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行雲這番謙虛之後,車內的眾人少不得一陣馬屁奉上,他得意洋洋的笑了半天,暗道比來比去,還是我這個地頭蛇厲害一點,大手一揮,就帶著大隊人馬先回了住處,剛剛坐下,還不等一杯熱茶下肚的功夫,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轉臉看去,一行人走了進來,當先的正是滿臉悻然之色的白衣女子,不由一樂,拍著手叫道︰「好,好,好,終于讓我捉到你了。」
白衣女子進來之後,一行人先後走了進來,排到最後一個的,卻是昨天被打的灰頭土臉的王冬瓜,馬六見到王冬瓜將這女人捉來回來,沖著他擠擠眼楮,豎起一根大拇指,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卻見王冬瓜居然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的奇道︰「老王,你這是怎麼了?捉到這貨,可是大功一件,怎麼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
王冬瓜沒好氣的抬起眼皮,瞪了一眼馬六,也不進車,雙腿一彎,就跪在了地上,悶聲說道︰「老板,冬瓜該死,又把差事辦砸了,只抓到這麼一個。」
焦行雲本來正是樂不可支,一副功成名就的模樣,等王冬瓜跪下,才猛的發現的確是少了一個人,恨恨的大叫一聲,將王冬瓜踹翻在地,然後拎住那女人的領子,喝問道︰「那個男的呢?珠子哪去了?」
那白衣女人嘆了口氣,低著頭說道︰「焦老板,你來的太晚了,李開山的人已經把珠子帶走了,我只不過是回來取點東西,就被這位守在門邊的大哥帶了回來。」
「怎麼可能?」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的驚呼道,這一次的行動可謂是密不透風,早上的一幕眾人都看在眼里,那李開山派出的追蹤者明明已經中了老板的聲東擊西之計,捉去了兩個冒牌貨,自己家的兄弟將酒店盯得嚴嚴實實,怎麼就讓這人得手了呢?
「老路,怎麼回事?不是說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嗎?那人什麼時候進去的?」焦行雲狐疑的看了一眼白衣女人,轉過頭去對著王冬瓜身後的一個高個問道。
「老板,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確實是沒看到那男的進去,出出進進的十幾口人我們都仔細的查過了,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啊?」那老路也是滿臉不解的答道。
「焦老板,昨天夜里我們就走了,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我回來找一件東西,興許這些兄弟還抓不住我。」白衣女人淡淡的一笑,說道。
「你們,你們這差事是怎麼辦的?」焦行雲听聞此言,怒火沖天,一跺腳,沖著眾人吼道。
老路大吃一驚,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女人,驚道︰「不可能,我們查的那樣仔細,你們怎麼可能走的了?」
「老路大哥似乎沒怎麼檢查那輛運被單的小貨車,昨晚我們藏在車里,出去溜了一圈,今天早上正巧又踫上了另外一個好心的司機,我給了點錢,搭了一趟便車。」女人頭也不抬的說道。
「這麼說來,那追蹤者也是這麼潛進去的咯?」焦行雲盯著女人看了許久,臉上突然詭異的一笑,冷冷的說道。
「那倒不是,我們二人自詡才智過人,卻沒有聊得天外有天,被他擺了一道,昨天晚上我們在酒店入住的時候,踫到兩個來住宿的游客,听他們的口音和談話,似乎是從徐州那邊過來旅游的,但卻連行李都沒帶,我們當時就覺得不好,十有**是被盯上了,故意讓大堂的服務員幫我們訂了二樓的餐廳,做出一副要去吃飯的假象,然後趁他們不注意,鑽到了兩輛保潔推車里,我們知道酒店每晚都要將換下的床單統一運走,就打了躲在推車里,然後溜進運送床單的貨車中月兌身的注意,卻沒想到,開車的就是那個穿著黑風衣的追蹤者,弄巧成拙,居然做出了自投羅網這種愚蠢的事情。」
「呵呵,你們自投羅網?」听到這里,焦行雲冷哼一聲,吸了口氣,臉上的冷笑愈來愈濃,厲聲說道︰「恐怕這只是個借口吧,如果不是那李開山突然要搶這串珠子,你們或許根本就不會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哼,鑒真和尚的佛珠,拿到市面上,少說也是兩百萬的真金白銀,換做是我,也會見財起意,想吞了這珠子,這借口你們早就想好了吧,如果那李開山拿住了你們,恐怕那個所謂的司機就變成了我的人了!你們太小看我焦行雲了,須知當年我破下的案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實把珠子拿出來,我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女人搖搖頭,臉上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對著焦行雲一笑,說道︰「焦老板如果不信,可以去查查。」
女人這副不慌不忙的樣子,讓焦行雲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他對著馬六使了個眼神,馬六就慌不迭的奔了出去,半晌之後,氣喘吁吁的馬六一臉凝重的跑了回來,說道︰「老板,昨晚是有兩個徐州來的人,半夜就走了,說是家里出了急事,那服務員也說,兩個人很奇怪,連行李也沒帶。訂餐廳和運被單的車也是真的,那個司機昨天晚上被人打暈了,扔在了郊區,車也被劫走了,說不定就是那個追蹤者下的手!」
焦行雲臉色大變,呆立在那里,許久,才苦笑一聲,搖著頭說道︰「竟是白費一番苦心安排,也罷,也罷,機緣這東西,強求不來的。」
白衣女人臉上露出一絲愧疚,咬咬牙,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銀行卡,說道︰「焦老板,這總是我的錯,你給的定金,我們一分沒動,都存在這卡里,如今也還了你吧,我只有個小小的要求,上次焦老板說自己家里有一串仿品,能不能留給我做個紀念,也好讓我時時刻刻都記得這次的教訓。」
焦行雲一愣,盯著白衣女人的眼楮,窗外的陽光如流水一般傾瀉進來,映著她那雙閃閃發亮的眸子,黑黑的眸子里有一種叫做真誠的東西,隨即手一揮,指著屋內的一尊佛像說道︰「自己去拿吧,不值錢的東西。」
白衣女人將卡放在桌上,一臉虔誠的走到佛像前,拿起那串珠子,沖著佛像拜了又拜,轉過身來的時候,見到焦行雲依舊是一臉的沮喪,人彷佛都老了數十歲一般,不忍的說道︰「焦老板也不要太難過了,其實說起本事來,那李開山也不見得能高到哪里去,早上焦老板那一招……」
這句話一說出來,屋內的眾人臉色都是一變,女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神情慌亂的連退了數步,捂著嘴,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早上?早上你不是在酒店里嗎?」焦行雲冷笑一聲,逼近了女人,一個巴掌將女人扇倒在地,然後大笑了起來,說道︰「得意忘形,就是這個下場,你還太女敕了點!」
「焦老板,你,你听我解釋……」女人捂著紅腫的半張臉,恐慌的叫道。
「給你的同伙打電話,半個小時內,我見不到珠子,你就別想活了!」焦行雲撿起女人慌亂之間掉在地上的那串家伙,厲聲說道。
二十分鐘後,一個帥氣的男人敲開了焦家的大門,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地上的白衣女人「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從地上爬起來,撲到男人的懷中,男人愛憐的撫模著女人臉上的指印,憤怒的瞪圓了眼楮,幾乎想要撲上去活活吃了那個滿臉得色的老者。
「機關算盡,反倒誤了卿卿性命,東西拿來吧。」焦行雲眉頭一挑,得意的喝道。
男人的臉色氣的愈發發青了,兩只拳頭攥的青筋暴起,許久,才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物,扔給了焦行雲。
「我們可以走了嗎?」見焦行雲收起了那珠子,男人問道。
「打斷手腳,扔出去吧。」焦行雲看也沒看那對男女,只是對身邊的馬六吩咐道。
「你就不怕李開山找你算賬嗎?」男人緊緊的抱住女人,退到了牆角,大吼一聲。
「李開山?」焦行雲一樂,然後滿臉不屑的說道︰「我們公平競爭,規矩又是他定的,就算他知道了,也沒話說,你真以為李開山會為你這種角色出頭嗎,做夢吧。」
圍住兩人的眾人听到這番話,也哈哈大笑了起來,正在此時,突然一聲巨響從門口傳來,眾人齊齊轉身看去,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提著一柄大錘,竟然砸開了大門,走了進來。
馬六和王冬瓜一見那人,不由的叫了出來︰「追蹤者!」
焦行雲一個箭步,推開幾個手下,站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那面無表情的追蹤者,說道︰「這位兄弟,這件事我焦行雲並無半點違規之處,你這樣進來,恐怕不合規矩吧?」
那黑風衣男人冷冷一笑,說道︰「這一次,確是你贏了,不過這兩個人,乃是六指先生看中的,由不得你亂來,雖然本事差了點,但總算是可教之才,假以時日,也是先生門下的兩員干將,這次比試,原本就是想要看看兩人本事如何,如果是兩個廢物,你殺了也無妨。如果焦老板不給我這個面子,六指先生不日就會帶人親自來拜會,放與不放,焦老板自己想想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