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黑玄子所在的劍窟,剛出了劍窟洞口前的小木屋,等候已久的芮筱茗立即迎上來,急切地問道︰「大小姐,這次求劍之舉,成功了麼?」
藍凰兒嫣然一笑,答道︰「直接求取寶劍雖然沒有成功,卻得到了一個更好的結果。」
不過,在一旁的揚雲心里卻是明白,藍凰兒這句話,完全是說給自己听的,以正常人的認識,區區一年的時間,是絕對無法讓一個鑄劍小白,一躍成為一個炙手可熱勢絕倫的四品逐漸大師的。
而藍凰兒這麼說,實際用意自然是安慰揚雲,使得後者免得有什麼內疚之情。
當然,芮筱茗對這里面的因由,是完全不明白的。
望著一臉疑惑之色的芮筱茗,藍凰兒即補充道︰「現在也說不明白,當下之急,是抓緊時間,趕往冰雪閣所在之地——白萼村。」
「一切听大小姐的安排。」
芮筱茗自然深知自己的身份,是不被容許知道那麼多的,這種時候,還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為好,便笑著止住了自己好奇心。若連這點伺候主子的規矩都不知道,藍凰兒又怎麼可能將她帶在身邊,連她自己親妹妹都沒有告訴的事情,卻是讓芮筱茗知道了不少?
藍凰兒對芮筱茗的表現,也是十分滿意,微微點了點頭,即向不遠處的媚狐道︰「姑姑,此次藍凰兒多有叨擾,就此告辭了。」
媚狐仔細觀察了三人一番,見三人手中,都是如往前一般,只有一柄長劍,而這個現象就說明︰一直被自己求劍的藍凰兒三人,並沒有在最後求劍成功。
對此,媚狐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極為復雜的神色,既似是有失望之情,又帶點兒欣慰之情……
總之,很糾結,很復雜。
與媚狐的神情差不多,在揚雲三人出谷的時候,白一葉等另外三人,見到他們手中長劍數量的時候,也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態。
不過揚雲對此,並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
世界上的誤會多了去了,誤會就誤會吧,反正這三個人,對于揚雲來說,只是過眼雲煙而已。
白萼族是有著十余萬族人的大族,村落也有數十個,而以白萼村最大最繁華最出名。白萼村的地理位置,也是極其重要的,位于與黑萼族的第一大村黑萼村相鄰的地方。正因為如此,在十年之前,黑萼族才有機會奇襲白萼村,率重兵將白萼村包圍,以致威脅族長。
若白萼村深處月復地,這種事情就極難發生了。
劍窟與白萼族之間的距離,不過是百余里之遙,以揚雲等三人的速度,也無需太長時間。蠻州之地,雖然各種高階異獸極多,可藍凰兒身為一族之長,對于蠻州的地理形勢,自然是了如指掌。
一行三人疾速行了小半個時辰,卻因為選擇路線極為精巧的原因,連一頭異獸也沒遇見。
偶爾踫到一兩頭低階的異獸,也是在聞到藍凰兒身上高階毒藥的氣息後,立即逃之夭夭。
一路上,揚雲眼中所見到的各種奇花異草,可謂是數不勝數。許多在中原價值極高,千金難求的藥草,在蠻州卻是隨處可見,而且,還有很多種動植物,是揚雲都沒听說過的。
「這蠻州之地,使毒之技之所以能發展到如此地步,是和這地理環境密切相關的。倘若沒有這些紛繁冗雜的材料作為基礎,如何能煉制出高品階毒藥?」
一番感慨之後,揚雲突然想起一事,加快速度走了幾步,追上前面引路的藍凰兒,輕聲道︰「藍姑娘,有件事情,我必須和你說明一下。」
藍凰兒一怔,停住腳步,轉身答道︰「在白萼族,雖然是以族長為尊,不過同樣依著白萼族的規矩,在夫妻之間,卻是以男子為尊。我們之間的關系,既然已經定下,你即使年紀比我還小上幾歲,但既然身為我所選擇之人,有話直接吩咐就是了。」
揚雲默然。並沒有直接繼續發問。
而趁著揚雲停頓的這個間隙,芮筱茗立即遠遠避了開去。
在確定身旁數十丈之內,只有自己和藍凰兒兩人以後,揚雲才出聲道︰「我想和你說明的,就是咱們之間的關系。」
「哦?」
藍凰兒秀眉一揚,繼而「咯咯」嬌笑道︰「這個你放心,咱們白萼族的規矩,與中原之地是差不多的,並沒有什麼奇風異俗。你娶我為妻之後,一樣可以另外再娶別的女子為妻,我可不會像你們華族的那些小女人,整天爭風吃醋。
我唯一要求的,只不過是這正妻之位,必須給我留著,畢竟我身為白萼族一族之長,代表著整個白萼族的顏面,是絕對不能屈居于小妾之位的。」
藍凰兒容貌之美,是沒有半分遜色于慕容嫣的。
而藍凰兒自己,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既然如此,藍凰兒自然以常理推斷︰揚雲這麼說,是怕自己以一族之長的身份,對他日後的行為,有什麼限制。
揚雲听罷這番話,微微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想必你也清楚,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即使有,最多也是彼此稍有好感而已。而在這種情形下,你卻選擇了我,也是因為我劍道的修為境界,相對比較高而已。
所以,我必須說明,在幫你解決這次‘黑白決’一戰之後,同時你將那個紫冰神雷還給我,我和你之間,交易關系即告解除。關系解除之後,我不是你的丈夫,你也不是我的妻子,當然,你也可以另尋別的男子嫁了。雖然我不是什麼君子,甚至在作出這個決定時,我還有那麼幾分可惜之情,不過,趁人之威佔人便宜的事情,我不是對所有人都能干出來的。」
揚雲這一番話,著實讓藍凰兒大出意料之外,在片刻的愣神之後,藍凰兒臉上,即露出滿足的笑容,這一笑,足有傾國傾城之姿!
「你能這麼說,我已經很滿足了。不過,白萼族有關夫妻之間的規矩,說是與中原大體相同,不過還是有些區別的。這個區別就是,女子一旦嫁給男子,便絕不能改嫁,而在‘黑白決’之戰來臨之際,要想讓你獲得參與比試的資格,就必須當眾宣布我們之間的關系。」
話說到這里,藍凰兒絕美的臉頰上,卻一反常態地多了幾分調皮的神情,以曖昧的口吻道︰「雖然在理論上,你可以在‘黑白決’之戰里取勝後,即可徹底拋棄我,遠走高飛。不過,經過這幾天的接觸,你的人品如何,我已經大致模清楚了。
在關系確定了之後,以你現在血氣方剛的年紀,只要我不反對,你又怎麼能忍住?只要你獲得我的身體,也怎麼會狠下心來,徹底地拋棄我?」
听此,揚雲不禁一陣愕然。
雖然不怎麼願意承認,但揚雲卻是心底明白︰藍凰兒所說的,的確是實情。以藍凰兒這等絕美之姿,而且在道義情理上,都沒有任何障礙,揚雲又不是太監,倘若真到了那個時候,連揚雲自己都不會相信能忍住。
看著一臉尷尬之情的揚雲,藍凰兒突然俯子,湊到揚雲耳畔,輕聲道︰「不過,這在此之前,你可得在‘黑白決’一戰里取勝才行。因為,在回到白萼村之後,我會向十余萬白萼族人宣布,咱們兩個的婚期,是在‘黑白決’一戰之後的次日。」
揚雲畢竟從未嘗過少女滋味,在鼻中嗅到少女的體香,肩膀處踫到從未感受過的柔女敕,臉上亦被發絲拂過之後,揚雲被藍凰兒這麼親近的舉動,直弄得全身一陣燥熱。
不過,藍凰兒的這番舉動,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話說完之後,藍凰兒便立即跳開,也不顧揚雲如何表情,直接往向白萼村去的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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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後,揚雲一行三人,即來到了白萼村大門之前。
白萼村!
村口處,是兩隊重裝鎧甲武裝的守衛,分列在大門兩旁,要想入村的行人,都要經過一番粗略的搜查。想必是在經過十年前的偷襲之後,白萼村的防衛工作,有了極大力度的加強。
藍凰兒剛剛一靠近村口,這些護衛先是一愣,旋即盡皆暫時停下手頭的動作,躬身道︰「族長!」
不過,揚雲卻是發現,這些護衛的眼神之中,所蘊含的意思卻是不盡相同︰有的的確是尊敬之意,有的卻是平平淡淡的,有的卻是帶有幾分鄙夷之情。
而且,是以最後一種神情居多。
「怎麼會是這樣?藍凰兒如此全心全意為白萼族盡心盡力,甚至放棄了自己某些極其重要的追求,而且能力也不差,怎麼會被這麼多自己族人鄙夷?這些人,對自己的族長有鄙夷之情也就罷了,竟然還這麼毫不掩飾地表現了出來,實在是太不合常理……」
見到這一幕的揚雲,心里極是疑惑。
藍凰兒自己,當然也是看出來了。不過,藍凰兒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也沒有發作,只是道︰「各位辛苦了!」
旋即,藍凰兒即領著揚雲入村。
而在兩人身後的芮筱茗,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嘴角處露出一絲極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