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子坤的手要觸及女孩頭發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後面大聲響起,聲音中充滿了焦慮。「你干什麼!離幽幽遠點。」
然後一陣腳步聲從鄭子坤身後響起,鄭子坤剛回頭,就被一個身影推開了。
一個大約30多歲的女人站在女孩面前,雙手張開,就像母雞保護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眼神充滿了怒火和戒備!
「我!」
鄭子坤剛想解釋點什麼,就听到女孩輕聲說道︰「媽媽,大哥哥不是壞人。」
原來是女孩的媽媽,怪不得跟女孩長的有點像,不過女孩是一種稚女敕的美,而年輕的女子卻顯得十分成熟。鄭子坤朝她笑了笑,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惡意!」
女孩的媽媽這時才注意到鄭子坤身著警服,她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女兒,見沒什麼大礙,然後眼楮又盯著鄭子坤,眼中已經沒了怒火,但是更加警惕了。
「警察同志,你有什麼事嗎?」
鄭子坤搖了搖頭,道︰「剛才听到你女兒在彈琴,很好听,就不由自主的走進來了,然後就跟你女兒聊了會,不好意思,剛才我並沒有惡意。」
鄭子坤再次解釋了一次。
女孩的媽媽听後眼中的警惕總算低了點,想起剛才自己推開鄭子坤的動作,臉上有點復雜,剛才自己護女心切,一時沒注意到鄭子坤的身份,現在想起對方是警察,所以有點擔心,警察在她心中的形象並不高大。
「對不起,剛才不是故意推你的,我以為」
「沒事,你是個好母親,做出這樣的行為我能理解。」鄭子坤瞧見大門口一個大袋子掉在地上,一些青菜也灑落一地。他走上前把青菜裝進塑料袋子,然後遞給女孩的媽媽,笑道︰「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走了,剛才見她一個小女孩看店,所以有點擔心。」
女孩的母親接過袋子,沒有說話,而她身後的女孩卻有點欲言又止。
鄭子坤再次朝她們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但是剛到門口,就見幾個年輕人正準備往里面走,他們似乎也沒想到在這能踫到警察,呆愣當場。
鄭子坤皺了皺眉頭,這幾個年輕人有點印象,那天晚上他跟葉傾兒一起散步的時候踫到的就是這伙人,不知道他們來這干嘛。
那個帶頭的年輕人正是那華哥,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正了正呆愣的臉色,低聲說了句「進去!」然後就帶著其他幾個人魚貫而入,從鄭子坤身邊經過。
鄭子坤決定先不離開,看下這幾人想做些什麼,當他看到女孩的媽媽的時候,發現她的臉上充滿了憂郁。
「蘇老板,該還錢了吧,當初說好還錢的日子都已經過了兩天了,我們做的已經夠意思了吧。」
女孩的媽媽輕聲道︰「能不能再緩段時間,這段時間店里生意不好,過段時間再還好嗎?」
聲音里充滿了哀求,身後的女孩則是緊緊地拽住她媽媽的衣服。
「蘇老板,我知道你們孤兒寡母日子很難過,但是我們已經夠放寬你了,當初借錢你說好一年之內還的,但是你卻並沒實現諾言,我們老板體諒你們生活困難,答應再多給你三個月時間,你現在還說沒錢還,會不會有點過分啊。」
可能是因為鄭子坤這個警察呆在店中,花哥說話的語氣還算斯文。
女孩的媽媽支支吾吾的只說了個「我」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老板,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想我們盛和已經做的很好了,並沒怎麼騷擾你們母女,我們老板說了,再不換錢只有把你那套房子收回去了。」
女孩的媽媽听後,臉上有點慌張,她急忙哀求道︰「華哥,你幫我跟你老板說說情好嗎,那套房子是我們母女相依為命的地方,沒了房子我們住哪啊,求求你了,華哥,求求你了!」
華哥年齡一點都不大,只比女孩大上幾歲,但是女孩的母親卻在那流著淚,哭哭的哀求著,模樣看上去甚是慘淡。
女孩臉上雖然略帶傷感,但是她仍然扶住她媽媽,她不想讓自己的媽媽下跪哀求對方。
華哥回頭瞄了一眼有點嚴肅的鄭子坤,臉上有點難堪,說道︰「蘇老板,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沒辦法啊,要不你把你這店賣了去吧,要知道你這店開在這里生意根本不行,何必呢。」
女孩的媽媽又急忙道︰「不行,我還要靠這店攢錢給我女兒治眼楮,華哥!求求你!行行好!再給我半年時間,我一定還你們老板的錢!好不好?」
華哥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女孩,眼中充滿了欣賞的色彩,女孩的媽媽似乎感應到華哥的目光,急忙護住女兒,用身體擋住躲在身後的女孩。
「那我沒辦法了,老板說了今天必須還錢,不然就別怪我們以後無禮了。」
「她們欠你多少錢?」鄭子坤突然開聲問道。
「50萬!」
鄭子坤皺了皺眉頭,50萬,這麼多。
「你們警察不是都急公好義嘛,要不你替她們還了?」華哥面帶玩味地笑容說道。
「大哥哥,這不關你的事,媽媽,我們不要房子了,我們住在店里就是了,天大地大,難道還能沒有我們母女容身之處嗎?」女孩的聲音稍微變快了點。
可是女孩的媽媽卻流著淚一直搖頭,她不忍心自己的女兒連住的地方都沒。
「好了,蘇老板,你總要給我個答復吧,要我去找我老板求情那是不可能的,我在我老板面前算什麼東西,哪有資格替別人求情,你也別為難我們做小的了。」
「你們盛和的老板是張利達吧?」鄭子坤出聲問道,這段時間他在刑偵一隊看案例,很多案例都有牽扯到這位盛和的老板。
鄭子坤見華哥轉身一臉迷惑的模樣,淡淡地說道︰「你跟你老板打個電話,讓他給這母女倆點時間,何必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
華哥听後一臉啼笑皆非的模樣,他笑道︰「警察同志,你不是在搞笑吧?真要我去找我老板求情?以我老板那身家,50萬也要過問他?我還沒活夠呢,明跟你說吧,今天她們必須給我個交代,要不然以後借我老板的錢的人是不是都可以欠錢不還啊,這不是錢的問題,知道嗎?這是原則問題,我們盛和借人錢,利息也不高,誰沒個困難時刻,大家都是相城人,能幫就幫,但是必須準時還錢,你問問蘇老板,這條原則她是清楚的,但是她也是第一個破壞這原則的人,所以,今天必須還錢,沒錢還就拿其他的東西抵押,其他的沒的商量!」
鄭子坤皺了皺眉頭,听華哥剛才的話,貌似盛和還是個慈善機構了,不比外面那些借高利貸的,利息高的嚇人,可盛和在刑偵一隊的檔案堆起來都快有鄭子坤人那麼高了,看來盛和做的這些也是表面功夫了。
「房子你們拿去吧,我們不要了!」女孩輕聲說道,臉色十分堅定。
「幽幽!不行!房子不能給他們,華哥,你行行好吧,再寬松我們半年,最多半年,我就能把錢湊齊還給你們,好不好?好不好?」
「蘇老板,我剛才說了,這是原則問題,沒的商量,今天必須給我個答復!」
鄭子坤實在不忍心見那母女的慘淡模樣,沉思了一會,他輕聲說道︰「給你們老板打電話,我來說,公安局局長是我叔叔,我相信你們老板會賣我叔叔這個面子的!」
華哥詫異地看著眼前的警察,公安局局長杜克強是他叔叔?他猶豫了下,最後說道︰「好!我給我老板打電話,但是你自己去談,給不給你叔叔面子是我老板決定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