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暴動︰血腥鎮壓
奴隸的隊伍在擠滿了斗獸場的大門，商都兵團列隊將之團團圍住，雙方靜靜的對峙，刀已出鞘，箭已上弦，只等指揮官一聲令下，殘酷的戰斗就要開始。李宇軒和葉楓兩人站在外圍，顯得無限渺小。
「嘔……」
遠處看戰斗，還可以看到指揮的藝術，近處看現場，只有惡心。李宇軒透過包圍的軍隊，看到地上的殘肢斷腿，橫七豎八的尸體，看到慢慢流過來的猩紅血液，終于忍不住吐出隔夜飯。
葉楓沒有嘔吐，沒有惡心，心里只有憤怒，眼睜睜看著生命如秋天的落葉般飄逝，所有的琴音，所有的美人，所有的感覺似乎都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憤怒和一絲悔恨？葉楓茫茫然的拍了拍李宇軒的背，喃喃自語︰「這麼多人死亡，這次奴隸的暴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世上沒有對或錯，只有值得不值得。」李宇軒終于緩了過來，伸手拭去嘴角的髒污，輕聲道。
「那值得，還是不值得呢？生命在這里，竟如此的低賤。」葉楓茫然問道。
「在有些人心里，生命放在最高的地位；在有些人心里，自由才處于最高的地位；值得不值得，不是我們說了算。」李宇軒靜靜地道。
此時，遠處馬蹄聲再次響起，卻不是救援的軍隊，而是衣著華麗的王公貴族，慢慢走近，可以看到為首的正是商都的行政長官長空無忌。
長空無忌看上去不過三十歲，法蘭克王國的王子，是瑪賽的主人，其性格和管理方法就如其名字一般，百無禁忌，一手創下瑪賽商都之名。
「卑賤的奴隸們，你們以為沖出去就可以擺月兌奴隸的身份了嗎？奴隸，永世都是奴隸，放下武器，還有一條活路可走。」喊話的是長空無忌身邊的一個胖子，圓嘟嘟的臉上，肥肉隨著聲音的發出一顫一顫，鷹鷲般的眼楮閃著殘酷的寒芒。
眼看無路可走，奴隸隊伍本來凶悍的氣勢慢慢低落，部分奴隸高舉的兵器開始下滑，在隊伍中，開始出現一絲不和諧。這時，隊伍中間突然分出一條通道，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年輕剛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手里大劍高舉，喊道︰「丑陋肥胖的斗獸場場主，敢過來接受挑戰嗎？」
胖子大窘，片刻後抬頭大喝道︰「低賤的奴隸，有什麼資格向我挑戰，難道你們不要命了嗎？趕緊放下武器，投降，才是唯一的活路。」
前面仍然凶悍的奴隸大笑，笑聲就像傳染病一樣，引發眾奴隸的譏笑，本來低落的氣勢登時高漲起來。待一陣笑聲稍微低落，那喊話的奴隸才仰天大笑，道︰「你們這些軟弱的蛀蟲，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為了自由，讓我們跳動最後炫麗的死亡之舞吧！」
「吼、吼、吼……」奴隸的隊伍仿佛有人暗中指揮一般，開始一陣一陣的吼聲，整齊如一，震撼了對面的貴族們。
「放箭，給我射死這些卑賤的奴隸！」
或許是因為被說中了軟肋，惱羞成怒；或許是因為被對面壓力所迫，忍無可忍；胖子一聲令下，弓箭手射出了第一支箭。上千支箭羽在空中飛行的時間極短，「噗噗……」前排毫無防護裝備的奴隸立時倒下一排。
那瞬間，站在李宇軒的角度，可以看到長空無忌隱晦的按了按手；可以看到貴族中的父親李夏朝這邊眨眨眼；也可以看到，有幾個想逃跑的奴隸在箭羽未到的時候，就僵直了，估計已經死亡。
看來這次暴動不是為了自由那麼簡單，李宇軒悶悶的想。
弓箭手分成兩隊，面對難得的靶子，顯得井然有序，第二輪箭羽很快放出，在近距離中，幾乎平行的直箭威力極強。死亡或重傷奴隸的血液在流，在暗紅的地面上添加一點新鮮；完好或者輕傷奴隸的血液在沸騰，在殘酷里增加一點血性和凶悍。
這絕對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場面，一群看似自由的奴隸站的直直，看著箭羽飛來，看著同伴倒下，竟然無動于衷。比箭靶還要直，比箭靶還要听話的奴隸，死了是否可惜了？當然，長空無忌不會怎麼無聊，只是，這樣的血性男兒，死了真的很可惜，如果將之訓練成士兵，將是何等強悍的兵啊？
「住手.」
就在奴隸準備「獸性大發」的時候，一聲怒喝突兀的在戰場響起，沖淡了肅殺和殘酷，多了一點驚訝。
長空無忌心中正在惋惜，這句不合時宜的怒喝明顯正和心意，手勢暗暗發出，屠殺暫時停止。對面活著的奴隸卻蠢蠢欲動，兩眼通紅，怒視胖子。
有時候心虛會自己慢慢膨脹，胖子就是如此，看著對面噬人的眼光，嘴里不禁大叫︰「射，給我射，給我射死這些卑賤的奴隸。」
可惜胖子的威風不在，沒能指揮的動軍隊，怒火正旺，突然感覺身後一人，扯了扯衣服，回頭正要發飆，卻看見剛上任不久的城防副隊長。副隊長貪生沒有跟隨隊長沖鋒，倒沒有殉職，只是脖子的紅印沒退。
這個副隊長是胖子的安插進城防隊的親信，此時的胖子也不由怔了怔，終于明白情勢早非自己可以控制。副隊長指著怒火中的葉楓，輕聲提醒道︰「葉楓頗得城主的喜愛，我們不要過分進逼，不如靜觀其變。這個瘋子回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胖子回頭狠毒的看著葉楓，葉楓卻絲毫無覺，熱淚盈眶，指著滿地的尸體，顫抖著道︰「你們有沒有人性的？奴隸也是人啊！」
這些奴隸可不是普通奴隸，本來是準備幾天後的角斗盛會的，一個奴隸起碼也值百來個金幣，優秀的恐怕高達數百上千金幣。長空無忌本來就有些後悔將他們放在角斗盛會，因為那是為出售準備的，如果訓練成私兵，將是一個強大的助力啊。就算拋開這些，那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那胖子為什麼一直要致他們以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