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是美女的容顏,短時間內是感覺不到任何的流逝的。
自從張雲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之後。劉正的生活就回到了平靜無波的狀態。偶爾駕車橫行鬧事,偶爾白日宣婬。
反正怎麼爽快怎麼過。
不過這種逍遙日子恐怕不太久遠咯。
一切都是因為劉備對南面四郡發出了楚王令,命令太武陵太守金旋、長沙太守韓玄、桂陽太守趙範、零陵太守劉度前來襄陽覲見。
卻沒有哪怕一個人撇下城池前來的。
楚王的位置都沒坐熱,就有四個小螞蟻想要挑釁他的威嚴。
劉備很惱火,後果很嚴重。
這劉正的日子自然就不太好過,原因自然是劉正身上掛著的將軍職位,這個職位本來是因為劉備的承諾,因為當初劉正就是佩戴者劉表的鎮南大將軍印信出使東吳的。
說白了就是應個景。其實封鎮東,鎮西,鎮北都行,或者左右前後將軍也行。
但偏偏這個鎮南。
南面四郡,武陵,零陵,桂陽,長沙,就是在鎮南將軍的轄區之內,出現叛亂,劉正就有責任平叛。
劉備或明或暗已經不止一次的要劉正盡快開府建制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劉正行駛鎮南將軍的職責。
也不止一次的暗示,軍中的大將任他選擇,謀臣任他指定。反正你這個鎮南將軍趕快給老子干活。
昌邑候府內,劉正從溫軟的被窩里爬了起來,頭昏腦脹的甩了甩頭,清醒了一會兒後,有氣無力的叫道︰「來人。」
離床榻不遠的地方,幾個美貌侍女听見劉正的叫聲,在片刻之內,就趕了過來。
「先去準備熱水。」昨晚又是一個瘋狂的夜晚,現在劉正只感覺全身粘糊糊的,盡管伴隨著女人的體香,但卻很刺鼻。怪難受的。
「侯爺稍等,水馬上就來。」侍女中,一個地位高些的侍女張嘴道。隨後,又對著身後的一人眼色示意。後者會意,稍微的向著劉正福了福,就退了下去。
最近,幾乎是每天,劉正都是如此,負責守夜的侍女早就準備妥當了。
少一時,一個個都是年不過二十的貌美侍女提著一桶桶的熱水,在臥房內忙乎著。
見此,劉正也翻起被子,走下了床。身上自然什麼也沒穿,不過他現在對這點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
要知道,即使是他與夫人們行房,這些侍女也得照樣的在距離床榻不遠的地方守著的。隨時隨地的準備伺候人。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中方古代的貴族生活,比之西方的更加舒適與。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劉正走下床後,床榻上的被子並沒有因此塌陷下來,從被子下邊傳出一聲慵懶的聲音。
「今個兒有事,你們睡。」還早呢,外邊的太陽肯定是高高掛起了。心下一撇嘴,劉正回頭笑了笑,道。
「嗯。」由于捂著被子,回答的聲音听得並不真確,不過卻更顯得可愛迷人。
也不起來服侍一下。臉上雖然笑著,但是劉正心下卻是有些不爽的。這不是多說妾室一定會比老爺先爬起的嗎?
放他身上可就真的顛倒了過來。
臉上帶著些許的不爽,劉正在侍女的擁裹下,走到了屏風後邊。那邊正立著一只冒著熱氣的浴桶。
大小適中,整個人剛好可以在里邊舒展身子。
「熱了。」輕輕的探了一下水溫,劉正皺眉道。
「加水。」在這座府里,劉正永遠都會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先前那個領頭的侍女,對著旁邊的侍女輕聲道。
倒下去一桶冷水後,劉正再次探了探,這才滿意的把整個人沉入木桶中。
每天洗兩次熱水澡可是享受啊。尤其是在一雙雙溫潤的小手幫著洗的時候。
冷熱適中的水溫。冒著白色熱氣的曖昧環境,更重要的是一個個苗條的侍女。這就是所謂的溫柔鄉。
忍受不住誘惑,從而每次都要花費不短的時間在浴桶里磨蹭的劉正心中感嘆了一句。
溫柔鄉,最是消人的雄心,但是話反過來,真能呆在女子營造出來的溫柔鄉中,誰會管什麼雄心啊。
男兒志在四方,狗屁。
人生能如此,不復遺憾也。
但是今天顯然不能在消磨了。在侍女們詫異的眼神中,劉正只呆了少許時間,就命她們擦拭一下,穿上了衣服走了出去。
「後院那人?是誰在照顧?」劉正回身對著身後的那個領頭的侍女道。
「奴婢不知。」這侍女被問得一愣,臉蛋一白,惶恐的道。
美貌是美貌了,但就是這點不好。
「叫陳萃過來。」劉正打發道,陳萃目前是府內最高等級的侍女,幫著以薇姿為首的婦人打理府內事物。應該曉得。
「是。」被問話的侍女松了口氣,趕緊福了福,親自去找了。
劉正就這麼站著等了一會兒,才見離去的侍女領著陳萃走了過來。
「侯爺。」還是老樣子,一板一眼的,時時都招顯出對劉正的恭敬,但是比一般人多了一份沉穩。
人是不怎麼漂亮,但絕對可靠。
這也是劉正願意讓她幫襯著管理府內事物的原因。
「後邊的那個先生是誰在照顧?」劉正問道。
「是奴婢親自過問的。」陳萃答道。
眉頭一挑,劉正還真有些意外,滿寵的生活起居,居然是陳萃自己過問的。能從自己對滿寵的態度中嗅出滿寵的重要性。
這個長相平常的女子,還真是一個內管家的絕佳人選。
「這些日子他過得如何?有沒有對著天破口大罵本侯?」劉正問了個古怪的問題,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按照他所想,被關在一個小黑屋內,沒人跟他說話,也沒有什麼書籍供他消遣。更沒有女人。
他就應該對著老天罵娘。
「身子還好,只是精神委頓。」劉正古怪的問題,讓陳萃古板的面容上現出了一絲笑意,這位侯爺即使現在富貴無比,也改不了這些脾氣。每次看到他或古怪或放蕩形骸的作風,都能讓她感到些許輕松。
陳萃愉悅的笑著,「不過,並沒有辱罵侯爺。」
「沒罵本侯啊?」劉正伸手模了模下巴,皺著眉頭不滿意道,按照他的意思,沒有關到罵娘,就是程度不夠。
也就是鐵棒還是鐵棒,還沒有磨成針。
不過沒時間跟他磨蹭了,就算沒罵娘,就算是精神委頓也成啊。
滿寵,這個曹魏的俘虜就是劉正瞄準的第一個幕僚,這家伙有大才,歷史上是做到三公的大人物,有這麼個人做幕僚,簡直就是作弊利器。
髒活累活都讓他干,自己這個上司只要坐著分功勞就成了。只是這脾氣確實不太好。而且對曹操也太忠心了。
不過劉正心中早就有了計較,從把這廝關在後院開始,就有磨這塊石頭的意思了。
想著,劉正看了看天色,嗯,快到中午了。隨即張口道︰「他用膳了沒有?」他府上的規矩,一天得吃三頓。
就算是滿寵以前吃慣了倆頓也不成。
「沒呢。」陳萃的表情還是那麼古板,沒有半點剛才愉悅笑著的痕跡。
「那準備兩份飯菜。」說著,劉正想了想,道︰「酒也預備一些。」似乎,自己還強制性的對滿寵戒了酒。
「是。」陳萃應聲道,剛想轉身下去準備的時候,劉正卻又叫住了她,「等等,他有沒有需求?」
劉正險些忘記了最重要的一個情報。
「需求?」陳萃轉過身來疑惑道。
「就是女人。」劉正白了一眼道,這件事到是他允許的。曾經下了命令,滿寵要是有這方面的追求,就盡量滿足。
「沒有。」陳萃臉上飄出兩朵紅雲,暗碎這侯爺說話不明不白。想著自己剛才還傻傻的問了一句,陳萃只覺得臉上似發燒般。
「哦,去。」劉正點頭道,看來滿寵這廝還挺斯文的。不是斯文敗類的那種。
打發了陳萃之後,劉正這才抬腳走朝著後院走去。
門是半舊不新的,整體還湊合,顯眼的只是門上掛看一道銅鎖。听礙眼的。
滿寵被關在那里大約有半個來月了。看了眼他只來過一次的房門,劉正才對著旁邊的兩個守衛道︰「開門。」
「諾。」應聲中,守衛從腰間模索出一把鑰匙來,指著鎖擺弄了一陣,才打開了房門。
雖然劉正下令了下人們不得跟滿寵說話,但是並不意味著不讓下人們進來打掃一下。因此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並沒有異樣的味道。
外邊的動靜,其實滿寵早就听到了,不過他不認為是誰來看他了。頂多是到了送飯的時間。每天這個時辰都是滿寵既期待又無奈的時刻。
期待的是可以吃飯了,不是因為可以填飽肚子,而是因為可以打發時間了。因此滿寵吃飯所耗費的時間都在拉長,盡量的細嚼慢咽。
無奈的是因為每每這個時候,都是他開口打招呼,但是回答他的是一聲聲的沉默。
這該死的地方。沒有對這天空對劉正破口大罵,但不代表滿寵心里不怨恨劉正。要殺要刮他也認了,為什麼要把他關在這個地方。
哪怕是給他一都成啊。
從開始的不以為然,到現下的幾近絕望。這個過程簡直是非人的折磨。
但是今天的情況,卻讓他錯愕不已。
「伯寧覺得如何?本侯的款待還算豪爽?」一句話,不怎麼討人喜的一句話,卻讓滿寵有種喜極而泣的沖動。
睜著一雙微紅的雙眼,滿寵迫不及待道︰「劉正,你殺了我。」
這句話,還算是在劉正的意料之中,在這種地反呆了這麼久,恐怕是個人都會想到死。但是話又說回來,死可並不是一定要他人殺死的。自裁也是個辦法。
比如說拉出腰帶,懸個粱什麼的。
但是現在看來,滿寵對自裁似乎不怎麼樂意。
劉正愉悅的笑著,想到了劉盾對他說的一些情況,這廝在曹營被破的時候是準備自殺的,但卻被人給干擾了。沒死成。
滿寵這個人絕對不怕死,但曾經毫不猶豫的自殺過一次的他,讓他現在再自殺一次,他心里有些遲疑也是應該的。
但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叫劉正殺他,還是證明滿寵這個人還是一個不怕死,講氣節的家伙。
今天劉正是來招攬的,不是來吵架的,自然不會揭穿滿寵心中的痛。
「死?為何伯寧如此喪氣?」房間了只有一張木案,而滿寵就坐在那里,劉正笑了笑,坐在了案的另一邊,直視著滿寵微紅顯得頹廢不已的眼楮,笑呵呵道。
劉正略帶著調侃的語氣,也讓滿寵的焦躁微微的收斂了下,他也是聰明人,早就想到了劉正會這麼費神的折騰他,肯定不是為了殺他的。
「襄陽兵敗,滿寵有愧于曹公,早就該死了。」只兩句話,滿寵的精神氣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有了當初的那種指點江山的氣概。
談笑著,道。
「嗯,在曹操的心中,伯寧恐怕確實是死了。」劉正笑了笑,道。
「怎麼說?」滿寵听出了弦外之音,皺著眉頭道。
「本侯已經上報大王,請他為伯寧兄蓋了一座大墓,並且給伯寧兄定了謚號,約忠。這會兒,消息恐怕早就到了曹操的案上了。伯寧兄不是死了是什麼?」劉正笑呵呵的道。這件事情,是他早就準備好了的。
而且還不止如此。
「對了,伯寧兄在這邊享樂的時候,本侯兄長劉備已經貴為楚王了,而本侯則是封于昌邑。伯寧兄是昌邑人?本侯祖上曾經封為昌邑王,說起來咱們倆也算是半個同鄉呢。」劉正笑呵呵的道,渾然不在意一連串的消息會兒給滿寵造成什麼樣的沖擊。
自己明明好端端的在這兒坐著,卻連墓地都被人蓋好了。而且蓋棺定論,定下了謚號。這種事情夠離譜了。
但是這一切還沒有劉正下一句給滿寵的沖擊來得大。
劉正封不封侯另當別論,但劉備居然是楚侯了?難道是曹公依漢帝口封的?不對不對,曹公現下與劉備仇深似海,矛盾又是不可化解的。根本不可能封劉備為王。
那就是自封的。根基不穩,東邊還有個東吳在,要是有個散失,失了荊州,就算劉備再次亡命天涯,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接受他了。相當于死路一條。
現下,絕對不是合適的時機,劉備這廝似乎被勝利沖昏了頭腦。
只是一瞬間,滿寵就憑借著劉正提供的一點信息,下了定論。這事兒劉備如果不肯誰都奈何不了他。只有劉備肯,他才會稱王。
「難道以你軍師將軍的眼光也看不穿這茫茫前路嗎?稱王哼,一個不好,劉備就完了。」滿寵冷哼了一聲,譏諷道。
「呵呵,本侯兄長會不會完,似乎現下不關伯寧的事,還是想想看伯寧你自己。現下本侯是不會放了伯寧回北邊的,或許會過個十幾年再。想想看,到時候,伯寧的妻子帶著兒子改嫁了,妾被成了別人軟床的被褥,多麼淒涼啊。」劉正不為所動,呵呵的笑著,最後還順便的提了提道︰「本侯現下已經不是軍師將軍了,而是鎮南將軍。」
前一段的長話連篇不過是幌子,後一句才是正菜。
你滿寵在這里住著不過一晃眼的時候,我劉正都已經從軍師將軍變成了昌邑侯,鎮南將軍,劉備也稱王了。
你妻子在短時間內改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想,哥們。
劉正就是這麼個意思。
擊潰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最簡單的就算從**上邊著手,威脅,用刑等等,但顯然,滿寵不是這樣的小手段就可以打敗的。
既然**不行,那就只得在精神上著手了。小黑屋只是前哨,讓滿寵想一想時過境遷的可怕才是正菜,一轉眼,可能他的妻子就改嫁了,再一轉眼,他可能就要老死在這里了。
劉正給滿寵畫了一個噩夢般的未來。
滿寵默然無語,只是微微抖動著的身軀卻出賣了他,到底還年輕,沒有到達處變不驚的地步。
劉正心中暗笑著,臉上卻正色道︰「伯寧以為如何?」
「你想讓我降了劉備?」忽然身子也不抖了,滿寵冷冷的道。
「是啊,是讓你降了大王。但是並不是滿寵啊,滿寵已經死了,墓都在襄陽城外了。而你呢,你現在是個無名之輩。」劉正繼續正色道。
心中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說服滿寵。有了前邊的鋪墊,想來滿寵的心里防御能力已經極為脆弱了,再加上現在劉正的這一番說辭。不怕滿寵不動心。
世人不是為名就是為利。而滿寵這個名字得到了忠義之名,「戰死」在了襄陽。也就是說現下的滿寵,已經對身上的這個名字已經可有可無了。
要他從另一個身份投降劉備,一定行的。劉正心中暗自為自己打了打氣。弄到最後,還是劉正自己稍微的有點擔心會出現意外,畢竟他面對的是滿寵啊,就算是計劃再怎麼詳細,再怎麼有效,但難保不會出現紕漏啊。
你就從了……。劉正的心中不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