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一樣被蕭瀟伸手過來鉤住肩膀,只聞到一股淡淡香氣鑽進鼻孔,窘得把自己拼命縮起來,免得踫到什麼不該踫的地方,雖然是妹妹一樣的她,如今卻也已經是個誘人的不得了的妖精了,總要避避嫌的。
「說嘛,說嘛,說了我會給你好處的。」蕭瀟突然撒起嬌來,搖著江十一的肩膀說。
「這,這,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江十一掙扎了幾下,終于退出了幾步,喘了口長氣,道。
「哼,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就是你的身世嗎,最多還有我唄,有什麼怕的,說出來,我就不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了嗎,你就不是師父的徒弟了嗎,膽小鬼。」蕭瀟不屑一顧的說。
「你怎麼這麼想的開,你,想起父母,你不會難過嗎?」這下卻輪到江十一愣住了,半響,才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難過,自然是難過的,可是,十一,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嗎,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你們一直把我當小朋友,可是一些道理,恐怕我這個小朋友要比你們看的還要開,過去的事情,當然要弄個明白,可是,人總要活在明天,未來比過去更重要,你懂嗎?」蕭瀟嘆了口氣,一臉嚴肅的說道。
「呵,我自然明白,可是,你知道嗎,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忘不了,忘不了我第一次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是多麼的震驚,程嬰公孫,你我分任之,這句話,你懂嗎?」江十一抬起頭來,盯著蕭瀟的眼楮說道。
「趙氏孤兒?」蕭瀟大吃一驚,問道。
「對,就是趙氏孤兒,程嬰把趙武帶大,而公孫杵臼以身赴死,你和我其中一人,就是那趙氏孤兒,而這些年來,師父看似對你我不管不問,其實,那些東西,都是他設下的局,讓我們自投羅網,如果不是他把那本《間諜解密》放在家里,我又怎麼可能會對那東西產生興趣,還有,那些電影,是六歲的孩子應該看的嗎,而且是反反復復,想想你我的童年,接觸的卻都是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東西,這些,難道真的是巧合嗎,不,不是的!是師父在潛移默化我們,出自同門,卻各有所長,甚至這些長處,根本就沒有任何重合,這天下,真有這麼奇怪的事情嗎?」江十一說到最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我之中,一個是趙氏孤兒,另外一個,就是那死于襁褓之中的程嬰之子,為什麼那封信,是我而不是你看到,為什麼學習密碼的是我而不是你,這些還不能解釋一切嗎,沒錯,我就是那趙氏孤兒,而你,本來是要替我去死的,你的父母,或許就是因我而死,蕭瀟,我恨我自己,我每次看到你,就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讓你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江十一笑著笑著,哭了出來,那笑聲中夾雜的淒厲哭聲,讓蕭瀟身子一顫,幾乎要站立不住。
「你說的,是真的?」蕭瀟難以置信的看著江十一,縴細的身子已經靠在了垂楊之上。
「不完全是,趙氏孤兒只是一種結局,而且是最壞的一種,暗墨雖然也是墨者,但是,從來不會死不旋踵,這種玉石俱焚的事情,不是我們的風格,自然,也不會是前輩們的風格。」一個響亮的聲音從江十一的身後傳了過來,他急忙轉過身去,賀旗竟然從街角走了出來。
「七哥!」兩人異口同聲的驚訝道,賀旗的出現,未免太突然了,要知道,蕭瀟和江十一從小玩到大的跟蹤與反跟蹤游戲,一直是他們兩人引以為傲的本事,那個時候,賀旗興許還在學校里乖乖學習呢。
「哦,對了,忘記說了,我跟周胖子要了兩個GPS,是特制的哦,有一天我不小心放在了你們的包里,你說說,出門帶個包,多麻煩啊,還要被人放跟蹤器,唉……」賀旗煞有介事的攤攤手,那樣子,在江十一和蕭瀟看來,真的很欠揍啊!
「很簡單,你們都被騙了,這是個局,沒錯,但卻是一個讓你們成長的局,我听左師叔說十一小時候最喜歡警察,說要抓光天下所有的壞人,這件事可是讓左師叔耿耿于懷呢,他把你養這麼大,可沒少做壞人這個很有錢途的職業,看著你這麼不求上進,估計左師叔只能用這種辦法來改變下你吧,十一,是不是看到那封信後,你學了不少本事,好像在十二歲那年,還騙了一班人的學雜費,嘖嘖,五十個同學,十萬塊錢,大手筆啊,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想著洗洗盤子,賺點家用呢。」
賀旗的一臉贊許讓江十一的臉唰的變的通紅,連蕭瀟都笑了起來,這件事,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江十一那時候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接著學習委員的職務,幫老師收了一人兩千的學雜費,然後,跑路了,當然,他並沒有跑出多遠,拿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游戲廳打了個痛快,當然這個痛快只有三個小時這麼久,很快就被抓了回去,著實費了左千華不少口舌才把他弄出來,害的蕭瀟也跟著轉了學。
「那,那都是師父干的,他說我要是弄做筆大的,就告訴我,唉……」江十一紅著臉,小聲的辯解道。
「所以說,這只是個局,讓你長大以後不要當警察抓他的局,一個試煉而已,至于蕭瀟,大概左師叔的期望就是讓你做個大美女,嫁個好人家,牢牢的管住老公吧,不然為什麼從小讓你學怎麼做女人?」賀旗臉色古怪的對著蕭瀟說。
「額……好吧。」蕭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但是很明顯的,她現在已經輕松下來了,從剛才的慌亂中回過了神,臉上還帶著一分笑意。
「這次這個局,大家一起來做吧,我突然也想看看高洋渝倒霉的樣子,他,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總要付出些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代價。」賀旗收起了笑容,臉上的寒意讓蕭瀟和江十一不禁渾身一涼,就像是那北冰洋上萬年的風雪突然來到了身邊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