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就沒有什麼別的,能一下子搞垮你們的嗎?」老警察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不甘心的問道,雖然查干巴日說了不少發生在北辰之星的不為人知的秘聞,然而這些在娛樂記者眼中重若千斤的東西,對于案情來說,並沒有太多實際的幫助,從應雙霜偵探的身份來推測的話,她的刻意潛入可以算作凶手殺人的動機之一,不能泄露的秘密也只有殺人滅口這唯一的一種解決辦法,但是從了解到的情況和查干巴日的口供來說,這種推測顯然是無法成立的,應雙霜不是北辰之星的正式員工,一個商業間諜,難道不應該想盡各種辦法接近自己的目標嗎,可應雙霜除了面試的那一次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類似的企圖和機會,連劇本,也是自己帶走,在家里看完的,雖然明知這條路走到這里就算完了,可是老警察還是有些不甘心。
「這種事情,哪里是我一個打工的知道的……」查干巴日搖搖頭,自嘲的說道︰「在外人面前,我是挺風光,可說白了,也就是個高級點的導演,再機密一點的事情,我是接觸不到的。」
「帶他下去吧。」老警察彷佛早就預料到了他要說什麼,臉色陰沉的掐滅了煙,揮揮手,兩個警察推門而入,就將查干巴日帶了下去。
「劉科長,就這樣放了他嗎?我總覺得,這個查干白日肯定有些話沒說!」小女警有些不解的問道,所謂的查案,不過就是線索和事實的累積查證,然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查干巴日,底細卻清白的很,甚至還有過幾次見義勇為的光榮事跡,說他是個好市民也並不為過,雖然這次的審訊並沒有真正結束,但是就老警察的表現來說,似乎已經不打算再追問下去了。
「我也覺得他有問題,那個女人,恐怕就是為了他而去的,只是,動機,我找不到動機,一個偵探,到底想要從這種人身上得到些什麼?」老警察嘆了口氣,懊惱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但凡這種私家偵探,處理的最多的就是商業和婚姻案件,可查干巴日一和機密無關,二不曾有過任何緋聞和感情糾紛,任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應雙霜為什麼要接近這麼一個人。
「要是那個應雙霜沒有那麼職業就好了。」小女警一臉無奈的說道,提審查干巴日之前,他們根據應雙霜的遺物,找到了她的住所,如果不是鄰居們作證,小女警幾乎要懷疑這里到底是不是應雙霜的家了,一套大三居的房子里,除了一張床,幾件衣服之外,沒有任何居住的痕跡,沒有電腦,沒有照片,沒有資料,沒有筆跡,連死前所使用的電話卡,也是剛剛購買不久的,有限的幾個電話也查的很清楚,都是北辰之星的工作人員用來通知進度的,一個偵探能做到這種地步,除了職業之外,也許只能用間諜來形容了。
「查,給我狠狠的查,我就不信,這個應雙霜是石頭里蹦出來的,肯定,肯定有什麼線索的,這絕對不是一場意外!」老警察陰沉著臉,將手里的煙蒂用力的砸到了地下,跺了兩腳,喘著粗氣一字一句的說道。
…………
「查?用什麼去查?能夠從警視廳的圍剿下月兌身的,又怎麼可能留下線索。」男人輕輕的轉動著手腕,手中的子發出一陣輕快的喚鳴,一縷明晃晃的鋼絲在空中劃過一道閃亮的弧線,小愛順著鋼絲的方向望去,天上的那只卡通風箏像極了男人的笑容,在金色的陽光下,有著讓人沉迷。
「櫻然在北京這麼久,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的。」
「她那個人,和井上一樣,恨不得做個隱形人,你或許不知道吧,櫻然連指紋都不會留下。」男人淡淡的笑了笑,說道。
「這怎麼可能?每次都帶著手套的話,會讓人懷疑的吧?」小愛一愣,好奇的問道。
「透明的指甲油涂在手上,會抹平指紋的間隙,雖然感覺奇怪了一點,可她還是這樣堅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的委托,除了井上之外,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也不會留下任何的記錄,偵探事務所所在的寫字樓,也並沒有完善的監控,想要找到你的人,是件極為困難的任務,唯一需要的擔心的,是他們會不會蠢到大搖大擺的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他們曾經是櫻然最後的客人,話說回來,如果櫻然知道,所謂的負心人查干巴日的妻子,那位秦律師可憐的客戶,梁夢菲女士,其實就是他的嫂子,而秦律師正是自己老婆嘴里的那個負心人話,也許會驚的跳起來吧,那樣冷冰冰的女人,真想看看她吃驚的樣子。」望著漸漸高飛的風箏,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寂,搖了搖頭,隨手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揮向了牽引著風箏的鋼絲,「咯 」一聲,那風箏飄飄搖搖,往天邊退去,一時只有雞蛋大小,展眼只剩了一點黑星,再展眼便不見了。
「這樣的手法,你還有多少?」小愛咬了咬嘴唇,看著遠去的風箏,小聲的問道。
「我說過,這只是個意外而已,不是有意為之。」男人轉過頭來,陽光燦爛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你應該有些耐心的,你應該明白,黑鶩對我來說,是個可有可無的名字,你想要成為他在這個世上的代言,我並不反對,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沒有權力去干涉,然而,最重要的,卻是活下來,他之所以把你交給我,並不是想要我來把你變成什麼人,而是希望你活下去,那樣的方法,雖然直接,但卻瞞不過警察的眼楮,中國雖然很大,但是想抓一個人,也並不是太難,意外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本來以為,瞞得住你就可以了。」小愛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可惜,你連我也沒有瞞過。」男人玩味的看了一眼小愛,笑著說道︰「連查干巴日都看得出來,你想要在鋼絲上動手腳,又何況是我,他們跟我們是不一樣的,他們都是有根基的人,不可能像我們一樣這麼容易月兌身,如果警察找到任何確鑿的證據,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說出一切的。」
「不會的!」小愛一臉不相信的搖著頭說道︰「如果不是我和黑琦,查干巴日的哥哥早就被那個女人騙的傾家蕩產,是我和黑琦幫他們找回了失去的一切,如果出賣了我,那件事也瞞不住的,他們應該明白這樣做的後果!」
「那個被你們獵殺的紅鶩嗎?」男人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不要忘了,你們幫的那個人,是個律師,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講,他們並沒有任何的過錯,說起來,那場騙局,他們也是受害者之一,你們的所作所為,某種意義上,只不過是見義勇為罷了,至于殺人,與他們又有何干?」
「可是,可是這次的事情,沒有他們,櫻然也不會出手,更不會出事!」小愛臉色變的煞白,咬了咬嘴唇,卻猶自強辯道︰「甚至,甚至連我在劇組里的職位,也是查干巴日安排的,除了事,他們也不能月兌了干系。」
「你幫過他們擺月兌騙局,作為回報,他給你一份工作,這是很容易解釋的事情,況且,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告訴他們你的打算,他們也沒有想到,你會打算殺人,那根被你動了手腳的鋼絲,其實早就已經被查干巴日換了下來,他可是一直盯著你的,就算他沒有換下那根鋼絲,你真的以為十幾米的高度就能摔死一個人嗎,那天你也看到了,地上是有氣墊的。」男人冷冷的笑了笑,說道。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小愛低著頭,怯生生的問道,櫻然的死,來的有些突然,一道電光之後,整個人燒成了焦炭,然而在鏡頭中留下的,也只有一只斷了線的風箏,那一天風雨交加,是查干巴日心目中最理想的場景,然而大風卻也讓那只一閃而過的風箏不見了蹤影。
「那附近有一條小路,平時也沒什麼大用,只是在那些想省點錢的貨車司機眼中,卻是一條難得的捷徑,那里原本就不是為那麼高的貨車設計的,高壓線也走的很低,雖然不至于一下子掛斷,但天長日久也出了許多問題,一到下雨的時候,整條線路就電光閃閃,很是恐怖,我原來最喜歡放風箏,那一天剛好心情不錯,一個不小心就讓風箏斷了線,一頭掛在高壓線上,另外一頭,就飄向了劇組現場,這只是個意外而已,說起來,其實我也很難過,櫻然是個不錯的姑娘,雖然冷了一點。」男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煞有興趣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小愛,笑道︰「說起來,你們倒是有些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