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暈倒的,最後還是被槍口嚇醒了,竟然是個急中生智,裝瘋賣傻的,但五人出來之後,臉上的樣子就極為精彩了,進去之前,那可都是面如白紙,一臉的死人相,五個大男人,雖然不再反抗,卻也一個個的哭哭啼啼,眼淚鼻涕的抹了一大把,但出來之後,神情卻大不一樣,連恩榮一直小心留意著屋里眾人的一舉一動,他知道,這件事發生過之後,主任的前程也就到此為止了,即便不是他的錯,系統里也不會繼續讓他在這里干下去,排資論輩,行里的十幾個人,恐怕有資格的也只有包括自己在內的兩三人而已,到時候,可就要看誰能使出本事,立個功勞了,這次*,是危機,也是生機,只要到時候把這里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報上去,領導那邊也會高看一眼。
所以五個頭破血流的倒霉蛋從後面的銀庫走出來的時候,連恩榮就發現不對頭了,雖然一個個努力裝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但不經意之間眼中閃過的那份驚喜,那硬生生憋住的笑容,那悲喜交加,不知所措的茫然,還是沒有逃過連恩榮的眼楮,百思不得其解之後,連恩榮心里突然生了個古怪的想法︰「難不成那個鴨舌帽良心發現,覺得自己把他們打的頭破血流,過意不去,要先放他們走嗎?」
鴨舌帽男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與之前大為不同的是,鴨舌帽男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套了條黑絲襪在腦袋上,不由的讓連恩榮一怔,暗暗的罵他畫蛇添足,鴨舌帽男是三個劫匪中唯一一個露臉的,然而很不幸的是,連恩榮偷看了不下百次,卻始終只能看到一張不大的櫻桃小嘴,那是頂極大的鴨舌帽,又壓的極底,就*而不露臉這一目的來說,鴨舌帽男顯然在一開始就已經成功了,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套上了絲襪,不得不讓人覺得多此一舉。
「你們兩個,快點把襪子套上,雙保險,懂不懂,等會跟*干起來,萬一墨鏡掉了,那可就完蛋了!」鴨舌帽男對著兩個同伙喊了一句,然後就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沙發上,悠哉樂哉的把玩著手槍,似乎完全忘記了外面那些將自己層層圍住的警察。
兩個同樣套著黑絲襪的劫匪裝扮完畢之後,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他們並沒有回到原先的崗位上去,反倒走向了蹲在地上的眾人。
「都給我趴下,面朝牆,撅起,雙手抱頭,點到的,站起來跟我們走一趟。」公鴨嗓子般嘶啞的聲音從當先的一個劫匪口中發出,隨之而來的是槍栓拉動的 嚓聲音,地上的眾人見到這陣勢,又哪敢不從,一個個像乖寶寶一樣照做了起來。
連恩榮越發猜不透這些劫匪了,說是搶銀行,卻又不是那麼專業,說是偶爾路過打打醬油,但一切的一切,似乎又是精心布局,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太不一樣了,言語和動作里都透著一股子怪怪的味道,特別是這個撅起的命令,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傳說中那些重口味的基佬們,莫非覺得自己命不久矣,要選個大的享受一下?想到這里,連恩榮菊花一緊,汗毛就豎了起來。
第一波被叫進去的不知道有多少個,連恩榮隱約的計算著腳步的聲音,彷佛有五六人之多,有了之前五人的樣子,剩下的人心里緊繃的弦也放松了許多,老老實實的進去,興高采烈的出來,連恩榮之所以這樣判斷,是因為他已經听到了好幾聲嘿嘿的偷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讓他很納悶,都變成了任人魚肉的人質了,怎麼還這麼高興?
連恩榮開始有些著急了,那種螞蟻在心里爬來爬去的癢癢滋味,著實的讓他非常不好受,被一腳踢中的時候,他竟然興奮的蹦了起來,一臉神往的跟著鴨舌帽男走進了櫃台。
「給你的,拿好,不多,就萬把塊錢,我們求財,不想殺人,等會你們幾個可得配合一把,別整什麼ど蛾子,不然你們麻煩我也麻煩,殺個人我得失眠一個月!」鴨舌帽男坐在錢堆上,將一刀刀的鈔票扔給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五個人,大大咧咧的說道。
連恩榮終于知道為什麼那幫人要笑了,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咧開了大嘴,哈哈笑了起來,身邊的四個,更是喜不勝收,本是來取錢的,想不到竟然掉下這種好事,自己一分錢沒損失,蹲個把小時就有一萬塊錢的好處,這劫匪說的也明白,不殺人,這種好事,怎麼不多來幾次!
「行了,別笑了,讓人知道了不好,我們跑了,你們可跑不了,收好了,誰也別告訴,大家都心知肚明,完事的時候,趕緊回家,跑的晚了,錢可就沒了。」鴨舌帽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著嗓子說。
「知道,知道。」五人一起把頭點個不停,連聲說道。
這樣又來來回回的換了幾波人,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鴨舌帽男看看手表,從人堆里抓出一個胖子,拖到了門口,那瘦子顯然是個還沒拿到錢的,一臉的恐慌,叫的比殺豬的還難听,連恩榮趴在地上,偷偷的笑了起來,心想這小子等會拿到錢還不知道樂成什麼模樣呢。
但就在這時,巨變突生,那胖子雖然是一副虛弱模樣,但竟然有一把子力氣,或許是情急之下,腎上腺激素分泌過旺,竟掙月兌了鴨舌帽男,都說亂中生錯,也活該那胖子倒霉,混了頭腦,一心覺得鴨舌帽男是要拖他到門口槍斃的,竟然放著門外的警察不投奔,楞乎乎的往屋里竄了起來。
「你他媽的,讓你跑!」這時候,連恩榮才發現,其實鴨舌帽男脾氣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好,一聲巨響之後,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胖子的胸膛之上開出一朵燦爛的紅色花朵,緊接著,胖子軟軟的跌倒了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了,公鴨嗓子跑上去一模鼻息,搖搖頭,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