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皇上前幾天才令畫師畫好的山水圖嗎?」
夜非羽目光沉了沉,一旁的小安搭了話「娘娘在背面作了畫」
背面作畫?
她什麼時候會畫畫了?
當趙公公將畫軸翻轉過來時,所有人目光瞬間直了,夜非羽也不例外。
兩幅畫上各畫著一男一女,正是帝王和皇後。
畫像格外逼真,色彩鮮明,人物背後的白玉蘭用作背景卻不顯突兀,為人物更顯一分飄逸之感,畫藝精湛,巧奪天工,就算是宮廷御用畫師都不可能畫得如此完美。
只是畫像上的人物動作有些奇怪,右手和左手是分別揚起的。
夜非羽狹長的鳳眸閃了閃,沉聲道「將兩幅畫合在一起」
趙公公依言,兩幅畫對齊後,兩只揚起的手竟是牽著的,縫隙間結合的線條流暢,很難想象這是在兩只畫軸上各自書畫的。
夜非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畫上,有些失神。畫像上的兩個人牽著手笑得開心,而他的畫像的右眼下被點了一滴朱紅淚痣。
她走了,還親手將他推給了別人,如今留下了這些東西又算什麼?
不過是她欺騙他的功夫罷了。
他自嘲淡笑,面容僵冷。
「皇後對你說了什麼?」猩紅的眼眶配合沉戾的神色,仿佛是深淵里的惡魔。
小安跪地,嚇得哭了起來「娘娘沒對奴婢說過什麼」
他狹長的鳳眸陡然睜開,深不見底的眼眸浮上殺意和悲痛。
「滾,滾下去」
小安連滾帶爬逃離了這個可怕的地方,趙公公依然留在帝王身邊侍候。
「皇上,先歇息吧,別傷了身子」
帝王神色陰驁大步走向那兩幅畫,修長的手指撫模著右眼下的一滴朱紅淚痣。鳳眸深邃,無法抑制的悲涼透過眉宇。
趙公公苦澀看著一切,突然覺得如今的帝王已經強大到無法仰視了。夜非羽倨傲的下顎剛毅緊繃,隱隱透露出野心和嗜血的殺意。
心中知曉,皇上動殺意了。
拂曉,夜晚馬不停蹄的趕路,眾人神色疲憊。
幽蘭的天際漸漸明亮,晨曦劃過。樹林似乎永無止境,馬車途經,總能激起停息樹上的鳥雀。一路上,倒也安穩,沒遇到什麼追兵。
馬車搖晃,雲幽悠然轉醒,發現她仍然是躺在冷燕腿上的,而冷燕為了不打擾到她,身子只得斜靠在軟墊上,睡得極不安穩。
雲幽緩緩起身,這輕微的動作驚醒了冷燕。
身為殺手無論身處何地,都要保持靈敏的警惕性。
何況現在是緊急時刻,怎麼也不能放松。
冷燕揉了揉有些腫脹的雙眼,掀開垂簾,興奮道「已經出帝都了!」
馬車因為走的是泥濘小路,一晚上搖搖晃晃的快把她的給腦袋晃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