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深知吊一個人的胃口,關鍵便在于讓他自己著急追問,這樣的遠比自己上趕著找他效果要好的多。``超速首發``因此高宏氣定神閑,一副胸有成竹、莫測高深的模樣,更令呂澈抓耳撓腮的好不著急。
見高宏仍然沒有接著往下說的意思,呂澈終于忍不住了,訕笑的幾聲,問道︰「先生為何不往下說呢,某正洗耳恭听呢!」
高宏這才微微一笑,看著呂澈緩緩的說道︰「若是利用的好,鮮卑、丁紹都將是世子不可或缺之助力!當然,眼下丁紹還是指望不上。雖然他與王信之爭已經佔據上風,不過,他若想吞並幽州,至少還需兩年,甚至三年時間!因此,鮮卑目前卻也只能依靠鮮卑來牽制趙家了!世子三思!」
呂澈緩緩的低下頭,良久不語。心中卻是天人交戰,趙平與他可謂是恩怨糾葛!當年若不是趙家的支持,他呂家也走不到這一步。
但,十余年之後,又是趙家,生生的斷送了他呂家的錦繡前程!
在嘗過了權力的滋味之後,呂澈已經深深的迷戀上了這種高高在上,生殺予奪,說一不二的如在雲端般的感覺,如今卻讓他乖乖的交出手中的權力,這怎麼能讓呂澈接受?
高宏只是靜靜的坐著,並不說話,他知道,現在正是呂澈做出決定的關鍵時刻。
終于,呂澈抬起頭,狠狠的咬了咬牙,略顯嘶啞的嗓音說不出的頹敗與無奈,又帶著一絲獰厲與堅決,「便依先生之言!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說到顧不得許多時,呂澈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了一般,無力的軟倒在椅中。
他終于還是未能逃月兌心中的那絲執念,雖然他明白自己選擇的後果,對趙平以及趙家的憤恨,使得他的理智早已喪失!
他現在唯一想的便是將趙平以及趙家扳倒,至于以後,鮮卑是否會趁機佔據並州,再以並州為跳板,完成他們揚鞭中原,飲馬黃河的夢想,以及他呂澈是否會成為被千古唾罵的罪人,這些他已經是無暇顧及了!
這個結果當然是高宏樂意看到的。他其實並非冀州學子,而是鮮卑奸細!來到並州,一來是想搜集情報,二來就是趁機造成並州內部的混亂,為鮮卑南下中原打好基礎。
如今他成功的說動呂澈,使呂澈終于放棄了華夷大防,心甘情願的做了異族的走狗。
高宏知道此時還是不能過于逼迫呂澈,因此費力的從椅子中站起,對呂澈躬身說道︰「天色已晚,世子早些休息,宏告退!」說完便往外走去。
呂澈無力的抬起頭,用毫無焦距的目光看著高宏圓球一般的身體費力的挪出自己的書房後。終于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失落與悲涼,將身子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如死人般一動不動。
新政正在以趙平預期的那樣平穩而扎實的推行著。在軍方的威懾下,即使是因為「議罪」策的實行,而使得大量的世家人員被量刑治罪,那些世家的勇氣早已隨著上郡葛氏的覆亡而消失殆盡,連最後的一絲尊嚴都已經拋開,畢竟與舉家大小的性命比起來,其他的都是末節!
因此,她們根本不敢反抗,這也成全了新政,新政從而得以順利的實施,省了趙平等人很多力氣。
在晉陽府衙,如今這里已經正式成了趙平等人的地盤,呂原此時身染重病,況且早在年前,呂原便有意無意的淡出了並州的權力中心,將手中的權力盡數放棄。雖然呂澈心有不甘,但他已經是獨木難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趙平一點一點的將並州的權力蠶食殆盡。
趙平平靜的安排著新政事宜。五月底,他將與伊婁真深入鮮卑,一則拜祭伊婁真的父母族人,二則也是借此機會,仔細的了解鮮卑國內形勢,為將來的戰爭做好準備!
對于趙平的決定,雖然上至趙麟,下至月窈、若兮等人都不同意,但趙平是一個極有主見之人,一旦做了決定,便不會改變。
「議罪策需徹底進行!宏飛可與思曠兄商議,具體如何執行。」趙平神色平淡,語聲卻甚是堅決。沈浩連忙躬身應是,「小侯爺盡管放心!學生定然不負小侯爺所托!」
趙平點了點頭,對鄭裕和徐仲說道︰「二位兄長,小弟不在時,並州便交給二位兄長了!軍事方面自有家岳定奪,但內政方面卻要二位兄長多多費心!」
由于趙平五月底便要離開並州,因此,在新政實行之初,趙平便有意無意的把領導權慢慢的轉移到了鄭裕身上,如今的並州,內政方面已經由鄭裕全方位接手,形成了以鄭裕為核心,以徐仲、沈浩、簡齡為輔助的領導團體。
趙平則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軍事方面。畢竟未來的數十年中,還是將以戰爭為重心!什麼時候消除了邊患,四海歸一,趙平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簡單的安排了一下事務,趙平起身對鄭裕等人說道︰「新政以及並州,便交給各位了!」說完轉身便往外走去。
他要為即將開始的鮮卑之行做好準備。
經過趙平與鄭裕等人的商議,趙平和伊婁真決定以商人的身份,取道幽州上谷郡,進入鮮卑。伊婁真的故國,東部鮮卑與幽州接壤,若是取道雁門,一則要經過盛樂,二則要穿越大半個鮮卑,危險系數自然也是大增。
因此趙平決定自代縣進入鮮卑,先拜祭伊婁真的父母族人。之後再取道平剛、白山,至高柳、盛樂回到雁門。
這條路線幾乎橫穿了大半個鮮卑,行程數千里!這無疑是一段危險的鑿空之旅!
不過,趙平卻是勢在必行!
若兮與紫衣正在忙亂的為自己的丈夫安排貨物。既然是以商人的身份前往鮮卑,自然要有商人的樣子,因此這些天來,二人都是在忙著為趙平安排。
二人正在指揮著一干家將收拾貨物時,月窈在青月的攙扶下也來到前院。前幾日月窈偶感風寒,身體欠安,再加上商業上的東西,她自然不如若兮與紫衣二人來的熟練
見月窈來了,若兮與紫衣連忙放下手邊的活,過來見禮。三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對丈夫即將開始的鮮卑之行分外擔心,因此也是沒有什麼心思說話。只是在那里靜靜的站著,氣氛非常的沉凝。
正在三人相顧無言之時,趙平從府衙中返回。見到月窈等人都是一臉凝重的站在院中,趙平自然知道她們是擔心自己。心中感動的同時,卻又不由得心疼起來,連忙緊趕了幾步,來到月窈等人面前,微笑著說道︰「好了,別在這里站著了,隨某回去。」
說著又特意叮囑月窈︰「你的風寒今日稍有起色,切不可隨意出來,還是在房中將息才是!」
「有勞夫君掛心了!」月窈滿月復擔憂的看著丈夫,她的臉色仍然顯得蒼白,精神也是略顯疲憊,柔弱的樣子,仿佛一陣風便能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