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正此次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但是劉備心里的大宏圖可是沒能解決呢。老實說,就算是自己的整個勢力中的支柱都同意他稱王,但是少了劉正,劉備就覺得不踏實。
但先前的那陣讓人模不著頭腦的試探已經是劉備的臉皮夠厚了,才說出口的。要是直接的到出自己想做諸侯王。劉備還沒那種不要面皮的覺悟。
在不著邊際的交談了一番之後,劉正又恰到好處的表現出自己體力不支的情況,劉備自然是沒話說,大手一揮,讓劉正回去好生歇息。
劉正走後,劉備的滿臉笑容就沒了。眼神也變得有些深邃。雖然說不能直接出口,但是鋪墊卻是已經放下去了。
他稱王與否,可不僅僅是關乎他自己,也關乎著很多人的榮華富貴。有些人,為了這份富貴,就能像鯊魚一樣,聞著血就會瘋狂的向前沖。
深邃的眼神中,劉備似乎已經看到了劉正的軍師將軍門前,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的局面了。
既然自己說不出口,那就假借他人之口。
「將軍,事情辦妥了?」走出劉府的時候,劉正那是一臉的春色,任誰都看得出來的心情不錯。
身為侍衛頭子,王九的地位僅次于惡來,今次劉正出府,他也跟了來。人也機靈,笑著問道。
「嗯哪。辦妥了。打道回府。」劉正懶洋洋的道了一聲,踩著侍衛遞上來的小木凳踏上了馬車。
「哎。」應了一聲,王九示意領著隊伍重新開動。
得,又木事干了,先回去養傷,養傷。對了對了。差點忘了那事了。一拍額頭,劉正朝著車外道︰「王九,你過來。」
「將軍。有何事?」王九應聲而到。
「我們大軍可還是駐扎在城外?」劉正問道。這我們大軍自然是指他的那幫士卒。
「嗯。將軍可是要駕幸軍營?」王九有些興奮道,他也是那幫人走出來的,並且是堂堂正正的,得到了滿身的富貴後走出來的。
對那支大軍的歸屬感不是一般的足。
「你派個穩妥人去找劉盾,讓他緊盯著東吳大軍的動向,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也必須呈報于我。」劉正的話讓王九有些失望,但似乎是想到了王九在想什麼,劉正在頓了頓之後,笑著道︰
「傷還沒好呢,這樣病怏怏的去有什麼意思。等我傷勢好了,得親自……帶著主公去犒賞將士們。讓他們風光風光,也…也祭奠一下死去的將士。也告訴他們,家中妻子我會撫養接濟,讓他們安心。」聲音直至莫不可聞。是有些傷感。
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劉正唯一感到愧疚的,就是那些將士了。為他拼命,但卻好遭遇他這個將軍騙了的將士們。
「嗯。」听劉正說得感傷,王九的情緒也變得有些低落,如果,如果我沒被將軍選中為侍衛,恐怕也愛不過這次戰陣。
听說十人中死了七八。從一開始跟隨將軍的老將士,恐怕不多了。不過,王九的情緒在低落後忽然一震,比之于其他士卒,兄弟們跟著將軍,痛快過,富貴過,也逍遙過。更重要的是,將軍還未他們娶了妻,留下了根。
這就是一種幸福。策著戰馬,緊緊的跟隨在劉正馬車的身邊,王九目光堅定而有神。隨即,又醒悟過來劉正交代的事兒,趕緊吩咐了人去找城外的劉盾。
………………
劉備身為荊州新主,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多少人暗地里盯著他府上的動向。這前腳劉正剛走,後腳就有無數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劉正不僅傷勢穩定,還去覲見了主公?」蒯越對著下邊的僕人道。
「是,還是主公親自在門前迎進去的,談了大半個時辰,內容不得而知。」看來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這僕人穩健的答道。
劉備親迎到是沒什麼值得意外的,畢竟劉正的恩寵可是早在年前,他就是听說過了,劉備入主襄陽之後,他更是不有余力的調查過取證過。
自然發現劉備對劉正的恩遇比之謠傳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其地位堪稱無雙。劉備親自迎接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這所談內容不得而知,就值得推敲了。
既然詳談了這麼久,應該也不會是談談家常。蒯越的腦子里,定格在了前些天的事兒身上。現在國中大事,也只有這件事情了。
這其中的潛在利益,能讓一大批人為之瘋狂。說的隱晦點,幾乎是擁立之功了。
老實說,經過了劉表時期後,他壯年時候的雄心早就淡了。對于仕途上也沒了什麼野心,現在他的想法無非是如何延續宗族而已。
蒯家勢力這麼大,想要穩定下來可不易。不進則退啊。
但這其中貓膩…。沉吟了小會兒,蒯越決斷道「先去跟各大家通一下消息,告訴他們,是該到決斷的時候了。」
各大家指的是襄陽的舊宗族勢力,與官員勢力。在如今劉備剛入主襄陽,對待他們這些勢力的態度還不太明確的時候,他們的抱做一團,加上現在蔡家勢力大幅縮水,幾乎是人人喊打的時候,蒯家也就隱隱的成了他們中的頭兒。
這是幸,同樣也是不幸。幸的是,這股勢力,不管是在野還是在朝,都是能掀起巨大波浪,影響劉備統治的龐然大物。能統領這樣一股子勢力,當然是幸運。但這也同樣是不幸。
就像是在走鋼絲,如果走錯一步,那就是萬劫不復啊。
但如果,把劉正推上前台,這股宗族勢力就可以延續,並且不會遭忌憚。而現在。是該決斷的時候了。
「諾。」僕人當然不知道蒯越想的是如何深奧,應聲後就轉身走了出去。
「來人,在庫房里看看,還有什麼名貴的藥材。老爺我有用。」僕人走出後一小會兒,蒯越這才開口對著門外道。
「能拿得出手的還有一顆兩百年的野山參,只是那是少爺們千方百計的尋來,給兩位老爺補身子用的。」門外響起了一個微微有些蒼老的聲音。
「包好。」蒯越不為所動,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