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楮霜冷哼一聲,繼續朝劉正走去。成都就這麼大,大家又都是官宦子女。楮霜對董允也不陌生。半點顧及也缺缺。
董允橫身向前,卻是攔在了路上。
「董允你休要多管閑事。」楮霜俏臉含煞,怒喝道。
「你。」是人就有火氣,現下的董允也才二十歲,被一個小女子當場怒喝,臉皮往哪里掛?
「路遇不平事,人人可管。」聞言頓時豎起眉頭,譏諷道︰「怎麼?難道你楮家大小姐霸道到連人心中的正義也想要抹殺嗎?」
高度啊,真是高度。居然能把事情說成了伸張正義這種層面上,高,真高。劉正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重大的地震了。只覺得有趣。
「什麼路遇不平,你這是暗指我是歹人強盜嗎?」楮霜本來就被氣得通紅的小臉蛋更加的紅,紅中還帶青。顫抖的指著劉正,一字一句道︰「此人才是大歹人。不僅目中無人,而且不知廉恥。簡直,簡直就是個敗類。」
「住口。」劉遁總算趕到,聞言心神差點為之失手,想也不想的怒喝道。又趕緊的對著劉正一禮,「還請先生暫避,此事我來處理。」
「我又沒說錯,劉遁凶什麼凶啊。」楮霜顯然不怕劉遁,小手繼續指著劉正,眼圈里還含著委屈的淚花,吼道。
「我讓你住口听見沒有。」森寒著臉頰,劉遁凶焰四射道。大有一言不合,即拔劍相向的氣概。
「你,劉遁你。」楮霜這才反應過來今天劉遁的不同,又是結結巴巴的,又是淚如雨下的道。
見楮霜服軟,劉遁還是冷峻著一張臉,但是心下卻是松了口氣,轉過身來,地聲對著劉正道︰「先生。」
劉正伸手阻止了劉遁,抬起頭來,冷漠的看著楮霜,道︰「被人罵了幾句,要是就這麼走了。我的臉面往哪放?我到是想听听看,我為何目中無人,為何不知廉恥,為何是個敗類?」
聲音不大,但是自然而然的蘊含著一些威煞。那是常年領軍,久居上位的威嚴。
同時也清楚的表明了劉正的心情,不爽,非常的不爽。是個人被罵成目中無人,不知廉恥,外加敗類。他肯定就會不爽。
尤其是劉正,做了這麼些年的漢室宗親,還是頭一次被人罵得如此徹底。焉能心平?就算對面的是個小美女,只要她不能說道出個事實來。劉正就敢當場上去,了她。
日她娘。
「對啊,對啊。我也想知道,為何霜姑娘會大罵這位兄台為敗類。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當場說明,才好解開這個誤會嘛。」不知什麼時候,劉正這邊的四周集聚了無數的人,其中就有黃昭。他淡笑著道。
「怎麼回事啊?劉遁為什麼幫那個狂生?」貴女們有些看不明白了。怨憤道。
「過去幫忙,一定要教訓教訓那狂生才行。」有人忍不住了。
「站住。」吳莧俏臉煞白的輕喝一聲,完後,神色哀求的掃了眼四下的貴女們,道︰「各位姐妹們消停會兒,這事兒最好交給長公子處理了,那人我們得罪不起的。」
「得罪不起?吳姐姐是說笑?這成都內,有什麼人是我們得罪不起的?」這話絕對不差,在場的貴女們的家世幾乎等于整個成都半數的權貴勢力。
除了劉家之外,誰得罪不起啊。
「鎮南將軍,昌邑侯劉正。」眼看四周的姐妹們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大有一起上去胖揍劉正的架勢,吳莧咬了咬蒼白的嘴唇,低聲道。
「什麼?」貴女們驚叫一聲,目光相對,集體啞火。
「但是,但是這場文會是為了姐姐挑選夫婿的,鎮南將軍怎麼會在此?」有人吃吃的問道。
「是我央求各個請來的。」吳莧幾乎快哭出來了。一半是因為擔心劉正發火,讓楮霜陷入絕境。一半是因為擔心吳家會受到什麼牽連。要知道,現在的劉正不管從什麼角度出發,在劉璋心中的地位絕對是夠高。
劉正的怒火,吳家還承受不起。
黃昭的話中,盡是打著和事老的意思,但其中的惡毒,只要他是個聰明人就能听得明白。
簡直是要來個當場對陣,向眾人宣布劉正的不知廉恥,目中無人。還有敗類是怎麼來的。
「不知死活。」心中大罵了一句,劉遁臉森然,橫眼掃射,如劍般鋒利。但是要想對質的不僅是黃昭,還有劉正。他可以不顧黃昭,但卻不可以不顧劉正。劉遁把目光轉向楮霜,冷冷道︰「說,但是記得,污蔑他人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劉遁似有深意的一瞥,讓黃昭深深的打了個寒顫,劉遁的這麼個表情,讓黃昭突然想起了來時,劉遁對劉正的禮遇,現在又這麼偏袒劉正。心下大是後悔。
真是該死,出手太早了。也太露骨了。應該更隱秘些,遲一些的。
「哼,說就說。」劉遁冷然的表情卻是激起了楮霜的傲氣,賭氣的叫了一聲後,指著劉正道︰「此人在剛才交了白卷。是不是目中無人?而且擱著侍女對吳姐姐說自己才學淺薄,想不出什麼絕妙的詩詞來。這是在無故蔑視吳姐姐。這難道不是不知廉恥嗎?」
「就算是我真的蔑視吳家小姐,那也該稱之為狂傲。什麼時候能扯上不知廉恥了?還有敗類這詞兒。跟此時有何關系?何況,我真的半點文墨也不懂。」劉正一听就明白了。感情是那張白紙惹的禍。但是,正是劉正認為這應該不是問題啊,他媽媽的老子是被強扯進來的,又不是真的想要來此一人芳澤的。就算是交白卷。只要你吳莧不說,誰能知道呢?
現在說出口了,反倒是真鬧出了笑話。
「哈。半點文墨也不懂你參加什麼文會啊?」黃昭身邊的鄭姚緊跟了一句。
「哈哈哈。」這笑話也確實夠好笑的,引得四周的人放聲大笑,一個個眼露譏諷的看著劉正。
原以為是個勁敵,卻沒想到是個草包。此人根本構不成什麼危險。有機會一人芳澤的果然還是我啊。無數人的心中都是轉悠著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