會找趙平切磋,趙平根本不勝其擾。
心情有些煩悶的趙平長嘆一聲,心中的煩悶也似隨著這一聲長嘆而去了不少,不覺間便放松了很多。既然遇見了這等事情,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隨遇而安吧,正如祖父、父親所言,大丈夫立世,自當胸懷坦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豈能蠅營狗苟,效那小人之情狀?
眼下天下大亂,自己羈留昌邑也屬正常,況且又結交了鄭氏兄弟二人,這兄弟二人很合趙平的脾氣,因此雖然相識不久,卻也是相交莫逆。鄭行雖然無賴了一點——當然,如果他不是每天都拖著自己切磋武藝的話,那就勉強算不上無賴了——人還是很不錯的,豪爽正直,胸無城府,待人熱情等等,都是他的優點,而他的哥哥更是一個超凡月兌俗的人物,見識非凡,滿月復經綸,為人也是灑月兌不凡。
趙平正想著心事,忽听身後鄭裕的聲音傳來,「倉舒有何心事?竟如此用心,連愚兄走近了都未發覺。」趙平轉身一看,卻是帶著一臉微笑的鄭裕與正沖他擺出一幅昂首挺胸的欠揍模樣的鄭行。
鄭裕身材修長,面如冠玉,只是稍嫌瘦弱了一些,此時身著一襲淡青的葛布長衫,長帶博袖,微風吹拂之下,衣帶飄飄,翩然出塵,好一個瀟灑出塵的翩翩佳公子。
鄭行卻是一幅短衣打扮,面色微黑,鼻直口方,身材極是雄壯,身高足有九尺,右手拿著一個錦墊,左腕卻掛著一襲披風,很是有些不倫不類的站在飄然若仙的鄭裕旁邊昂首挺胸。趙平知他故意如此打扮,好方便時不時地與自己切磋較量。
見到鄭行,趙平不由得頭皮發麻,他實是怕了這個精力過剩的人,每每找他切磋,不到精疲力盡決不罷休,這倒還沒什麼,可怕的是鄭行精力充沛的大異常人,每次與趙平切磋之後,用不了兩個時辰便又生龍活虎,然後再來找他比試,一天光應付鄭行比武的要求,就不下三、五次,有時甚至更多。要不是趙平的武藝高過鄭行,每次都不必用盡全力,說不定再過幾日趙平就趴下了。
趙平本來非常喜歡讀書,自小便熟讀經史子集、兵書戰策,對太史公的《史記》更是手不釋卷的不時研讀,對于其中歷朝歷代的興衰得失深有體會。即便此次離家外出,他也隨身攜帶著《史記》、《孫子兵法》等書籍以便時時研習,總結其中的興衰得失、推演兵書中的戰略、戰術甚至戰陣之法,雖不敢妄自尊大,卻也頗有心得。但自從遇著鄭行之後,他每天讀書的時間便越來越少了,特別是自鄭裕處新得一冊據說上古時便已失傳的《六韜》,讓他不忍釋卷,本想細細研讀,卻被鄭行攪得不得空閑。
趙平顧不上和鄭裕寒暄,頗為無奈的對鄭行說道︰「彥明,你便不能消停一時?午後方才與你切磋了一番,現在還未過去兩個時辰,你卻是閑暇的很那!」對于趙平的不待見,鄭行毫不為意,朝趙平嘿嘿一笑,便殷勤的為鄭裕在石凳上將錦墊鋪上,扶他坐下後,又將手中的披風為鄭裕披上,這才朝趙平抱拳一禮,大咧咧的說道︰「難得遇到武藝如兄長這般高強之人,小弟自幼好武,也曾拜得名師,怎奈家師兩年前訪友去了,臨行之時說某的武藝已經不能靠苦練去提高了,雖不至大成之境,卻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年前家兄曾帶某前去拜訪青州牧方大人,與方大人帳下幾位將領比試過,卻無人是小弟手下三合之將,如今幸遇倉舒兄,讓小弟甘拜下風,小弟怎能不借此良機與倉舒兄多多切磋?」
趙平拿他沒辦法,搖搖頭,對鄭裕躬身一禮,苦笑的對鄭裕說道︰「在下失禮了,思曠兄切勿見怪,小弟最近荒廢學業,心中頗感煩悶,加之對彥明實是頭痛。唉……」趙平長嘆一聲,忽而笑道︰「如今雖是初秋,此處乃是臨湖而建,早晚間卻也頗為寒涼。思曠兄身體欠安,還是小心一些,如有事情,讓彥明過來也就是了,實不勞思曠兄親來。」又看著正在傻笑的鄭行,說道︰「思曠兄身體偏弱,受不得風寒,你為何還要讓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