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是李宇軒前世極其向往的地方,如今的李宇軒已非前世的少年,親眼看著廣闊無垠的荒漠,亦心神撼動,對大自然的神奇所感動。在草原上行走了近一個月了,才來到這人煙稀少的荒漠地帶,此時,北方的出現一條白線,斜斜插入天際,那就是李宇軒欲前往的目的地。
在草原的北部,位于準格爾部落和帖爾木部落之間,有一座高入雲霄的山脈,謂之天山,傳說中的天鷹涯和天狼谷就在這山脈的深處。這山脈有一半是青色的,一半是白色的,天鷹涯和天狼谷都藏在那白雪皚皚中,該如何尋找呢?
李宇軒來到山底下,遙望著仿佛不可及的山頂,也不禁頭疼不已,信號箭已經射出,鷹飛這廝死哪兒去了。
等待的時間不長,頭頂的天空突然傳來一聲聲鷹鳴的聲音,刺入耳膜,非常不舒服,抬眼望去,卻是一群成年老鷹俯沖而下,黑色的翅膀半收于背,強勁鋒利的爪子亦藏于後,如同捕捉獵物一般,直沖李宇軒而來,伴隨著懾人的鳴叫和激烈的風聲。
這是鷹飛的部落,李宇軒知道只有鷹族的人才能控制這種桀驁不馴的天之驕子,可為什麼要來這一出呢?示威?
李宇軒面對大自然食物鏈頂端的老鷹無動于衷,面無表情。
果然,鷹群快到地面的時候,雙翅已經展開,在空中劃下玄妙無比的弧線後,安然落地,為首的老鷹竟然是金色的鷹頭,延伸至脖子處,鷹眼視處,竟有一種斜睨天下的氣勢,無聲的鷹群立其身後。
這無疑是老鷹的首領。
李宇軒無視其威勢,眼楮只看向其背上駝著的鷹飛,如今的鷹飛已不復多年前的頹喪,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意氣風發。
「古老的鷹族就剩下這點威勢了麼?」李宇軒見鷹飛安然坐于鷹背,不禁暗怒,含著神龍心訣第四層的功力,喝道。
神龍心訣暗含神龍威勢,這種老鷹雖然特異,也擋不住神龍的威勢,從金鷹開始紛紛栽落在地上,把背上的人掀落一地。
鷹飛大驚,多年不見,家主神秘更甚,威勢更強,已不能抵抗。自從在李家的幫助下回到鷹族,暗中奪回天鷹涯後,練習鷹族失傳已久的典籍,本以為足以縱橫天下,不想一見面就挨個下馬威。
應該說,自從鷹飛和黑披風強盜團合作以後,一直按照「家園」的計劃發展,還未出現挫折,特別是與強盜團團長相戀,更是讓鷹飛信心爆棚,收服草原指日可待,現在看來,只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黑披風強盜團是怎麼回事呢?
在布林佩斯聯盟時,從李夏口中了解到,黑披風強盜團是東方天龍帝國宰相蕭劍暗中成立的強盜團,其首腦就是蕭劍的義女蕭聆音。蕭聆音雖為一介弱女,卻繼承了蕭劍理想、謀略、膽識和手段,竟然放棄帝都天京舒適的生活,孤身闖入草原,攪亂整個草原,為帝國打下一片天空。
能得巾幗英雄蕭聆音的愛慕,已足以代表鷹飛的成長,比李宇軒意料中還要好,看來草原的事也該結束了。
「翅膀長硬了,想飛了?」
李宇軒的性格從少年時的灑月兌,到掌權的時霸氣,到草莽時的冷漠,再到走下阿爾卑斯山時慢慢恢復本來灑月兌的性格,正是神龍心訣慢慢蛻變的時候,如今慢慢養成王者之氣,只是隨便一問,就讓鷹飛和其族人承受不住。
這是神龍現的境界,豈是凡人可以承受的?
「撲通……」鷹躺下了,人亦逐漸跪下,地上的山石紛紛被壓得粉碎。
鷹飛更甚,雙膝都埋到石頭里面了,額頭亦在地上磕了洞出來,顫道︰「鷹飛不敢,若非主人在相救、相助,焉有鷹飛今天。」
李宇軒靜靜地看著鷹飛,一言不發,鷹飛把頭埋在地上,亦不敢聲張。
良久,李宇軒才道︰「鷹族就剩下你們了嗎?」
鷹飛不敢抬頭,回答道︰「除了族中一個長老還在準格爾外,其他族人都在這里。」
「天狼谷的人呢?一直沒有下山嗎?」李宇軒當年定下方略,以鷹族亂草原為餌,試探天狼谷的實力,豈知天狼谷在數年間,竟從未出現過,這實在奇怪。
「自從鷹族再現草原,就沒有放棄過天狼谷的監視,上山的人不少,卻從未有人下山。」鷹飛亦感到奇怪,如實稟報道︰「只是天狼弓尚在山上,鷹族也不敢潛入,天狼谷具體發生了什麼變故,鷹族也不知道。」
「嗯,起來吧。」
天狼谷數十年未在大陸現身,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聖地的人本來就很少現身,世人也不覺得奇怪,只是,草原內亂,也不見他們,這就有點怪異了。
李宇軒稍微整理了下頭緒,看著仍不敢起身的鷹飛皺眉道︰「讓你起來就起來,先帶我去鷹族看看。」
天鷹涯在什麼地方,除了鷹族,估計世間已經沒有人知道了,隱藏了數千年的種族,擁有神秘的傳承,普通人如何能得知,而天狼谷估計已經淡忘了吧。
坐著金鷹,直飛了大半天,才來到雲與雪相纏繞的天鷹涯,這天剛好是帝王歷178年1月1日,也就是這天,大陸中部發生了改變勢力格局的大事。
準格爾和雅安聯軍攻破阿特伯里,以三國的版圖正式成立準格爾草原帝國,帝王歷178年新年,前往草原帝國慶賀的只有法蘭克和巴斯爾王國代表,「家園」並沒有派出代表,因為新成立的帝國與巴斯爾王國兩面夾擊「家園」,落葉城正蠢蠢欲動。
不管怎麼說,大陸中部的格局已經徹底打破,新一輪的洗牌估計即將開始,而此時「家園」的主人正在千里之外,群龍無首,或許讓大陸人們稱道的「家園」將不復存在。
一時之間,戰爭的壓力讓「家園」喘不過氣來,這時,白若蘭站了出來。
消失已久的家主夫人突然現身克菲爾德城,與李夏、徐若愚同時做了「家園」防衛演說,與此同時,徐若愚發布了「家園」成立以來的第一個戰爭動員令。
一時之間,習慣在「家園」庇佑下的子民爆發出空前的熱情,物資、兵員、運輸等在徐若愚的協調下,做好了一切戰爭應該的準備。
充滿活力克菲爾德城還在準備的時候,戰爭終于爆發,讓人們想象不到的是,啟動戰爭的不是敵人,而是「家園」自己。
受東方的影響,任「代家主」的白若蘭不願輕啟戰端,但是,面對草原帝國和巴斯爾的戰爭壓力,白若蘭奮起反擊,就像演說中一樣,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按照李宇軒的說法,統一,意味著和平,其過程就是不斷的戰爭,然而,唯有正義的戰爭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才能最容易修復戰爭的創傷。
師出有名,這是「家園」謀劃已久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