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我看你晚餐吃得那麼少,怕你晚上會餓,幫你做了碗面,你趁熱吃吧。」張姨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送到沈若冰的面前。
「謝謝張姨,可我真的吃不下啊。」沈若冰一臉愁雲的抬頭看著張姨說道。
「怎麼啦,不舒服嗎?」張姨關心的伸手模了模沈若冰的額頭,「不熱啊,是其他地方不舒服?」
「不是啦,張姨,我是害怕。明天就是公司的周年慶典了,听大家說會有很多的社會名流來參加,我怕到時候自己會出現差錯,搞出笑話來。」沈若冰一臉擔心的拖著下巴磕,睜大眼楮努力看著書桌上的資料,臨陣磨槍。
「不用擔心啦,應該沒有你想的那麼復雜啦,而且你又不是餐會的主角兒,助理的活技術含量應該不會太高吧。」張姨用自己的理解安慰著沈若冰,「面我放在你房間里,你要記得吃哦,我要去收拾一下休息去了,年紀大的人熬不了夜兒的。」
「嗯,謝謝你張姨,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沈若冰感激的看看張姨,起身送張姨出了房間。
一邊吃面一邊繼續看著已經看了N遍的資料,沈若冰有些倦意的打個哈欠。不知道現代社會的聚會會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和古代有錢人家的宴會一樣呢,明天公司的周年慶典是自己來到二十一世紀頭一次要參加的聚會,心里雖然緊張害怕,但其實也很期待的,不是嗎,所以自己也沒有必要太過于緊張吧,就像張姨說的,自己又不是主角兒,不過齊悅傲會不會緊張啊,他應該就是明天的主角兒了吧?沈若冰趴在桌子上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想到了齊悅傲。他的右胳膊因為自己的緣故失去了知覺,希望明天的聚會不要因為這個搞出問題吧,像他這樣的公眾人物如果被外界知道了他一只胳膊殘廢掉了,會不會對他很不利啊?今天吃晚飯時齊悅傲還沒有回來,張姨說他不回家吃了,一定是為明天的周年慶做著最後的準備吧。白天那個蓮小姐跟他好像很熟的樣子,而且蓮小姐看他的眼神兒有些怪怪的,那個詞兒叫什麼來著,曖昧,對就是曖昧,蓮小姐看他的樣子有些曖昧,沈若冰被突然跳進自己大腦中的這個詞兒嚇了一跳,笑笑說過,曖昧這個詞兒不可以亂用的,它可以當褒義詞也可以是貶義詞,雖然它其實是個中性詞,但是用在不同的地方就有了不同含義。那麼現在它突然跑到自己的大腦中,到底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呢,可是蓮小姐看齊悅傲的眼神兒就是不一般啊,就是曖昧。沈若冰又一次篤定的想。就這樣沈若冰一邊胡思亂想著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齊悅傲對于工作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達到忘我的境界,不是柳言提醒他該下班了,估計他還會在辦公室里繼續耗下去。
有的時候連齊悅傲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活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麼沒命的工作又是為了什麼,為了自己,為了老爺子,還是為了所謂的家族,狗屁家族啊,齊家上上下下稱得上一家人的現在加起來就五個人,齊老爺子,笑笑,自己,外加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
齊老爺子往上的祖輩齊悅傲不知道,也沒人跟他提起過,當然他也懶得知道。他只知道齊老爺子這一輩就一個獨子,就是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女乃女乃據說是因為生老爸時難產死掉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老爺子才從小寵著老爸,結果是**了老爸懲罰了自己,原本應該屬于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的責任,現在卻一股腦的落到了他的肩上。
這件事不想起來還好,每每想起齊悅傲就一肚子怒火,不是他不喜歡擔責任,不是他不喜歡經商,只是想到自己有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使自己從小便失去了原本純真的童年,他就滿月復窩火,無處可撒。所以他用冷漠來對待除了自己妹妹以外所有的家人,包括齊老爺子。不是他沒有情感,而是他不知道該向誰傾訴,他不恨齊老爺子,雖然齊老爺子讓他的童年在無數次悲傷恐懼中度過,但是他也不愛齊老爺子,因為齊老爺子**了他兒子卻殘迫了他孫子。但是在齊老爺子的教育與灌輸下,齊悅傲除了工作,生意,好像也真的不知道什麼還是他的興趣。沒有探求過,也懶得探求,既然生下來就注定了要過這種生活,那就過好了,怎麼樣不是一輩子。
但是自從沈若冰來了之後,齊悅傲知道自己有些改變了,他很難想象自己會老實的在家里待上兩天會是什麼樣子,即使受傷他也很難想象。但是因為她在,自己居然蝸居數日而不覺得煩悶,這一點確實讓齊悅傲有些惶恐,他不想自己的生活、性格被誰改變,所以當他忽然意識到他會覺得難以接受和無措。靜靜地靠在老板椅里,閉起眼楮。眼前卻又浮現出那張較弱卻又倔強的面孔。記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出現這種畫面了,齊悅傲有些疲倦的揉著太陽穴。在上海的幾天里,每當靜下來時才會想起她,但是今天卻不同,上午檢查慶典現場時看到她,心就不由自主的跟著她的身影走,至于工作,上帝作證,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心不在焉,覺得工作沒有任何意義。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齊悅傲微皺眉頭,一定又是柳言,自從自己受傷開始,陽光帥男柳言就變成了暮年的老太,每天對自己的衣食住行關心個遍,這已經是第三次打電話試探自己是否離開了。
「柳言,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跟個老巫婆似的無時無刻不存在啊,不用擔心,我的傷都已經好了,放心吧,明天你一定會看到一個囫圇的齊總裁,我知道,慶典我比你在意,一定不會出現差錯的,行了,你剛下飛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馬上回家了,不要婆媽了,掛吧。」齊悅傲有些無奈的掛上電話,嘴上雖然抱怨,但心里還是有一絲的甜蜜。虧得自己有這麼一個好伙伴,不然估計自己一定會孤獨死。看看牆上的掛鐘,指針已經指向十二點,是該回去了,不知道沈若冰那丫頭今天過得怎麼樣,明天的工作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想著齊悅傲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一定會有狀況發生的,不然自己不是白白浪費了精力安排。一邊想著一邊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出了辦公室。
陽台上身影一晃,齊悅傲閃了進來。低頭看看已經熟睡的沈若冰,這丫頭居然就這麼枕著書本睡著了。輕輕抱起熟睡的沈若冰,溫柔的放在床上,又拉過被子給她蓋好,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熟睡的沈若冰。長長濃密的睫毛隨著均勻的呼吸輕輕顫動,微憋的眉宇間帶著一絲不安,她在做夢嗎,夢里是否有著什麼不快,為什麼看上去睡得如此的不踏實呢,亦或是在擔心慶典的事情?溫柔的輕撫著她如絲的長發,喃喃的說︰「也許我的安排是錯誤的吧,但是要改變嗎,如果你說一句不想做什麼助理,我會立即幫你推掉,只要你願意,但是也許你還是喜歡做助理的吧,還記得那天你回來興沖沖的說起鄭部長讓你做餐會助理時,你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樣子,有些滑稽但很可愛。也許明天會出現你想象不到的情況,但是相信我,我會幫你的,雖然開始的初衷不是要幫你,但現在我要幫你。安心的睡吧,晚安。」輕輕說完,齊悅傲俯子,輕輕的在沈若冰額頭落下一吻,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