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沒有劉備的那種城府。臉上的那點動搖立刻被許靖給察覺到了。他立刻大聲道︰「主公,我知道這或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但我確確實實的是在為益州擔憂啊。此事不可不防。還請主公早做安排,命心月復將軍領兵前往劍閣坐鎮才是。」
這一點動搖許靖看出來了。黃權二人也是看的明白,不過他們是目瞪口呆,還在發呆劉璋變臉為什麼如此的快,才被許靖搶先。
而听完許靖的這句話之後,劉璋臉上的動搖更加的大了。皺著眉頭一副苦思的模樣。
「主公不可啊。劉將軍佣兵在外,要是主公派兵堵了他的後路,擺出一副不信任的模樣,必定會讓劉將軍心寒啊。指不定就真的與張魯勾結啊。」黃權大驚失色道。心下暗自叫苦,主公啊主公,常事是可以優柔寡斷,猶豫不決一番,但此事卻萬萬不可啊。由于有許靖在,黃權也不敢造次,稱呼劉正為將軍。
鄭度的反應稍慢,但在黃權說完之後,也是連連勸說。
許靖見自己的好事被打斷,心中很不滿,開始的時候打算給黃權等人好臉色的想法也沒了。冷著一張臉,道︰「二位先生不曾听聞防人之心不可無嗎?把整個益州都堵在劉正的人品上,未免太過孟浪了些?」
話不好听,但絕對有道理啊。比黃權先前的一大堆的理論說辭要犀利的多。因為黃權的一番話都是建立猜測上的,而許靖說的卻是至理名言。防人之心不可無。
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幾乎是說到了劉璋的心坎里邊去了,他以而立之年,就接受了父親留下來的基業。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守護這片基業,傳給兒子。
張魯本是他父親養的一條狗,是割斷益州與中原地區聯系的一條守門犬。
就因為當初,他懷疑張魯有反心,就殺掉了張魯留在成都的母親與族人。結果張魯真的扯了反旗,反客為主,以郡攻州。並且勢力強大。
劉璋宅心仁厚,那是他建立在信任上面之後的,對臣子,對百姓他都是寬仁的,但對敵人,對一些存有反心的,比如說歷史上張松,就是被劉璋給殺了全家。
全家啊。他也是下的了手的。
「先生此言有理。」劉璋看了眼許靖覺得他今天說的話無一不是正理,相比起來,黃權等人把全部都堵在猜測上邊的話,有些劍走偏鋒的味道。
黃權二人沒想到他們的一番智計,一番規勸,居然還沒有許靖這麼一番狗屁不通的話來的有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把劉正給送到了前邊,這會兒又懷疑劉正,會出大事的。
二人心中同時大罵狗屁不通的許靖。
「主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鄭度口直心快,一邊氣得臉色發青,一邊又不得不進諫劉璋。
「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乃帝王之權謀也。且不看古人,那個英明帝王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暗地里防備的比比皆是。反而那些真沒有防備的,卻被人給拉下了帝位,從此淪為階下囚?」與人說歷史,許靖不怕,他冷笑著反駁道。
因此本來被鄭度的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給再次動搖了的劉璋,不免的又動搖了。
黃權大怒,厲聲叫道︰「儒生之言。」隨即,又對劉璋舉拳道︰「主公且不聞儒生誤國?」
「哼,武帝尊儒,才有了大漢殲匈奴,滅三越。儒乃正統,何來誤國之說?」許靖厲聲反駁道。
「主公……。」
「主公……。」
黃權二人是一心為國,而許靖是為一己之私。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不可想讓的。
偏偏這兩方人都是飽讀雜書。口舌皆妙的人。你言我語之下,幾乎半個時辰都沒有分出來個勝負。
不過模式卻似乎已經固定了下來,黃權二人舉例,許靖推翻。許靖舉例,黃權二人反駁。
端是讓劉璋頭疼無比。他沒想到許靖不參與政事的時候,幾乎是一言不發。現在關心起了政事卻是巧舌如簧。讓人不能不听。
半個時辰的時間,不僅讓黃權二人說的口干舌燥,劉璋听的更是頭昏腦脹。
幾乎忍無可忍,劉璋道︰「三位所言都有理。讓孤先想想,想想再說。」
「這。」黃權二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璋就這麼這麼……。
「請主公明斷即可。」許靖到是很痛快,他深知劉璋優柔寡斷,他的勝算很大。知道逼迫劉璋反而不美。說了這句話之後,許靖就告辭離去了。
到是黃權二人雖然謀略高明,智商不低。但反應卻沒許靖快。想要再進諫幾句,劉璋卻不耐煩道︰「二位先生且先下去,孤自有決斷。」
這話,擱在別人身上還沒什麼。還很輕。但是擱在劉璋身上,卻已經是惱羞成怒了。
黃權二人對視了一眼,皆苦澀一笑。對劉璋抱拳一聲,告辭離開了。
一番苦心,比不上許靖的巧舌如簧。二人的郁悶就不提了。
走出書房的後,黃權立刻返回了家中。第二天後,他就听到了劉璋對劍閣增派了兵馬的消息,而且更加畫蛇添足的是,居然給劉正也增加了三五千兵馬,無數糧草。
黃權听完之後幾乎跳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劉璋既懷疑劉正,還給劉正增添兵馬。外人一看就知道明明是提放劉正,卻又要給劉正好處,讓劉正安心。
黃權幾乎對劉璋死心,差事都托了。稱病不出
半個月後,守在霞萌關的劉正就听到了這個消息。只感嘆,盛名之下無虛士。別看劉璋此人在先前的時候,對他籠絡有加,很像個有為明主的樣子,但骨子里,還是個優柔寡斷的家伙。
不過算了,劉正也沒想過給投奔到劉璋手下去吃苦。
不過這事說打不大,說小也不劉正還是召集了龐統他們商量了一下。商量的結果是不加理會。
其間龐統更是大笑道︰「提防的部分暫且不說,這三五千人馬與大堆的糧草,不收白不收。哦。對了。主公還應當上書給劉璋,歌功頌德一番才是最美不過。」
對此,劉正大笑。
事情也就這麼定了下來。又過了半月,幾個將校領著三五千兵馬趕到了霞萌關。
霞萌關的益州兵,增加到了一萬余。這些兵丁,再怎麼訓練也不可能會如同鎮南部的士卒彪悍,劉正不想讓兩軍混為一談。
本來霞萌關的益州守卒並沒有具體的將校帶領,現在增加到了一萬,不得不認命一個將校。
鎮南部的編制不能動,也就是說劉盾魏延二人不能擔任這一萬士卒的統帥。龐統是謀臣,在歷史上他首次統兵就死于流失。蔣琬做過大將軍,但具體戰績沒什麼驕人的地方。
而滿寵是常年在外征戰,得以晉升為大司馬的將才。
劉正在考慮了一會兒之後,選了滿寵作為折沖校尉。領了這一萬益州兵。
因此,霞萌關的守軍已經多達四萬人。與張魯十萬大軍的差距,漸漸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