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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眾人正在通往鄴縣的唯一的一條官道之上,官道兩旁頗為開闊,只是地勢崎嶇不平,山丘、樹林遍布,根本無法行軍,更不利于兩軍對陣,因此倒也不虞丁越自側翼發動突襲。\\\超速首發\\
而且丁越自後方趕來,顯然是剛剛得到消息,一路急行而來,戰斗力肯定要打折扣。而前方至今未發現敵軍,說明丁越來不及通知前方鄴縣的守軍配合自己的行動便急急趕來。
趙平對敵我雙方的實力做了一番比較後,對一旁的鄭裕微微一笑,說道︰「觀兄長仍是安然自若,小弟更是放心了!」
鄭裕聞言笑道︰「倉舒曾言臨陣失措乃是大忌,愚兄深以為然,況且有倉舒、燕蔣軍在,那里輪得到愚兄操心?」
二人正談笑間,燕彥等人已是到了,一路上已經听了施義的介紹,對情況已經了解,見眾人到了,趙平也不羅嗦,對燕彥抱拳一禮,說道︰「依小佷淺見,丁越匆匆而來,應當未與鄴縣的守軍取得聯系,因此小佷想請叔父率三百士兵先行趕路,至前方尋一處合適之所安營扎寨。小佷率人在此抵擋一陣,為叔父爭取時間。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燕彥與趙平的意見顯然一致,聞言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少了後顧之憂方可與其全力一戰!倉舒放心,待營寨完成後,某自會派兵接應。丁越武藝不弱,且為人謹慎,是丁紹諸子中最有才干者,倉舒須小心應對才是。」
趙平點了點頭,說道︰「小佷省得,如此便拜托叔父了!」
燕彥聞言哈哈一笑,道︰「倉舒客氣了,此乃愚叔應盡之義。情況緊急,愚叔先行一步,一切小心!」說著用力的拍了拍趙平的肩膀,便自去分派人馬去了。
見趙平、燕彥二人計議已定,鄭裕心知自己留下也只是添亂而已,滿心感激的對趙平說道︰「愚兄便不與倉舒客氣了,一切小心!」趙平點了點頭,還了鄭裕一個萬事安心的微笑道︰「兄長安心!」
鄭裕將對趙平的感激深深的放在心底,一臉鄭重的對趙平拱手一禮,趙平連忙還禮,二人相視一笑,莫逆于心。
鄭裕接著又對一邊躍躍欲試的鄭行說道︰「彥明一切須听倉舒命令行事,不得有誤!」說完便與依依不舍的看著趙平的妹妹一同離開,與燕彥、鄭銳、施義等人率領著三百雁門精騎迤邐而去。
趙平率領著剩下的二百雁門精騎與鄭家的百名武士及躍躍欲試,戰意沸騰的鄭行就地擺開陣勢,等候著丁越軍的到來。
鄭行身穿皮甲,頭戴束發紫金冠,躍馬挺槍,早已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戰意,在陣前往來奔馳,只待丁越軍來到,便即搦陣。
十里的路程對全力疾馳的騎兵來說只需一刻鐘便可趕到,趙平剛剛擺開陣勢不大功夫,就見前方煙塵遮天蔽日而起,隆隆的馬蹄聲也是越來越近。三千鐵騎同時奔馳而來,竟震得大地都微微顫動。
由于官道並不寬闊,三千人馬竟然蜿蜒數里之長,如此狹窄的地域顯然不適合騎兵發起沖擊,因此趙平並未將在陣前耀武揚威的鄭行叫回本陣。
丁越率軍趕上來之後,見此情形,很果斷的在距離趙平等人百丈處停下。丁越催動戰馬,僅帶著十余騎緩緩的來到陣前,打量著列成陣勢的對手。
只見一個頭戴紫金冠,身披玄色皮甲的健壯少年正手持長槍,耀武揚威的立在陣前,少年胯下的戰馬不安分的刨動著四蹄,手中的長槍泛著森森的寒光。
丁越的目光淡淡的掃過立在陣前的鄭行以及軍容整齊的士兵,心中不由一沉!無他,雖然僅有三百名士兵,但這三百名士兵面對自己的三千鐵騎時,卻是毫無懼意,一個個面色從容,目光堅定,氣度更是沉穩鎮定,若非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是萬萬不可能如此的!
雖僅僅三百人,氣勢上竟似隱隱的壓過了自己這三千鐵騎!
丁越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鄭行身後的趙平身上,心中暗暗贊嘆,趙平此舉看似不經意,卻緊緊的扼住了官道的險要之處,使自己的兵力優勢蕩然無存!
官道兩旁的地形卻根本無法作戰,若想進攻的話只能選擇在官道上強攻,畢竟官道只有這麼寬,僅能容納八騎並行。也就是說每次最多只能沖上八名騎兵,待這八名騎兵死亡後才能組織下一次的進攻。
好在丁越此前也料到了這種情況,當下並不意外,只要自己這些人馬能夠跟上對方即可,既使在官道之上無法廝殺,前方不遠便是鄴縣,到時自然會有一場大戰,自己目前所要做的僅僅是遠遠的跟著對方,並尋找合適的戰機。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丁越緩緩的策馬來到陣前,在距離趙平約五六十丈的地方停下,整了整自己的甲冑,揚聲說道︰「趙平趙公子可在?何不至陣前一敘!」
見丁越離自己僅有五六十丈遠,鄭行回頭看向趙平,便要沖上前去,將丁越斬于馬下,卻被趙平用眼色制止。
趙平催動鳳鷹,來到鄭行前面,與丁越遙遙相對,說道︰「不才正是趙平,不知丁將軍有何見教?」
看著兩個如春風拂面般的家伙在那里不痛不癢的閑扯,鄭行不屑的撇了撇嘴,心中暗自月復誹著︰要打便打,不打便走,卻那里來的這些花頭?
不過顯然鄭行的月復誹毫無用處,趙平與丁越二人仍是不慍不火的交談,仿佛不是不死不休的對頭,而是好友偶然相逢于道左,正在把臂言歡。本來肅殺蕭瑟的戰場也似乎顯得詭異了起來。
鄭行無奈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長槍隨手往地上一戳,只听「咚」的一聲悶響,尾端長約一尺的三稜樽盡根沒入堅硬的地面。
鄭行的這桿長槍乃是罕見的亮銀槍,槍桿通體用銀鑄成,材料雖然珍貴,但對鄭家的財力來說卻也是九牛一毛。難便難在鑄造工藝之上!須知銀性綿軟,必須加上其他材料才能鑄成這般韌度上佳而且足夠堅硬的兵器,而掌握這種技術的人除了後漢王朝的武庫將做外,遍數整個中原也沒有幾個。
只是由于這種長槍過于沉重,因此只有那些自恃勇力的武將才會使用。鄭行這桿長槍全長一丈八尺,重六十二斤。槍劈長一尺有余,由精鋼用百煉法打造,鋒利無比,中間起脊,為了加強沖擊時的透甲壓力,槍尖是虎頭槍的形制,呈菱形突起的部分向外延伸,是謂「狼齒倒鉤」,用以增加對人體的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