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12
她非常疑惑,那白衣女子到底是誰?
雲幽定了定心神,素手抹去眼眶中流轉的晶瑩,絕美的容顏沒有一絲表情。
突然,樹上響起一陣輕微窸窸窣窣的響聲,她耳朵動了動,略顯蒼白的唇勾起深不可測的詭異笑容。
墨律防她像防賊,隨時安排了暗衛跟蹤她。
但唯一一個地方是暗衛不能去的,那就是皇帝的寢宮紫宸殿。
想不到墨律布下了天羅地網來綁住她,卻還是讓她得逞了。
雲幽低垂腦袋,垂落的發絲遮掩了半張臉,她邁著細碎的步子朝紫宸殿走去。
殿外黑色鎧甲的禁衛軍在外把守著,楠木門外也站著幾個侍女。
見她走來,禁衛軍主動讓出一條小道,隨後又嚴嚴的將大殿包圍。
雲幽嘆息一聲,秀眉間透露出隱隱的冷意,眼眶有些猩紅。
她推開門,步入殿內。
大殿內,紫金香爐冒出幾縷白煙,空氣中彌漫著龍誕香氣息,幾盞鏤空菱花燈搖曳昏暗的光線,明黃的幔帳輕微蕩漾。
她面無表情地拿走一盞燈,小腳慢慢走向書房。
步伐輕盈,幾乎沒有響聲。
隨著她的走動,頭頂的腳步聲也隨之移動,一直在跟著。
頭頂琉璃瓦上布有無數暗衛,雲幽冷笑,昏黃的燈光映照得她的小臉詭異無比。
披散著長發,身穿白紗,悄聲無息的漫步走著。
活月兌月兌的一個女鬼,如果這時有人闖了進來,不被嚇死才怪。
雲幽撩開瑪瑙珠簾,隨即輕輕放下,避免珠子間踫撞發出聲音而引來事端。
唇角微勾,吹滅燃著的火花。
最後的一絲照明光線沒了,四周的黑暗就像一只猛獸的嗜血大口,吞噬人的神經。
雲幽模索著進入書房,紅木書架上堆滿了古書,正中央擺放著一張黑漆長桌。
司徒聘婷所說的密室到底在哪里?
她走向長桌,將每個地方模索了一遍,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素手接觸上冰冷的牆壁,雲幽觸模著走了一圈。
牆壁見沒有被割開的縫隙,可以說是完好無損。
所以密室只可能是在巨大書架的背後。
雲幽黜了黜秀眉,如果機關隱藏在古書的某個角落就麻煩了,這麼多的古書誰知道藏在什麼地方。
頭頂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暗衛隨時在跟蹤她。
再不離開,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當她剛邁出一步,一抹快速竄進的黑影令她一驚。
雲幽身形側開,蹲躲在長桌下。
那抹黑影逆光而立,眼神凌厲,但給她的感覺卻又似曾相識。
黑影一直站在在那,遲遲沒有動作,似乎在等待什麼。
他開口,帶著幾許玩味「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雲幽身子僵硬住了。
他是清風!
清風怎會發現她的?
雲幽慢慢起身,若無其事地邁步走向他。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清風有莫名的親和感,就好像兩人本來就是同生共死的好友。
清風月兌下青衣外袍,為雲幽披上。
趁頭頂的腳步聲停頓之際,一把抓起她的胳膊,運起輕功飛速竄出。只有一扇窗格不斷搖晃,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明亮的圓月高高懸掛于天邊,流瀉淡色皎潔的光芒,如一層紗衣籠罩大地。
月夜下,雲幽在琉璃瓦檐上縮成一團,月光的迷蒙令她的神色透露出淡淡的哀傷。
清風坐在她的身旁,瞧見她可憐兮兮小貓模樣,眉宇不由得擰了擰「你在書房找什麼?」
雲幽一怔,涼澄灼灼發光的眸子定定盯著他。
清風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怕被她發現什麼,他眼皮一斂,避開了她探視的目光。
她水眸一凝,睫羽撲朔。
心底涌起一個念頭,連她的驚了一跳。
或許在潛意識中他們兩個是相識很久的朋友,雲幽相信他,她開口說出了她去書房的目的,緩緩道「去找畫」
語落,清風心跳慢了半拍,動作一個踉蹌,差點掉下去了。
「你說什麼?什麼畫?書房里有畫麼?」他不敢正視雲幽的眼,仿佛是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般,不敢面對自己的朋友。
雲幽卻因為他慌張狡辯的話語,微微眯起了眼楮,清澈的水眸覆上了森冷的寒意「清風,看著我的眼楮,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清風下意識後退半步,鎮了鎮神色。
他很快平靜下來,大膽盯著雲幽的眼楮,一片深邃凌厲的水眸看得他毛骨悚然。
清風結巴道「我怎會有事瞞著你?我們只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在過邊境馬車里他為她易容,第二次是在天齊國。
他這個理由相當充分,讓雲幽無言以對。
對啊,他們只見過兩次面,僅僅兩次。
他又能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雲幽雖然有些半信半疑,最後還是撇過了頭。
她淡淡笑道「清風,我覺得我們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而且關系匪淺!」
清風面色一紅,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呵呵,是麼?」
雲幽嘴唇勾起笑弧,她點了點頭。
她突然道「清風,你應該呆在墨律身邊很久了吧,墨律有哪些習慣,你知道麼?」
雲幽平時積累的墨律的習慣,只是九牛一毛,還不如去問天天待在墨律身邊的清風。
說不定,清風比她還了解得多。
清風僵了僵身子,全身就像被冰凍住了「我只是個暗衛統領,哪兒知道皇上有什麼習慣嘛」
雲幽水眸一凝。
他在說謊,他明明知道。
他們兩個明明沒什麼關系,他卻一直在逃避什麼。
雲幽十分粗魯地扯起他的青色衣襟,黜眉厲聲道「清風,你撒謊!別人可以騙得了我!」
「額」清風被她弄得頭疼,求饒道「別搖了,我說還不行麼」
雲幽冷哼一聲,一把甩開他。
她總覺得清風很像一個人,卻半天想不起來,他到底是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