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論推著一眾鐵甲兵出去之後,院子內,就只剩下了王九等侍衛,以及趙範。
臉上掛著些許散漫的笑容,王九對著那個將軍道︰「下去,從今以後,你們的太守,由我們來保護了。放心,不會出現像今天一樣的事情的。」
這是一句諷刺,毫無疑問的諷刺。不過干下以十一人挾持一郡太守的王九,卻是有資格說出這番話的。
「你。」將軍一瞬間惱羞成怒,血液狂涌上門面容,連腰間的佩劍都因為一瞬間的怒火,而抽出了半截。
「下去。」眼皮狂跳,趙範的臉色極為難看的吼道。
「諾。」將軍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終化為一片鐵青,屈辱的應聲道。
「走。」將軍打了個手勢,一眾鐵甲軍如流水般的走出了院子。
院子內,剩下了一個趙範,還有那個通風報信的下人,那下人至此都還不敢相信,本來力量對比嚴重傾斜的圍剿結束了?
赫赫有名的桂陽鐵甲軍,就這麼在數百人的面前,眼看著這十一個人劫持了太守?
看著已經還劍入鞘的王九眾人等人,這下人只覺得心中寒氣沖天,何止是凶神惡煞啊。簡直是修羅啊。
「敢問這位大人姓名?在昌邑侯帳居何職?」架在脖子上的劍被王九抽回後,趙範心頭松了一口氣,面部哆嗦了下,換了張帶著些許獻媚的笑容,恭敬的問道。
「王九。君侯坐下國尉。」王九笑著道。「剛才真是失禮了。還請太守大人見諒。」
「不敢不敢。」趙範擺了擺手道。蹉跎了一會兒,趙範又道︰「這次的兵戎是我立場不堅定所致。如果昌邑侯問起,還請多多的傳達我悔悟之情。」
「嗯。」王九不置可否的應了聲。
「去準備客房,與幾位大人居住。」趙範見此尷尬的笑了笑,忽然又對著旁邊還在哆嗦的下人的喝道。
「不必了。從今以後,我在太守大人的房內居住。」王九笑著拒絕道。
房內居住。趙範臉上的皮肉再也忍不住,一抖一抖的。臉色難看之極。
有種想要掐死這個魯莽匹夫的沖動。我與夫人行房,你也在房內候著?不管心中多麼的想要掐死王九,但趙範知道這次他栽了。只是悲哀的卻是,動手的還不是劉正,身為堂堂太守,居然被劉正手下的一個小小國尉給挾持了。
說出去是會貽笑大方的。想當年夏侯惇也是深在大軍之中,有城池之利,被一個刺客挾持。為一時笑談。
我居然也步他後塵了。
趙論的動作也快,當王九與趙範相對無語的時候,他已經安排還了家里人,帶來了此行人中剩余的四十個侍衛。
「王大人,家中的老小都已經通知了。隨時可以啟程」趙論笑著道。王九點頭,慎重道︰「一路小心,千萬別被長沙太守的人馬給劫了。」
從桂陽到江陵,長沙是必經之路。
「我會小心。」趙範道,隨即,又對著臉色難看的趙範瞥了眼,皮笑肉不笑道︰「大哥,諸位嫂子與佷兒,我就帶走了。」
「等等,我要與夫人說幾句話。」趙範突然對趙論道。
一愣,趙論把目光轉向王九。
「也是人之常情。」王九思量了下,抬頭道。
「謝王大人。」趙範對著王九抱了抱拳。
「抽出八人跟我來,剩下的自己在這太守府內轉悠一下,自己找隱蔽的地點守著。」王九環視了眼五十余位弟兄,下了命令之後,笑容大盛,「劫持太守,只是成功了一半而已。接下來,如果我們能夠挾持趙範,指揮桂陽大軍橫插長沙背部,攪亂荊南局勢,才是大功一件,要謹慎。」
「哈哈。王哥放心,哥兒幾個一定牢牢盯著這太守,絕不會讓他給跑了。」王九說的委婉,並沒有點名要嚴加死守著趙範,但其余人卻沒那種顧忌。哈哈大笑著道。
對趙範那一臉難看的表情,似乎是沒看見。
「帶路。」王九道。
從院子走出後,繞了些許的路,才道了門口附近,那里有幾個女眷摟著半大不小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站著。
門外也已經準備了幾輛馬車,確實如趙論說的一樣,隨時可以出發。
做弟弟的抄起哥哥的底,這樣的痛快迅速。趙範臉上的表情自然精彩。
「嫂子,二哥有話跟你說。」在前邊走著的趙論,對著臉上還掛著淚痕的陳氏道。
看著陳氏含淚的憐人模樣,趙範心中道了聲紅顏禍水。要不是為了此人,我哪有膽子與劉備叫板啊。
心下嘆了口氣,趙範上前,對著陳氏道︰「跟我來。」
陳氏緊緊的點了點頭,忐忑的看了眼王九等人,緊跟著趙範的腳步沒走到了離著眾人稍微有些遠的地方。
「三叔要把我們帶到襄陽去,爺。這是怎麼了。」陳氏一個弱女子,對待趙範的暴力沒有絲毫反抗心里的怯弱個性,對于突然發生的變故,是多麼的不知所措是可想而知的。
她不明白前一刻,她還在嫂子樊氏的身邊,與樊氏一起談心,樊氏安慰著她,而下一刻,趙論興沖沖的闖了進來,說是要帶她去襄陽。
「先別問,這些事情解釋不清楚。你只要知道,我的命,還有你的命,你那幾個兒子的命,都靠你了。」趙範滿心的不耐煩,但是現在這夫人卻是關鍵,又不得不耐心的解釋著。
「什麼?」陳氏嚇著了,趙範說的如此嚴重,這不等家人的命靠她了嗎。
陳氏的反應讓趙範很頭疼,無奈道︰「現在我的命已經由不得我了,是由北邊的昌邑侯劉正,他要我們死,我們就得死。」
說著,趙範看了看四下,才貼著耳朵,對著更加怕了的陳氏道︰「听著,去襄陽的時候,你一定會見到昌邑侯,那是個風流種,在路上你找機會與樊氏說,就算是劉正,劉正的一切要求都答應,就算是需要你與樊氏的身體。記住了。」
在趙範的心里,他沒想到要指揮大軍干一票,來將功贖罪,而是怎麼樣獻上妻子嫂子,討劉正歡心。而得以保住性命。
什麼?樊氏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