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龍 第四章 白若風

作者 ︰ 杯醉

「且慢!」說著朝白騰起敬了一禮,「風兒拜見義父。義父僅憑三,兩句話,就做出結盟的決定,是否太草率了。區區不才,願向李宇軒少爺討教幾招。」後半句顯然是沖著李宇軒來的。

李宇軒仔細觀察面前的青年,瘦長的身材,比自己還高半個頭,消瘦的面容,短發,兩道劍眉下的目光給人一種陰沉冷酷的感覺,一身青色的緊身打扮。最吸引李宇軒的則是其腰間的長劍。劍鞘細而狹長,看來此人的劍法是走輕盈狠辣一路。

「原來是風兄啊!既然風兄有此雅興,小弟只好獻丑了,還望風兄手下留情啊。」

白若蘭此刻回過神來,听到李宇軒答應白若風的挑戰,臉上掠過一絲陰影,剛想起身阻止,就听白騰起笑道︰「風兒與宇軒兒都是兩家年輕一輩中的好手,互相切磋切磋一下也好,只是一定要點到為止,不能傷了彼此的和氣啊!」

望著白騰起那一臉笑意,李宇軒知道自己此戰干系極大,這只是兩家明爭暗斗的開始。身為李氏一族之長,此仗若輸,則使李氏一族在以後聯盟中處于被動地位。而對方不過是白騰起的義子,即使輸了也不至于使顏面有損。從白騰起對待這場比斗的態度來看,兩家結盟雖然已成定局,但對于最高指揮權力的爭奪,恐怕將成為今後兩家最主要的問題。

白府後院,是白府眾人平時練武的場所,雖沒有博德學院的練武場那樣的規模,但也可同時容納五百名士兵進行操練。

此刻場上對峙的正是李宇軒和白若風。場邊除了白騰起父女外,還有十多位白氏子弟,人人身配利劍,看來都是白氏年輕一輩中的高手。

白若風雖未拔劍,但給李宇軒的感覺似乎其本身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劍。一股陰寒的斗氣正從白若風身上散發出來,青色的武士袍也無風自動。

而令人驚異的是,李宇軒並沒有執劍在手,而是右手輕提一柄長槍,槍尖斜指地面,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就在白若風的斗氣臨身的一刻,李宇軒微一躬身,掠到白若風右面。由于李宇軒將「龍旋刺」融入身法中,將身體帶入了一個圓弧的曲線中,瞬間積蓄了力量。也就在白若風發覺自己發出的斗氣擊空的一刻,李宇軒右腳輕點地面,連人帶槍向左前方激射。

全場所有人都看見一條直線直奔白若風胸前而去,只有身臨其境的白若風知道,對手並不是延直線而來。雖然從槍身到槍槍尖直到自己面前是呈一條直線,但李宇軒本身卻借一種奇妙的步法,將身形保持在一種不穩定的狀態,令人模不著槍尖的目標在哪里,使對手產生了一種無力相抗的感覺。

自從外公蕭夢提醒後,三年來李宇軒一直研究書卷的「神龍三現」,得出與父親李夏截然不同的結論,這是李宇軒三年來不斷思索當年在紫竹林那場戰斗而自創的「龍旋刺」,配合另一招「龍怒斬」,威力無匹。

雖然在瞬間白若風已執劍在手,但到底慢了半拍,再加上這一擊對手是蓄勢而為,自己則被動防御,不論氣勢或時機,自己都輸了一籌。但白若風的自尊心又不允許自己在剛一交手就退卻,于是猛一側身,避過槍尖,斜挑李宇軒左肩。

場外的白騰起一看,即知在第一回合,白若風便輸了半招,眉頭微微一皺。現在李宇軒只是用槍,就把白若風逼到如此境地,若然換成其稱手的劍,後果不堪想象啊!

其實,李宇軒是有苦自己知。就在白若風剛出現時,李宇軒就看出其功力與自己不相伯仲,且走的是陰損狠辣的路子,而其配劍的形狀更顯示出其劍法詭異莫測,擅于變化的特點。

若以大開大閡的劍法應付,對方如憑借其靈活的身法,詭異的劍招和自己游斗,那作為進攻的一方,恐怕還沒擊敗對手,自己就先體力不支,棄劍認輸。若采取守勢,對方依仗其豐富的經驗和其劍法本身的特點,自己恐怕也是左支右拙,落敗更是遲早的事。

若以真實修為,以真正的「神龍三現」對敵,又未免鋒芒太露,要做到漂漂亮亮贏下這場戰斗,在不露聲色之下做到震撼白家,只有另闢蹊徑。

現在棄劍用槍,一方面原因是槍乃兵中之霸,氣勢上可以壓倒對方,而自己則剛領悟的「龍旋刺」心法,原本就是一種利用物體曲線運動增強其力道與加快其速度的心法,與槍本身的特性很接近。

眼見白若風劍勢將展開,李宇軒原本握著槍柄底端的右手,向前一滑,握住槍身中間。一扭腰,槍交左手。周圍觀戰的人仿佛看見一條銀龍繞在李宇軒腰間。只見槍尖已改變方向,劃向白若風面門,而自己也借扭腰之際,避開了白若風的那一劍。

白若風見李宇軒一槍比一槍快,一槍比一槍猛。而自己招式已老,此刻即使自己想後退,時間也不允許。緊咬牙關,竟雙手執劍,硬架了這一招。一股迅猛無比的斗氣融合了旋轉的力道向自身襲來,不自覺被震退數步,雙手握劍的虎口隱隱作痛。

李宇軒剛才憑借弧形的進攻路線,已經將全身的力道集中到槍身上,而其後在腰間的旋槍,更是將力道提升了一倍有余,差不多等于兩個平時的自己的力道。再加上自己的兵器在重量上又佔了極大的便宜,原本估計會將白若風手中的劍打飛,沒想到對方僅退數步,看來對手的實力的確不容忽視。

心中想的雖多,手中可不敢怠慢,趁對手立足未穩,李宇軒又飛身而上。而白若風由于先機盡失,惟有放棄自己劍法輕靈詭異的特點,見招拆招,以手中劍硬架李宇軒手中的長槍。

再看李宇軒,槍法不僅漸趨緊密細膩,且漸漸將「龍怒」的直線攻擊的劍法融入到槍法中。但見槍影縱橫,其力道忽直忽曲,曲直結合,令身在其間的白若風苦不堪言。

突然,李宇軒一聲清嘯,身形縱起,右手槍月兌手而出。白若風磕飛射至自己面前的一槍,暗自松了一口氣。由于剛才一陣狂擋猛架,自己已是氣血翻涌,體力不支。

「龍!」身在空中的李宇軒此刻執劍在手,一道劍氣直奔白若風。白若風運劍一格,倒退兩步。

「怒!」剛落下的李宇軒旋身劈出第二道劍氣,白若風咬咬牙,閃過一邊,堪堪避過了第二道劍氣,又向後退了兩步。

「斬!」借著剛才旋身的余力,李宇軒猛一向前一躍,與對手的距離一下子拉至三丈,此刻第三道劍氣破劍而出,向前激射,周圍空氣都因劇烈的摩擦而發出「茲茲」聲。

「鐺。」

白若風被劍氣掃退五丈開外,單膝跪地,雙手執劍支撐著身體,額角間經脈跳躍突顯,看來肯定是受了一定的內傷。反觀場中的李宇軒,負劍而立,氣定神閑,頗有一股「試劍天下」的氣勢。圍觀的眾人則是目瞪口呆,似乎還未從剛才精彩的對決中回過神來。

「龍怒斬」是「神龍三現」第三式「龍怒」演變而來,也是「龍怒」的後續招式。當初在紫竹林李宇軒連刺十八劍也無法傷及蕭劍,特意創出「龍怒斬」和「龍旋刺」以補父親所傳招式的缺陷。

「槍法好,劍法好,謀略更好!」

一位二十八,九歲的男子從場邊越眾而出,踱到李宇軒對面。

「三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白騰起依舊一臉笑意的邁步插到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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