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格爾軍隊如此攻擊下,阿特伯里的騎兵開始散往兩翼,希望躲避開正面的箭雨,從兩邊對敵人進行包抄。但由于後面的騎兵不斷加入,整個場面顯得擁擠不堪,許多人剛調轉馬頭,準備延溝渠向東西兩邊散開,結果卻被其後趕來的自己人撞進了渠溝。
到了此刻,阿特伯里負責第一次攻擊的一萬騎兵徹底陷入了混亂,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攻勢,也恢復不了原先齊整的隊列。
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戰場上,許多人死在了蘇格爾的箭矢下,但卻有更多的人是死在了自己人的馬蹄下。
由于馬匹的目標比坐在馬上的士兵大,因此馬匹中箭的概率遠遠高與騎兵本身。而馬匹一旦中箭,立刻發了瘋般到處亂撞,許多人被撞倒在的,而那些發了瘋的馬匹可不管這些,依舊四處狂奔,許多倒地的阿特伯里士兵根本來不及站起來,就被馬蹄踏成了肉泥。
在看到這一情況後,蘇格爾的弓箭手干脆將目標放在敵人的戰馬上。一下子,這種殘酷的局面就在騎兵隊伍里蔓延開來,就象多米諾骨牌一樣,成片成片的阿特伯里騎兵倒撞下馬,死在了自己的坐騎腳下。
直到此刻,做為阿特伯里軍指揮官的戈麥斯才發現情況不對,止住了後續的一萬名騎兵的進攻步伐。
其實,戰斗持續到現在,就算戈麥斯不下令,那一萬騎兵自己也會停下來。因為前面的騎兵已經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擠在一起,阻擋了後續部隊跟進的路線。
等到戈麥斯听完前方「擠」回的斥候的報告,搞清楚發生什麼情況時,戰斗已經持續了約半個時辰左右。五千名阿特伯里騎兵血灑疆場,蘇格爾方面卻沒有一點傷亡。對于蘇格爾的守軍而言,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而對于現在的戈麥斯和他手下的這支騎兵而言,這就是一場噩夢。
戈麥斯開始感到洛水平原冬天的唐旭冷和無情。前方的戰局已經完全不是人力所能控制,戈麥斯命令後續部隊一分為二,繞過前方阻住去路的騎兵隊伍,從東西兩側繞往蘇格爾軍隊的後方,以期對其形成包圍之勢,扭轉現在對自己不利的戰場局面。
正面的屠殺仍在繼續,但阿特伯里東西兩支騎兵隊已經繞過了那道渠溝,繼續向蘇格爾軍隊的斜後方插進。只要兩支騎兵隊能在其後方會合,就將完成對蘇格爾三千多名將士的合圍。到那時,整個戰場局勢必然會倒向阿特伯里一方。
也就在阿特伯里軍完成東西兩面的包圍,準備調轉隊列堵住蘇格爾軍的退路時,一道同樣的渠溝又無情地橫在面前,與第一道渠溝形成了一對平行線,兩者相距僅為百步左右。
剛才戰場上的鬧劇又一次上演,無數高速奔馳的騎兵連人帶馬躍入其間,但奇怪的是,溝渠中竟然鋪了一層干草和樹枝,落在其間的士兵並沒有受到多大損傷。而且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加上這條渠溝的對面沒有可惡的拒馬和令人感到恐怖的弓箭手,許多騎兵在溝渠邊都及時拉住了自己的戰馬,沒有再上演一次剛才的慘劇。許多掉落其中的兵士也嘗試著爬上來。
也就在眾人暗自慶幸的時候,遠處的蘇格爾軍開始往其身後的溝渠中丟火把。
片刻時間,一道寬達四米,長約四百步的火牆擋住了阿特伯里騎兵的前進路線,也粉碎了戈麥斯試圖從後面包圍蘇格爾軍的企圖。
但戰場情況卻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因為火牆在擋住阿特伯里騎兵的同時,也切斷了蘇格爾軍的退路。從另一個層面講,蘇格爾軍還是被阿特伯里的騎兵包圍了,只是由原來的三面受敵變成兩面受敵,戈麥斯基本上完成了他的戰術部署。
原先位于蘇格爾軍正面的騎兵也開始得到疏散,自動分成了兩支,緊隨突擊隊伍之後,也繞過了第一道渠溝。
蘇米見整個戰場形勢開始發生變化,也及時調動部隊改變原來的陣形。將重裝步兵團分成兩部分,分別擋住東西兩面敵人騎兵的沖擊。而弓箭手大隊則位于中間,同時撤換調剛才用于近戰的短弓,而改用遠距離攻擊的長弓,而箭矢也換成了一種箭頭較重,箭身較長的式樣。
長弓的攻擊方式和短弓不同,它是首先將箭矢射往高空,由于箭頭較重,使得其會在空中劃出一道很好看的弧線,自上而下攻擊敵軍,雖然勁力相對于短弓而言有所不足,但其攻擊的距離是短弓的兩倍,能夠達到兩百步左右。
在沖過一陣箭雨之後,東西兩面的阿特伯里騎兵終于沖入了蘇格爾軍的步兵陣列。
但出乎所有意料的是,阿特伯里騎兵強勁的沖擊力不僅沒有沖散敵軍的陣列,反而在交戰沒多久之後,已方陣列倒顯出一絲混亂的跡象。
原來由于兩道相距僅百余步的平行渠溝的限制,阿特伯里的一萬騎兵被迫在擠在這塊寬僅百余步的狹長地帶與敵交戰,騎兵機動性強的特點根本無從發揮,原先齊整的隊列也不可能在這種地勢中保持穩定。加上人數眾多,騎兵與騎兵之間擠成一團,不少騎兵甚至被擠下了渠溝。
而真正能夠與敵人交鋒的僅百多騎,所以蘇格爾軍面對一萬騎兵的沖擊並沒有覺得壓力特別大。相反的,倒下的戰馬與雙方士兵的尸首更是阻礙了阿特伯里騎兵的行動,使得蘇格爾軍在面對優勢兵力時不僅沒有潰亂的跡象,反而愈戰愈勇。而那些擠在後面無法動彈的阿特伯里騎兵則成了蘇格爾軍長弓下的犧牲品。還沒見到敵人的影子,就被從天而降的弓箭射中。
戰斗由黃昏開始一直持續到深夜,近兩個時辰的戰斗令整個戰場尸橫遍野。
在付出慘痛的代價後,阿特伯里軍依舊沒有攻破蘇格爾軍的兩翼防線。死亡的恐懼加上連日來行軍的疲憊,整個阿特伯里軍到處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蘇格爾軍戰斗到此刻,也有上千名將士長眠于這片冰天雪地中。原本看上去相當厚實的陣列也變得相當脆弱,有好幾次被阿特伯里軍沖破,在殺死一些弓箭手後,又被回身支援的重裝步兵圍殲。甚至出現了外面阿特伯里軍對蘇格爾軍的包圍。而在蘇格爾軍的中心地帶,幾百名蘇格爾軍對突入其中的阿特伯里騎兵進行圍殲的怪異現象。
戰斗進行到現在,雙方已不僅僅是在比拼實力和戰斗力,而是敵我雙方意志力的較量。
身為統帥的戈麥斯將軍,此刻已不管自己的騎兵有多少傷亡,現在的他已經殺紅了眼,只是將兵力不斷的投入到消耗戰中。
他的心中已不是震驚兩個字所能形容的了。
以如此的優勢兵力,花了將近兩個半時辰,仍不能消滅處于包圍中的三千敵軍步兵。他甚至懷疑自己面對的不是一支由人組成的部隊,那簡直是一群野獸,一群嘶咬著阿特伯里士兵,並將其拖入地獄的野獸。
但不論蘇米以及他手下的蘇格爾將士如何頑強,整個戰場的形勢無疑已經轉向了兵力上佔有優勢的阿特伯里軍一方。
戰場的局勢開始明朗化,戈麥斯清楚勝利已經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就在蘇格爾軍的防線被消耗的剩下不足千人的情況下,戰場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