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催眠並非是讓她睡覺,而是在她腦中植入一個想法。就如那個人讓華妃覺得紅衣女鬼能夠實現她的夢鄉一樣,慕容甜想讓她安靜地睡過去,忘了一切。
這一種催眠同心理上的催眠並不一樣,因為絕大部分法術都有反作用。
能量足夠的時候,一些小咒語沒有問題。如果需要的能力過多,而不轉嫁到其他東西上,就容易反噬,對自己和施法的對象造成創傷。
在短期內被催眠的兩次,她的腦子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了。
況且……慕容甜對巫蠱之術並不熟悉。
「慕容甜,一切都準備好了,你現在要不先休息一下,晚上再起來。」小太監站在她旁邊,「保證今晚入夢之後,他以後每天都會按時送東西來。慕容甜,我知道那個小子,他膽子又小,虧心事也做得多。」
慕容甜點了點頭,心思卻不在這個上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好吵,幫我去敲暈了她!」
一號在旁邊的台階上坐下,「這麼敲下去,她會傻的吧。」
「瘋都瘋了,還管她傻不傻啊。」慕容甜揉著太陽穴,「這件事若能好好解決,我想將她弄出去,不要住在這里。」
「為什麼?」
「這哪里還需要為什麼,我被吵得不行。倘若我是一個人住在這里就好了,可惜還有一個小可。若是能想個辦法,讓小可也出去就好了。」她皺著眉,「在這里也是受我牽累。」
有人照顧,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慕容甜有鬼來幫忙就好了,小可總是一個負擔。
再加上一號不知道怎麼樣將小可的記憶抹掉的,慕容甜就更是覺得恐怖了。
回屋里睡了一會兒,覺得還沒多久,便被十七號鬧醒。
慕容甜不滿地起身,「干什麼,我說過不要隨便進來的。難道我睡過頭了?」
十七號神色十分古怪,「不是,但是你的宮女小可有問題。」
她一下坐了起來,「什麼問題?」
五號示意她起身,去開窗戶。
慕容甜便跟著過去,悄悄將窗戶打開一道縫隙。
「小可這幾天,每天睡得很早,也都沒有出來過。但是今天晚上,小太監說外面有鬼傳話來,有人到冷宮來了,我和小太監幾個一直注意著。」
十七號話聲冷靜。
「後來就看到你的宮女小可,先進來看了看,見你睡得很熟,就一直在外面等著。」
十七號跟她一起往外看著,繼續說,「那個人會功夫,來了之後,小可就在跟他說著什麼,現在已經說了一會兒了。不過你別擔心,有幾個姐姐們在他們旁邊,都听著在,等會兒就知道他們談的內容了。等這個人走了之後,小太監會跟上去,看看他是什麼人。」
慕容甜听到這個人會功夫,便一句話也不說。
即使隔得很遠,也難保這個時代的人不會听力異常好。
看著小可點了點頭後,那個人便走了,小可謹慎地四處看了看,才慢慢進屋。
沒一刻,小太監趕忙進來,「慕容甜姑娘快去睡好,這個小可很謹慎,她正往這邊來。」
真是什麼人都不可靠,慕容甜無語地躺回去。
听到門打開的聲音,和幾聲靠近的腳步聲,慕容甜保持著平穩地呼吸聲,一動不動。
過了片刻,才听到關門聲,知道小可出去了。
「慕容甜,起來了吧,剛才我跟了過去,她已經回去睡了。」十七號喊了喊她。
慕容甜坐起身來,「剛才是什麼人?」
小太監說,「是什麼人,我還真不知道,反正沒有怎麼見過。似乎不是宮里人……不過,也難說。」
「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跟我有關嗎?」
小太監急忙說,「慕容甜姑娘,你一定要異常小心。這個小可看起來什麼都怕,又事事听你的,但她剛才將所有關于你的事情都告訴了那個人,包括你的重重怪舉。比如有時會听到你像有點瘋了一樣自言自語,甚至連今天只送了一次吃的,里面有些什麼東西都詳細說了。」
慕容甜听得一陣心涼,藏身暗處的怎麼這麼多,人和鬼都有。
那麼關注她嗎,就連吃的什麼都要查探清楚?
「她說得最多的,就是今天的事情!」小太監語氣凝重,「那人來的時候,就警告了她,不要隨便就發訊息。小可就重點說了今天好像有問題,說這屋子不敢住了。
說是今天她好像看見了鬼,又好像夢見了死去的聖德皇後」
慕容甜冷笑一聲,「看來今天的事情在她的腦子里面真的是混淆了!」
小太監說,「慕容甜姑娘,你先听我說完。不過她跟那個人的談話間,那個人說皇帝不會動你,要想一個辦法才是,至少要皇帝將你禁足,不許你出去。」
「皇帝……」慕容甜眼楮一眯,站起身來,一手扶著桌子,「這個人真是奇怪,為什麼他希望皇帝將我禁足呢。」
「那人還問了,你在這里有沒有跟什麼人接觸過,或者悄悄傳過什麼出去,又有沒有跟她說到什麼關于白家的話。小可倒還老實,說你只是性情有些變了,其他方面沒有任何異樣。不過,她提到了黑貓。」
十七號插話說,「黑貓現在沒見著了,再說一只貓,有必要提嗎?」
小太監道︰「不過她有提到過,說慕容甜總是提起一只黑貓,她還試圖跟那個貓說話呢。」
「小可!真好,真是貼心的宮女!」慕容甜面色冷冷,「這事只怕十有八九跟皇帝有關。」
小太監訝然道︰「這話如何說?皇上若要盯著你,派人時時刻刻盯住就行了。」
慕容甜嗤笑了一聲,「一個人在被時刻盯著的時候,只要不是個傻子,都不會有什麼明顯的異動。但是身在冷宮,周圍只有一個貼身宮女,還是自己娘家帶進宮的宮女,異動的可能性就大了。」
十七號坐在桌子上點頭,說道「有道理,尤其專門問道關于白家的。听說皇帝最近一直在清掃白家的余孽。」
「我就是最大的余孽,他怎麼不清掃了?」慕容甜冷笑著,「原來他只是放長線,將我當誘餌,想釣魚啊。可惜我什麼都不知道,令他是失望了。」
「慕容甜,你這樣說也不完全對,如果是皇帝,那為什麼那人還想要皇帝禁足你啊?
若真的是皇上的話,這事兒他不需要吩咐小可的,皇上直接一句話就夠了。
你也別多想,等會兒我們就知道,那個人是往哪里去了。不過現下是,她將今天吃的什麼都盡數說了出去,這就大大不好了。」
慕容甜無所謂道︰「怎麼不好,這件事情跟我又沒有關系。頂多是懲罰一下送飯來的那個什麼家伙。」
小太監嘆了口氣,「我是說,今天的準備白做了。慕容甜,今日不用做法,那小子活不了多久。」
慕容甜也跟著想了過來,如果是皇帝,他一定會覺得奇怪,為什麼這個太監要將送入冷宮的伙食換了。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他是白家的同黨。
這個可憐的太監一定會被嚴刑逼供,但他又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那人還說要小可在你住所四處翻一翻,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至于什麼東西,就沒說了。」小太監補充道。
慕容甜細細一想,覺得自己這里也沒有什麼不能讓人見到的東西。
突然想到什麼,她道︰「難道是我從鳳儀宮里面拿出來的桃木劍,這玩意兒在不懂法術的人手里也就是個廢物,在我手上還算有點用。」
想來想去她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了。
慕容甜說道,「十七號,幫我去看看華妃的情況,她怎麼這麼半天沒動靜。」
「我也去。」小太監想要跟著過去。
她對小太監跟十七號說道︰「你們兩個等會兒盯著小可,現在她才是我最不放心的。」
躡手躡腳到華妃的這邊,忽然听到里面有動靜。
有一個少年聲音,異常冷冽,在逼問著什麼。
「是慕容甜將她拖到這里?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有一個聲音輕輕的聲音還在發顫,「我……我不太清楚……慕容甜說她會瘋的,但是慕容甜救了她,那個紅衣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紅衣有沒有吸收掉華妃的精元?」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慕容甜將門推開,看到一個黑衣少年,用手掐著葉如晨的脖子,輕而易舉將她舉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