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先是一驚,隨即應聲匆匆出廟,一直到距離破廟有百余丈的地方,在確定不會被發現後,揚雲、慕容嫣才伏在草叢中停下。
「吁∼」
不一會兒,十余騎人馬紛紛而至,齊齊停在廟前。同時其中一青年男子,對為首的中年人道︰「師父,這里好像已經有人來過,我看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為首的是名中年男子,身著灰色衣衫,看了一眼地上尚未用完的烤肉,道︰「金平,你進去看看。」
人群中立即有一人應聲翻身下馬,恭敬答道︰「是,師父。」
這人匆匆向廟里走去,那人進廟匆匆看了一眼,旋即出來道︰「稟告師父,廟里沒人,只有兩處用青草鋪成的草床。」
為首男子「咦」的一聲,顯是對這結果表示頗為驚訝,略一沉吟,便道︰「金平,金齊二人守夜,其余人下馬歇息,明日還要趕路。」
他這話音剛落,眾人便紛紛下馬,為首的男子剛下馬著地,臉上神色突然大變,低聲喝道︰「又有大隊人馬向此處奔來,大約有二十……三十……不對,竟有四十多人!所有人提高警惕,拔劍準備戰斗!」
為首男子這一聲令下,在場十七人齊刷刷地拔出手中長劍,多數臉上已有了些恐懼之色。
畢竟對方的人數,可是己方的數倍之多!
半柱香時間後,果然更為龐大的一群人騎馬而至,停在廟前,為首乃是身著藍衫的中年男子,一雙虎目中精光四射,眼光朝先前的十七人一掃,最終停留在為首的那名男子身上,也不下馬,以驚訝的語氣道︰「咦,這位不是金泉派羅大掌門麼?怎的不在古州做你的鑄劍買賣,卻跑到蠻州這窮山惡水之地來了?難不成是對蠻族女子有了興趣,想過來嘗嘗鮮麼?」
這句話實是無禮至極,金泉派人人臉上都露出憤怒之色,羅掌門也是氣得面如紅棗,長吁一口氣,道︰「郝靖兄台,無極派乃六大劍派之一,威勢之高自非我小小金泉派可比,你們在乾州稱雄稱霸也就罷了,卻又如何管到我們金泉派頭上來了?」
無極劍派!天下六大劍派之一!
揚雲听此,心中也是一震。
郝靖乃是無極派首席長老,地位僅次于掌門,劍道修為也是極高,此時哈哈一笑,冷道︰「金泉派之事我無極派不該管,那我無極派之事你金泉就能插上一腳?」
羅掌門奇道︰「郝兄台何得此言耶?」
「羅大掌門切勿裝糊涂,敢問一句,你金泉派千里迢迢的跑來蠻州到底是為了什麼?」
羅掌門冷哼一聲,默然不答。
郝靖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不說也罷,大家心里各自明白。實話跟你說了,這消息最開始是由我派,厚土堂長老祖師兄于十九日前所得,你們其它門派的所听到的消息,都是從我們無極派竊取所得。
你自己說說,是你們金泉派先不守規矩呢,還是我無極先惹是生非?」
揚雲在遠處听此,心里頗不以為然︰這消息既然都傳出去了,差不多有點門路的人盡皆知曉,又哪里違反劍道的規矩了?
「這……這……哼!天才地寶,有德者居之,是你們無極派自己口風不緊,才弄得蠻州靈琦山上有異寶的消息天下皆知,我們金泉派也只是揀個耳朵而已,還說不上插手貴派的事務。」
金泉派掌門自然不會承認自己違反了規矩。
「嘿嘿,你羅掌門拒不承認也沒什麼關系,只要今日能答應我一件事,我無極派寬宏大量,便可不與金泉派計較,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金泉、無極兩派再無瓜葛。」
「哦,郝兄台不妨說來一听,只要不太過分,我金泉派定當應允。」
「其實這件事也不算什麼,羅掌門既然知道這消息幾乎是天下皆知,那麼前來尋寶之人絕不是少數,我無極派眾人一路過來,就踫到了大同派,寰宇派,星斗派,潯龍幫等大大小小七個幫派,你羅掌門就能肯定自己會在這些門派當中月兌穎而出,取得傳說中的異寶?俗話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既然蠻州之行危險重重,而尋得異寶的幾率又小得可憐,羅掌門何不放棄此行,返回古州呢?」
「郝兄台此言當真?前來蠻州的門派真有這麼多?」羅掌門眉頭緊蹙,似是在猶豫著什麼。
揚雲見此,更是啞然失笑︰這羅掌門,怎會因此就撤走?蠻州來人極多,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先前就不知道?
之所以這麼做,僅僅是暫且虛與委蛇一番,避免沖突而已!金泉派是個小劍派,怎敵得過這天下六大劍派之一的無極劍派!?
至于離開之後往哪兒去,就不是無極派能管得著的了。
「不僅如此,我听說雲蒙帝國都對此有所行動啊。」郝靖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
「那好,羅某今日就听從郝兄台良言,就此返程。」
羅掌門此話一出,金泉派眾弟子皆是舒了一口氣,紛紛收回長劍,他們隨師父前來之時全不知所為何故,此時自然不希望無緣無故的和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派發生沖突。
郝靖也是笑道︰「羅掌門好英明的決策,郝某就不送了。」
羅掌門干笑了兩聲,並無多少興奮之意,反而頗顯沮喪地搖了搖頭,無奈地轉身,剛走了兩步,瞳孔忽然放大,臉上盡是驚駭之色,口中道︰「你……你們……好……狠……」
這聲音慘厲無比,就是遠處的揚雲听了,也不禁一陣脊背發寒。
站在其後的郝靖拔出其背上的長劍,獰笑道︰「忘了告訴你,大同派,寰宇派,星斗派,潯龍幫等幫派,現如今都已經不存在了。」
看著廟前驚變陡生,揚雲與慕容嫣均是心中震憾不已,此時金泉派弟子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淒厲異常,二人心中卻是同一個想法︰「名頭響徹天下的無極劍派,竟然也為了減少競爭者,干出這種卑鄙無恥的勾當!」
然而事實俱在眼前,不由得他們不信,過了不到半柱香時間,破廟前的廝殺聲便已停歇,只听得郝靖在安排門下弟子清理尸體血跡,搜尋金泉派眾人身上的物品。
「師父,這是那姓羅的所用之劍,看樣子好像是三品。」
「嗯,不錯,確實是三品,此次行動,你立下的功勞不小,這柄劍就賞給你了。」
「多謝師父,弟子一定勤加修煉,好好使用這柄劍,以致今後能更好地為師父效力。」
「師伯,這里有一塊寶石,似是鑄劍所用的材料。」
「師父,真是可惜了,這次金泉派來的十七人全部都是男子,若是能像上次狙擊紫瓊派時擒得七個年輕美貌的女弟子那該多好。」
……
「好了,都趕緊休息!明天前往青牛鎮!嘿嘿,來這蠻州之地的人雖多,可知道真正奇物所在地,是落霞湖而不是落霞山的人,並不多。偶爾有幾個來落霞湖的,也被我們干掉了,只要到時事成,你們每人都是大功一件!」
郝靖跟弟子訓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顯得無比猙獰。
揚雲與慕容嫣相顧默然,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