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揚雲的口中,冷冷地吐出這三十四個字同時,縱身一躍,也不顧及身上的傷口,重新回到了那巨石的凹坑處。這些傷口,雖然不是很嚴重,也不會產生永久性的傷害,對于揚雲來說,差不多休息幾天也就能夠完全痊愈。但是這些傷口的數量,畢竟還是太多,揚雲的此時,便已經感覺到全身各處火辣辣地,有如萬蟻噬咬一般疼痛。
當然,這些傷口若是真的有些什麼永久性的影響,落星子也會提醒揚雲的。
「經過了第一次的試驗,現在可得認真點兒了……」
揚雲這次的落足點,並沒有像上次那般莽撞,而是選擇了一個沒有水流、石面也算得上稍微粗糙點兒地方。
循序漸進!
倘若揚雲將全部身體,一下子放入水流當中,只怕還沒來得及感悟片刻,就直接給沖走了。而現在,揚雲只是將身體的一部分,逐漸融入水流之中。
冬日里寒冷刺骨的水流,沖擊著揚雲的右手食指,揚雲閉眼感悟著,試圖將自己的右手手指,逐漸融合到水流當中……
一炷香時間後,揚雲的右手動了動,向前伸進了些許,讓整個手掌都能融入水中。可是這次,揚雲只堅持了片刻,由于大拇指處出現了幾分不協調,立即受到了水流沖力影響,身子一陣搖晃,經過亂石當中一陣磕磕踫踫,再次跌落下來。
在試圖融合水流的過程中,全身各處是不能發力的,所以,哪怕只出現了一絲不協調之處,就會因為受到水流的沖力影響,進而跌下巨石。
而當揚雲能夠讓全身各處,都能夠十分協調地,融合進水流的時候,也就是第一階段成功之時!
「再來!」
揚雲一咬牙,再次躍上了巨石!
半柱香時間後,再次跌落!
再來!
跌落!
……
如此動作,在不斷地重復著,但是每一次跌倒之前,揚雲總能取得進步!即使有些時候,這進步的幅度,並算不得很大……
不過再少的進步,積累起來,也十分客觀的!
夜色減去,太陽從西邊冉冉升起,一縷陽光落在了揚雲的面龐上。
「已經過了一夜了麼?三天,一定會成功的!」
揚雲輕輕感嘆了一句,沒有半分停留地爬回岸邊,動作利索地再次躍到巨石之上,繼續感悟著水流的氣息。
一夜過去,揚雲已經能夠將雙手融合在水流當中。而且,如果仔細觀察一番的話,就會發現,揚雲身體上的傷勢,多半是不久前才造成的,至于最開始的那些傷痕,好像……已經痊愈了!
只不過現在的揚雲,並沒有絲毫的閑暇,去細細考慮這點。
繼續重復著跌落、爬起、跌落、爬起……
一天之後,揚雲的一半身體,已經能夠完全融合在水流之中!
兩天之後,揚雲的身體,倘若全部融合在水流中的時候,已經可以堅持半柱香的時間!
三天後……
冰冷的水流傾斜,揚雲的身體,也凍成了青紫色。此時若是有人在旁邊,就會驚奇地發現,流水雖然從揚雲身旁穿過,但那順暢的勢頭,卻就像沒有任何物體阻擋一般!
揚雲的身體,已經能夠徹底和水流融合在一起!
半個時辰後,揚雲在水流中睜開雙眼,身體就像沒有受到任何沖擊力一般,在那光滑而又略帶傾斜度的石面上,恣意行走了出來。
能夠堅持半個時辰,也就說明揚雲第一階段的完成程度,已經達到了完美!同時,揚雲身體與水流的融合程度,也說明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若讓揚雲繼續堅持個兩三個時辰,絕對是完全沒有問題!
連續三天三夜的奮斗,終于換來了成功,揚雲的心里也是頗為高興。放松身心地往細軟的沙灘上一躺,揚雲還沒來得及細細體味這成功的喜悅,便被席卷而來的疲憊之意,催趕著進入了夢鄉。
……
清晨,揚雲醒來,也沒有絲毫的停留,便開始第二階段的修煉︰與空氣相融合!由于這融合自然的修煉,只分作兩個階段,所以第二階段的成功標志,也就顯而易見︰能夠吸納天地之中的雷屬性靈氣!
而這時,幾瓶清香玉露丸也就起到了作用︰將這些藥丸磨成粉末,在揚雲身體周圍撒成一圈兒,便可防止毒蟲毒蛇的靠近。
修煉的時候,倘若有什麼毒蟲跑到揚雲背上叮上一口,那可不妙。
氣流比之水流而言,更加虛無飄渺、難以捉模,若是直接從第二階段開始修煉,只怕花上一年半載的功夫,也不能有所寸進。不過,揚雲現在既然已經完成了第一階段,就可以把氣流與水流相對比,一些技巧、經驗,基本上都可以完全移植過來!
所以說,融合自然這一修煉的真正艱難之處,是在第一階段。
在細軟的泥沙上,揚雲靜靜站立著,感悟著天地之間,最自然的氣息……
而就在揚雲開始第二階段修煉的片刻之後,背後的不遠處,猶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人,依舊是髒亂的長袍,憔悴而又略帶欣慰之情的面容。
落星子看了一眼靜立的揚雲,眼神中閃過幾分疑惑之色,再環視四周一番,目光最後定格在那散落的紫雲藥的同時,落星子心中的疑慮愈是強烈。
「這……難道是這小子覺得修煉太過艱難,竟而自暴自棄了!?不過從之前的種種情形看來,這小子灑月兌的性情當中,蘊含著極強的一股韌勁兒,按理說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才對……」
落星子的心中,在細細分析著。
「又或者,我不在的這幾天里,有什麼特殊的事故發生!?」
終于安奈不住擔憂之情,落星子仔細觀察了一番現在的揚雲,終于發現︰揚雲身體周圍,隱隱約約地有靈氣波動的跡象!
「這是……第二階段的修煉……不是什麼自暴自棄!而是這小子已經完成了艱難的第一階段修煉!」
落星子的心中,驀然一陣狂喜!
「也許,能收這麼一個好徒弟,是蒼天對我最好的補償吧?」
落星子心滿意足地飄然遠去,並沒有出聲打擾揚雲,這個時候,自然是把時間留給揚雲自己,是最好的一種選擇。
七天之後……
揚雲的周圍,靈氣循著一種精妙至極的線路,緩緩地向揚雲身體周圍涌來。這情形,分明是融合自然的修煉,已經完全成功的標志!
第二階段的修煉,相對于第一階段來說,是比較死板的,也就是說,只要有一定的時間,把先前的模索出的經驗技巧,套用過去就能成功。而這個一定的時間,不多不少,恰好七天。
「這就是從外界吸納靈氣麼?怪不得當初老頭子說這驚雷變,初期也僅僅相當于最差的青階功法……」
揚雲緩緩睜開眼楮,同時口中不禁嘟囔了幾句。因為揚雲此時所感覺到的,外界能夠吸納的靈氣實在是太少了!而這,也就限制了驚雷變在運轉時的威力。不是因為驚雷變功法本身不夠精妙,而是因為外界雷屬性靈氣的濃度,太過稀薄!
「老頭兒!我成功了!」
揚雲一睜開眼,便見到了附近等候已經的落星子,走近他身旁的同時,不由有些興奮地喊道。
落星子此時,並沒有絲毫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這幾日來的修煉,為師一直都很滿意。照這個情形看來,不需要多長時間,你也能夠自己獨自外出歷練了。」
這次,落星子一反常態,沒有刻意將揚雲的成績給輕描淡寫地帶過,而是極其少見地正面地贊揚了幾句!
不過,揚雲也沒有因此沾沾自喜。騰格爾的實力,已經充分地向自己闡述了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向劍道巔峰的攀爬的道路上,容不得絲毫懈怠!也許,就是因為你耽擱的那麼一點兒時間,便要被別人永遠踩在腳下!
不僅沒有半分被夸獎後的喜悅,揚雲反而因此有了淡淡的不祥之感。
望著默然不答的揚雲,落星子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你這次修煉的時候,可發現有什麼異常之處?」
揚雲略一回憶,便將自己傷口迅速愈合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這事兒揚雲本來並沒有放在心上,竟落星子這麼一提醒,心中也開始暗暗奇怪︰「以前自己的傷口愈合速度,和普通人並沒有半分的區別,而天雷淬體的話,再怎麼著,也應該不會和傷口愈合的速度扯上關系吧?」
落星子听罷,原本已經恢復平靜的神色,逐漸竟變得有些驚喜之情!而這驚喜之情,在醞釀了一番後,繼而變成了狂喜!
「哈哈哈……你尋覓半生,最終的結果,卻是你我都沒有料到……」
看著落星子反常地露出有些癲狂的模樣,揚雲的心里,愈來愈莫名的有些緊張。
「揚雲!」
落星子在剎那間,旋即恢復了正常神態,而這一聲呼喊的語氣,更是顯得十分嚴肅。
「師父……」
揚雲一怔,略微有些呆滯地等著落星子往下講。
「情勢所迫,今天以後,只能由你一人獨自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