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龍 第九章

作者 ︰ 杯醉

索朗山谷外,揚克爾大帳。\\\超速首發\\

號稱紐英曼帝國「第一名將」的揚克爾公爵現年四十八歲,一臉胡須身材魁梧的他看上去似乎是一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粗人。但凡是與他交手過的將軍都清楚,在其粗獷的外表下卻掩藏著超越常人的戰爭智慧。自從他二十三歲進入軍界,到現在整整二十五年過去了,他的戰場記錄仍然是完勝。而在近十年來,紐英曼帝國和普魯士帝國之間保持了一種相對僵持狀態的根本原因,不是因為那些政客的外交手腕,而是普魯士帝國的統帥們誰也不願意率軍與揚克爾交手。

在大陸西部的將近四百年年的歷史中,紐英曼帝國與普魯士帝國一直是一對死敵。雙方的邊界戰爭摩擦不斷,誰都想擊敗甚至消滅對方成為大陸西部的第一強國。但是,雙方的國力都太過強大,即使一方在某一次戰役中獲得勝利,也絕對不會動搖對方帝國的根基。因此長久以來,戰火始終沒有令任何一方遭受滅頂之災。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兩大帝國的存在和彼此間的爭斗,才使得大陸西部沒有出現象天龍帝國那樣具有全大陸影響力的超級帝國,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大陸西部的強大。

面對如此長時間的內耗,大陸西部才沒有將勢力推向大陸中部,從而造成了法蘭克王國與四大斯坦國在現今大陸上的強勢地位無人撼動。

此次紐英曼帝國進攻法布爾王國可算是蓄謀已久。在十年前,揚克爾就曾向皇帝霍華德二世提出一個吞並法布爾王國以增強國力,最終擊敗普魯士帝國稱雄大陸西部的計劃。為此,揚克爾在十年前就派遣了大量的奸細進入法布爾王國,繪制了詳細的地圖,對法布爾的邊防軍和各地駐軍情況也做了相當細致的調查。而令一方面,揚克爾在自己所指揮的北部邊境上與普魯士帝**減少摩擦,嚴禁軍士進入對方的領地。普魯士帝**的統帥也是求之不得,能夠不與揚克爾交手,他們也盡量約束自己的部下。正因為如此,這兩個大陸西部最強大的帝國在最近十年中才能夠相安無事。

身為這次紐英曼帝**的總指揮,揚克爾公爵對于自己的對手,法布爾王國的國王「狂獅」坎普?奧蘭多調查得更是仔細。遠在這次戰爭爆發五年前,他就命人從各種渠道收集關于坎普的情報,事無巨細都要一一過目。許多甚至于坎普本人都早已忘記的瑣事揚克爾都知之甚詳。甚至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對坎普認識最深的既不是他的親人,也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敵人,紐英曼帝國的揚克爾公爵。

花費了十年的精力去收集一場戰爭所需要的情報,花費了五,六年的時間去了解對手,由此可見揚克爾是一個如何恐怖的對手。

自從收到海德城淪陷的消息後,原先對于戰爭情勢擁有十分把握的揚克爾似乎也察覺到情況有些變化。

根據自己這些年收集的情報看來,法布爾軍界似乎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在如此情況下扭轉局面。不論是法布爾的軍務尚書斯德,還是近衛軍的統領坎布雷,都是些墨守成規的家伙,根本不可能突破斐迪南的阻攔而攻陷海德城。但現在海德城的淪陷是擺在自己眼前的事實,那就說明指揮法布爾軍主力的不是斯德,也絕對不會是坎布雷,難道是法布爾軍所傳的王太子,年僅十七歲的托克?奧蘭多?

一個巨大的問號浮現在揚克爾的腦海中,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個拒絕自己王太子身份的膽小懦弱的少年能夠穩住法布爾王國此時混亂的局面,甚至能夠帶兵出征,攻佔海德城。

除了這三個人,再也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去率領這支援軍,難道那小子會變戲法,在短段一個月中從一個膽小鬼變成一名天才。

最終,揚克爾命令手下的情報官員將關于托克?奧蘭多的情報調出來審閱。

近五年時間,這名法布爾懦弱的王太子從來沒有引起揚克爾的注意,如果不是因為調查坎普,那托克?奧蘭多也絕對不會進入紐英曼帝國奸細的視線。

「托克?奧蘭多,法布爾王國法定繼承人,膽小懦弱,于帝王歷176年9月突然失蹤,去向不明。」

看著情報最後一行這句莫名其妙,不知所雲的話,揚克爾陷入了沉思。

一國的王太子去向不明,身為國王的坎普似乎並沒有采取過任何措施去找尋自己的兒子。顯而易見,這次事件的幕後故事坎普一定是清楚的。那在這段失蹤的時間內,這名所謂懦弱膽小的王太子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麼?

揚克爾小心謹慎與心思縝密在紐英曼軍界都是出了名的。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他絕對不會貿然的采取行動。

寧可因為謹慎錯失一百次戰機,也不可以因為大意而給敵人一次機會。

著就是揚克爾的軍事準則,也是他之所以成為名將的原因。既然敵人會給你一百次機會,那麼他絕對會犯第一百零一次錯誤。因此在沒有弄清敵人的戰略意圖之前,錯失一些戰機並不可怕,但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留給對手一次挫敗自己的機會,那就非常危險了。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講,一味的小心謹慎也不可能成就一位名將的功勛。揚克爾本身還具備了另一個成為名將的條件,那就是對于事物敏銳的洞察力,因此他時常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抓住一件事物最關鍵的環節。

這一次也不例外,僅僅一刻鐘時間,揚克爾就從調來的一大堆情報中發現一個名字。

「白發修羅」施月。

從名字上看,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一個西部人,更象是一名來自東方或南方的人。不過有一件事引起了揚克爾的聯想,那就是許多流浪騎士相互傳說的那柄長約五尺的劍。

雖然揚克爾表面上看是一名戰場上的將軍,但他的博學卻絕對不下于任何一名帝國學者。他在十五歲之前將其家中數千冊書籍看完,再其後的求學生涯中,他對于知識的渴求也遠超一般的軍事學院的學生。紐英曼帝國的大圖書館是大陸三大圖書館之一,藏書之豐富令許多帝國的學者終身沉溺其中。而學生時代的揚克爾也是大圖書館的常客。尤其在大陸戰爭歷史方面,他可以說是一名非常杰出的學者,甚至有些人認為他更適合去做一名學者,而不是將軍。

依據揚克爾的記憶,大陸歷史曾經出現過許多著名的兵器,而其中最多的當然是有「百兵之聖」稱謂的劍。可即便如此,五尺長劍也是少之又少。揚克爾這輩子只見過一柄長達五尺的長劍,劍的主人是普魯士帝國皇帝的近衛隊隊長「巨劍騎士」克林德。那柄劍長達五尺兩寸,寬度有兩寸多,分量驚人,除了克林德這種天生神力的猛將外,恐怕沒有人能夠自如揮舞這樣的巨劍。但是,施月手中的那柄劍明顯不是同一柄,施月的劍薄而窄。

難道是傳說中天龍帝國的鎮國神器盤龍古劍?

揚克爾曾經在大圖書館的一本相當古老破舊的手抄上見過關于這柄劍的介紹。

可是,根據幾年前來自南部消息報告,盤龍古劍應該落在一名叫李宇軒的少年手中,也就是」家園」的家主,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名叫施月的人手中呢?

對了,「白發修羅」!那位」家園」家主不也是一頭白發嗎?

終于,揚克爾明白此刻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對手。而隨著「對手之謎」的解開,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了揚克爾的心頭。

家主李宇軒,以其少年之齡便開創了一個帝國的版圖,手下更是人才濟濟,連一代名將揚克爾也不得不為這名未曾見過的年輕人喝彩。從擊潰阿特伯里王國在洛水平原的優勢兵力,到消滅鳳翔的第四兵團,直到吞並整個鳳翔。這名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展示了他非凡的智慧與戰爭藝術。在揚克爾看來,那一場場驚心動魄的戰斗簡直是一件件精彩絕倫的藝術品。

毫無疑問,如果那名「白發修羅」施月真的是」家園」的家主,那素有「帝國之花」之稱的斐迪南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而海德城的突然淪陷也就可以解釋了。身為名將的揚克爾很清楚一名高明的將領對于戰爭形勢的影響絕對是難以估量的。

覺察到戰場上隱于暗處的危機後,揚克爾開始仔細分析整個戰場的情勢。

同斐迪南一樣,揚克爾也看到了被切斷後路的三萬騎兵進攻法布爾都城瑟瑞斯是一招好棋。但在他心中,他確信李宇軒是絕對不會留給對手這樣危險的破綻,他一定有什麼應付的方法,可具體的方法會是怎麼樣的呢?

三萬騎兵,現在的法布爾王國絕對沒有一支軍事力量能夠在在平原上面與之相抗衡,即使指揮官是」家園」的家主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一支軍隊。那剩下的唯一途徑就是選擇騎兵不擅長的攻城戰來挫敗斐迪南和他的三萬騎兵。可是,按照法布爾的兵力而言,他們在都城瑟瑞斯的守軍絕對不會超過五千人啊,即使有堅固的城牆,也不可能抵擋得住自己方面優勢兵力的攻擊。但反過來說,萬一他們在瑟瑞斯駐扎了一萬五千名的士兵,那缺少後勤補給的三萬紐英曼騎兵必然將會折戟在該城城下。

揚克爾不愧為紐英曼帝國甚至整個大陸西部的「第一名將」,李宇軒預先設定的計謀終究沒能瞞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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