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坤沒有呆在一隊寫檢查,他想出來散散心,其實現在鄭子坤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以前在六扇門的時候一直都是在忙碌著,雖然生活過的很精彩,可是卻也感覺有點累,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曾經覺得上天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要過個更精彩的人生,可當身份曝光當回警察後,他發現他以前為了追逐那精彩的人生似乎錯過了很多很多東西,沒有上過學,雖然暗戀著嘉馨公主卻從沒真正的談過一次戀愛,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從沒真正的好好享受過生活的樂趣。
鄭子坤嘆了口氣,來到了刑偵一隊不遠處的步行街,今天是星期一,所以街上人流量不是很大,七月的天氣顯得十分悶熱,這讓本來就很郁悶的鄭子坤覺得渾身難受。鄭子坤實在閑的無聊,每家店都進去看看,弄得每家店老板都有點緊張,他們這條街雖然離刑偵一隊很近,但是平時很少有警察會來,更不用說不是周末了,有的店老板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鄭子坤走到步行街中央的休息椅上坐下休息,閉上眼楮曬了一會陽光,一段琴聲深深的吸引了他,雖然這段古琴聲幾乎完全被外面的街市鬧聲給掩蓋,但是鄭子坤卻似乎只听到這段琴聲,外界的其他雜音完全被他自動過濾了。
古琴聲彈奏的是《陽春白雪》,鄭子坤印象很深刻,他的師父司徒浩然就是個彈琴高手,以前他在訓練的時候,他師父總愛在旁邊獨自彈奏,這那段枯燥的訓練生涯中,師父的琴聲一直伴隨著他,他曾經纏著他師父教他,司徒浩然也很高興,耐著性子教了鄭子坤半年,最終給了他四個字的評價︰榆木疙瘩!最後鄭子坤不得不放棄,專心去訓練了。
鄭子坤站起身,慢悠悠地朝琴聲飄來的方向走去,終于在兩間名牌店中間找到了,這家店店面很小,店名叫高山流水,里面賣的全是古琴。他輕輕地走進店里,怕驚擾了彈琴人,但是他剛走進去,里面的琴聲就斷了,店里只有一個女孩背對著大門坐在一個木墩上,她的身前擺放著一把古琴。
「請問,有事嗎?」女孩的聲音很清脆,話音很慢。
鄭子坤看向回頭看著他的女孩,皺了皺眉頭,女孩年紀很小,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青稚的臉孔露著迷惑的神情,但是,鄭子坤卻發現了一個問題,女孩的眼楮似乎看不見,那雙瑩瑩晶亮的大眼楮顯得有點暗淡。
「叔叔,請問有什麼事嗎?」女孩見鄭子坤沒有答話,再次發出緩慢的聲音。
「我有那麼大嗎?我才二十三歲!」叔叔!鄭子坤有點受不了這稱呼。
「噢!對不起!我眼楮看不見!」女孩似乎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出聲解釋,話速顯得比剛才快了點。
「沒事,就你一人在店里看店?」鄭子坤疑惑的問道,女孩眼楮看不見東西,如何能看店呢?他感到很迷惑。
「我媽媽出去買東西了,一會兒就回來,大哥哥,你是想要買琴嗎?」女孩又變回了緩慢的話音,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鄭子坤看了一圈擺上架子的古琴,價格都不菲,他模了模鼻子,心里苦笑道︰「估計現在全部身家能買跟琴弦回去。」
「不是,我是听到有人在彈琴,所以進來看的。」
女孩似乎顯得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就調整了表情,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嗯!沒事,大哥哥也喜歡彈琴?」
「相比于彈琴,我更喜歡听,呵呵!我曾經找過一個師傅教我,學了半年後我師傅就直接放棄我了!」
「為什麼呀?」女孩又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師傅送了我四個字,榆木疙瘩,呵呵!」鄭子坤輕聲說道,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其實那段時光是他在訓練過程中最輕松的一段日子。
「其實學琴的那段時間你也很開心吧?」女孩突然問道。
鄭子坤一愣,她不是看不見嗎?為什麼能感覺到他的心情。
「是啊!你怎麼知道?」
「從你說話語氣我能判斷出來,這可是我的強項噢,雖然我眼楮看不見,但是我的心能感覺到一個人的情緒變壞,剛才大哥哥在談起你師父的時候話音明顯變歡快了許多,我想你一定很喜歡你師父吧!」
女孩緩慢的語速並沒讓鄭子坤听起來很別扭,而且她臉上那甜甜的笑容讓鄭子坤那糟糕的心情好了很多。
「是啊,我師父待我就像親生兒子一樣,如果沒有我師父,也許我早已經不在人世了,本想一直侍奉他到老的,可惜,我永遠都沒這個機會了。」鄭子坤臉上有點黯然。
女孩似乎感覺到了鄭子坤那種黯然神傷的心情,她沒有安慰鄭子坤,而是轉身坐在木墩上,手輕輕地撫上琴弦,片刻,琴聲便響起。
這次女孩彈奏的歌曲鄭子坤從來沒听過,琴聲時而悠揚婉轉,時而清微淡遠,又時而厚重低沉,女孩似乎傾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把琴聲那種古色古香的感覺完全彈奏了出來,而鄭子坤則完全沉醉在琴聲中,剛才那黯然傷神的心情轉瞬間就平靜了下來,雖然這段琴聲時間不長,但是鄭子坤似乎覺得經歷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長到他都不願意醒來。
「謝謝你!」鄭子坤誠懇地說道。
「不用謝,這是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彈奏這段曲子,呵呵,是我自己編的。」女孩這次沒有立刻轉身,而是用玉手輕輕撫弄琴弦。
「很好听,不比那10大名曲差!」
「我媽媽也總是這麼鼓勵我,可是我知道她只是安慰我而已,我彈不出那種感覺的。」
「自己喜歡就好了,何必在意那些,剛才那首琴曲叫什麼名字?」
「回憶!」
鄭子坤听後,細細地琢磨了這兩字,他擁有的記憶很值得他去回憶,但是他卻不敢去回憶,因為他再也回不去那記憶中的地方。
「你一個人看店行嗎?如果有客戶來買琴怎麼辦?」
「店里每樣琴的價格我都知道呀!」女孩緩聲說道。
「你不是」鄭子坤有點詫異。
女孩明白鄭子坤的意思,她甜甜地笑了笑,可是笑容里掩蓋不了那份傷感。
「每種琴我只要模下就知道是什麼價格了,我看了7年店了,呵呵。」
女孩的那份傷感鄭子坤深深地看在眼中,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7歲的時候發高燒,然後眼楮就看不見了。媽媽不想送我去那種學校,所以帶著我在身邊教我。」
「治不好嗎?」鄭子坤出聲問道。
女孩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治不好,媽媽說可能國外治的好,但是需要的錢很多,我們根本沒那麼多錢,不過現在也沒什麼了,也許你們會覺得我很可憐,但是我現在覺得真的沒什麼,媽媽說她的眼楮就是我的眼楮,我只要跟著媽媽就好了。」
女孩顯得很豁達,但是鄭子坤听後卻隱隱有點心疼,也許上天就是這樣,總是容易嫉妒落入凡間的天使吧。
「你有個好媽媽!你爸爸呢?」鄭子坤對女孩素未蒙面的母親有點敬佩。
「不知道啊,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爸爸。媽媽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不過回來也沒什麼,反正我已經看不見他了。」
鄭子坤突然往前走一步,伸手想去模模女孩的頭發,他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沖動,似乎想好好保護這個落入凡間的天使。
女孩似乎知道對面大哥哥的動作,但是她並沒有往後退縮,而是很鎮定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