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裕看著有些著急的趙平,趙平性格恬淡冷靜,很少有這種表現,此時如此著急,可想而知趙平對這件事的重視。~~超速首發~~
鄭裕不由得勸道︰「倉舒,此事的確急不來!不若待明年,太學開學之後,先生于學中挑選一些有識之士,與某一起,根據倉舒提議,逐步完善,形成一套可行之策!」說到此處,鄭裕看著竺懷與趙平,「不知先生與倉舒之意如何?」
竺懷聞言,贊賞的點了點頭,「思曠說的不錯,集思廣益!也不必等明年了,明日老夫便將他們喚來,咱們共同商議!務必要拿出一個可行之策!」
太學雖然形同虛設,但竺懷的名聲響亮,乃是當時有名的大儒之一!因此,沖著這個名頭,不僅並州,就連幽冀二州也時有學子慕名前來。經過竺懷的努力,十多年來,太學始終聚集著一批優秀的人才。
既然懷才不遇,那麼談古論今,甚至著書立說,便成了他們平時的消遣。竺懷一紙書信下去,這些學子們也顧不上年關將近,紛紛趕到了太學,听候竺懷的安排。
趙平有意培植自己的實力,而這些懷才不遇的學子顯然是最佳的對象,能被竺懷看中的都堪稱一時俊彥!趙平自然不會放過如此良機,特意在內城購置了一座宅院,用來安置那些被竺懷召集起來的學子。
此番竺懷召集而來的學子只有七人,卻個個才能不凡,趙平與他們幾次長談下來,已經對他們有了全面的了解。這七人不論人品還是才學,絕對稱得上是上上之選!
沈浩,字宏飛,晉陽人士,二十五歲,是這七人中年齡最長的一個,也是最為沉穩的一個,長于律法,擅長推理。
雷喻,字曉明,晉陽人士,二十一歲,為人靈動,不拘成法,辯才無礙!
尚軒,字昱嘉;賈凌,字翔之;駱彥,字俊才;嵇熙,字榮泰;宮怡,字祥熙。這幾人可謂各有所長,趙平既然是有心培植實力,自然不會放過這些優秀的人才。
不過這些士子都是自視清高的人物,雖然渴望出人頭地,建功立業,卻也不會簡簡單單臣服與人。正所謂良禽擇木,賢才擇主,這是一個雙向的選擇。
對于這些有節氣的士子來說,寧肯躬耕田畝,懷才不遇而終老一生,也不願所托非主。
「見過小侯爺!思曠兄!」正在院中舞劍的雷喻看到趙平與鄭裕二人,連忙收住劍勢,對二人躬身施禮。
趙平扶住雷喻的胳膊,笑道︰「曉明又在練劍!」
「小侯爺見笑了!」雷喻將手中的長劍反手背在肘後,笑嘻嘻的說道,「宏飛兄等人嫌在下聒噪,便將某轟了出來!」
趙平與鄭裕聞言,不由得莞爾,經過幾日的相處,對各自的脾性都有了很深了解,這雷喻生性好動,且極為健談,雄辯滔滔!沈浩等人都是謙謙君子,自然辯不過他,因此,都識趣的不與雷喻多言,省的被他纏上。
想到雷喻的這種性格,鄭裕不由得搖了搖頭,嘆道︰「曉明雄辯,余等卻是早已領教過了!」
听得鄭裕此言,趙平也是忍不住失笑。雷喻笑呵呵的也不以為意,便將二人讓進屋中。
三人繞過客廳,來到後院的靜室之中。如今辰時剛過,今日已經是二十九日,明日便是除夕了!只不過這幾天來,趙平、鄭裕與他們相談甚歡。而對于趙平的提議,眾人經過一番爭論之後,也已經達成共識,這些天便是在一起商議具體事宜。
趙平等人來到靜室時,沈浩等人正聚在桌前商議,寬大的書桌上堆滿了文書、案卷。聚精會神的沈浩等人並未發現趙平與鄭裕的到來。
趙平與鄭裕、雷喻相視而笑,也不打擾幾人,便在一旁坐下,靜靜的听著他們的議論。
呂原神情郁郁的坐在書房中,趙家先是將王家滅門,緊接著又將自己的弟弟梟首示眾,事前只是簡單的和自己打了個招呼。這其中的意味對于呂原這個在官場中模爬滾打了數十年的人來說,再明了不過了!
顯然軍方已經開始了權力重組,並州已經開始往趙家手中過渡了!並州易手如今只是時間問題了!
想到此處,呂原沉重的嘆了口氣,雖然不甘心,但呂原深知,憑借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斗不過趙家的!況且自己已過花甲之年,年輕時毫無節制的生活使得他的身體透支嚴重,如今怕將不久于人世了!為了保全自己一家人,他只能放手!
憑借他對趙麟的了解,趙麟並非那種趕盡殺絕之人,當若是自己戀棧不去,後果卻是難料!
呂原為人說的好听一點是沒有野心,說的難听一點便是不思進取,懦弱怕事,加之年老氣衰,做起事來自然是畏首畏尾。此時的他已經被趙麟這一連串的行動嚇破了膽!那里還有半分爭勝之心?
的確,趙麟剿滅王家、奪取壺關,同時將上黨木氏的私軍殲滅,使得上黨木氏元氣大傷,使得本就遭受巨大打擊的晉陽趙氏又失去了一大臂助。這幾手可謂是干淨利落、老練狠辣!
如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兩個兒子。由于是中年得子,因此,他對這兩個兒子,特別是次子呂征,簡直是溺愛非常!因此養成了呂征自大驕狂的性格,遠不如長子呂澈沉穩老練。
想到此處,呂原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需要把次子送離並州!否則,說不定那天就會為自己惹來大禍!
一陣敲門聲響起,呂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輕聲說道︰「進來。」
呂澈輕輕的掩上父親書房的雕花木門,趕上幾步,躬身行禮,「孩兒見過父王!」
呂原看著自己的長子,強打起精神說道︰「弘嗣此來何事?」
呂澈在呂原下首坐下,遲疑了一番,看到父親有些不耐,這才說道︰「父王,那趙家欺人太甚!今日竟將王氏的兩千余頃良田據為己有!」
呂原聞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心中便是一陣惱怒!兩千余頃良田,這趙家真的是太過分了!正要拍案而起時,卻遽然一驚!頓時出了一頭冷汗,這些身外之物,爭了又有何用?
呂原在心底長嘆一聲,權利、財富的誘惑,自己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卻還是經受不住啊!面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樣子,微笑著對呂澈說道︰「弘嗣,此事不必管他!」
「父王!」呂澈一听,頓時急了,「噌」的一聲,便從椅中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