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盎然的春天,百花齊綻放,香氣迷人,馥郁芬芳。一碧如洗的天空中,飄蕩著幾朵白雲,懸掛著的太陽,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徐徐春風襲來,讓人神清氣爽。
薇兒站在小溪邊,看著綰起褲腳,和幾個男同學一起拿著削尖的木叉子捉魚的齊莫白,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伊老師,下來一起捉啊!很好玩的呢!」男同學朝薇兒招招手。
薇兒搖了搖頭,她才不要下去呢!他們身上,都被溪水浸得濕透,看著有些狼狽。
齊莫白站在溪水中央,他靜立不動,看到一條緩緩從他身前游過的鯽魚後,不動聲色地將叉子,狠狠朝魚背上刺去。
「呵——又抓著一條!」齊莫白走到溪邊,將抓到的魚放進水桶里。
看著笑得像個孩子般的齊莫白,薇兒胸口莫名一動。
小臉情不自禁的發燙,她窘迫的撇過臉,不去看齊莫白。
看著薇兒如薔薇花紅艷的小臉,齊莫白唇揚止不住的上揚。
他拉住薇兒的手,將猝不及防的她,扯進了溪水里。
「你干什麼?」褲腳被溪水浸濕,薇兒有些慍怒。
齊莫白沒有說話,而是蹲子,準備跟薇兒卷起打濕的褲角,只是,還沒有踫到她,她便嚇得跳開三尺。
「齊莫白,還有學生在這里!」薇兒惱羞成怒。
「二位老師,當我們是透明就行了,不要介意啊!」男同學笑著高聲大呼。
薇兒的臉,更加紅艷了。
她跟著他們來溪邊,簡直就是個錯誤。
齊莫白走到鼓著腮幫子的薇兒身邊,重新蹲子,跟她卷起褲角。
薇兒看著齊莫白高大的身子蹲在她腳邊,她說不清此刻心里是種什麼滋味——
可是,不得不承認,他這一年來,性格方面,變化很大。
以前,他是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在外面子觀念很強,絕對不會做出像現在這種跟她綰褲腳的事情來,那樣,會令他覺得有失尊嚴。而現在,他卻當著同學們的面,毫不顧面子的跟她綰褲腳。
「你何必這樣?我們真的回不去了!」薇兒嘆息著,小聲開口。
齊莫白卻充耳未聞,他牽起薇兒的手,拿著叉子,朝溪水中央走去。
「我教你捉魚。」
見齊莫白不回答她的話,反而轉移話題,薇兒有些哭笑不得。
他臉皮厚起來,還真是無與倫比!
「伊老師,我們都覺得你和齊老師是俊男美女,天生一對拉,你就接受齊老師拉,听說,齊老師白發,都是因為思念您呢!」一旁的男同學又開始起哄。
薇兒皺起起細眉,她惱火的看著一臉淡泊的齊莫白,「你跟同學們說你白發是因為思念我?」虧他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他做出對不起琪琪的事,他自覺後悔,怎麼會一夜白頭?
齊莫白笑而不語。
他走到薇兒身後,也不顧她的反抗,雙臂從她身後圈了過來,牢牢握住她拿著叉子的小手,「別說那些了,我教你捉魚。」
薇兒想要逃開齊莫白的束縛,只是,他看似用的力度不大,但實際上,她被他從後面圈住,壓根就無法動彈。
「別亂動,不然,魚兒不會游過來的。」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有意的拂過她耳邊。
薇兒的耳廓也開始發紅,她用手肘抵了抵齊莫白的胸膛,「你還要不要臉了?當著學生的面,你不要臉,我還要的,你快放開我!」
「我教你捉魚,又沒有做什麼?是你自己心思不純——」
他說得理所當然,好像真是她多想了一樣。
「齊莫白,你究竟要怎樣才肯離我遠點!我很討厭你!」薇兒拿他沒辦法了,做為一名老師,她又不能說髒話,心里壓抑已經的積怨,輕易的又被他撩起。
她知道,再這樣長期和他接觸下去,她怕自已剛剛恢復平靜的心,又開始為他泛起漣漪。
她討厭那種被他牽制的情緒,曾經,她受過一次重創,已讓她終身難忘,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齊莫白臉色平靜,沒有因為薇兒的話,有所動容。來找她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她怎麼抗拒他,他都會不屈不饒,勇敢面對。
「你們女人通常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你嘴上說討厭,心里應該就是喜歡。」
齊莫白不溫不火的一句話,差點沒讓薇兒氣得吐血。
「我今天才發現,你居然這般的無恥!」薇兒皮笑肉不笑。
齊莫白揚了揚眉,淡聲說道,「伊薇兒,我無/恥就不會到山里一個多月了,還只是和你握握手之類了的。」
「那你還想怎樣?又跟以前一樣,強/bao我?」薇兒徹底被齊莫白激怒。
「你若是再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是有這個打算!」明明心里不是這樣想的,可嘴上說出來的話,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他是個身心健康的大男人,每天只能看著她,不能踫、不能模,對他的身心,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與損害。
薇兒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鐵青著臉,用手肘使勁在齊莫白胸口一戳,趁他冷/抽的瞬間,逃離了他。
「同學們,不好意思,我沒興趣捉魚了,你們慢慢捉吧!」薇兒跑到小溪邊後,穿起鞋,狼狽的逃離,就好像後面的毒蛇猛獸在追趕她一樣。
泥濘的田間小路上,薇兒由于跑的速度很快,不知摔了多少次交,跌倒了又爬起來,如此反復多次,膝蓋都磨破了好大一塊皮,右腳也崴到了。
坐到田梗上,薇兒難受的將小臉埋進雙膝。
她扯了一把青草,憤憤扔向遠處。
眼眶情不自禁的發紅。
都怪齊莫白,她本來過得安逸平和,他為什麼要突然出現?
自他來到山里後,她每晚,又開始惡夢連連,不斷回想自己和他曾經的生活片斷,還有她思念至深的琪琪——
可是,她更加怪自己,他她至深,卻每一次因為他的靠近,她都會臉紅心跳。
以前在紐約,她還能在難受、無法面對齊莫白時,找找冷大叔,向他訴苦,尋找溫暖,而現在呢,她孤苦一人,面對齊莫白的靠近,她找不到另一處可以躲避的港灣——
「齊老師,伊老師在那兒!」追上來的同學們,指著薇兒,朝他們身後的齊莫白喊道。
齊莫白五步並作三步的朝薇兒走去。
只是,他的大手,還沒有踫到她,就被她冷喝一聲的揮開,「不要踫我!」
齊莫白見薇兒發如此滔天怒火,趕緊起身,對身後的幾個男同學說道,「你們先回學校,我呆會兒帶伊老師回來。」
看著不一會兒,便消失在田野的男同學,齊莫白再次走到薇兒身前。這次,沒有踫觸她,而是蹲到她身邊。
夕陽西下,晚霞漸漸將天空蘊染成了一片眩爛的瑰麗紅。
齊莫白看著還是沉默不語的薇兒,終是忍不住輕聲開口,「薇兒,我承認自己以前很過份,你也逃離我這麼長時間了,就不能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嗎?」
薇兒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她看著近在眼前的齊莫白,如同霧里看花一樣,不太真切,恍若隔世——
「齊莫白,你做錯的事,不止一點點!莉絲想要害我,你知道後,沒有第一時間救我,我可以原諒你!那天早上,莉絲出現在你休息的客房,看著她跟你系領帶,然後你們攜手一起回紐約,你不帶上我,我可以原諒你!只是,你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到紐約後,遇到了變態殺手,那一晚,我是死里逃生,可那一刻,我都沒有怨過你什麼,我成功逃月兌後,在墳堆里走了一晚上,你知道我當時的心嗎?我惶恐、害怕到了極點,我的身上全都是傷,可是,第二天早上,我第一個想要求救的人,還是你!可是你的態度呢?你那麼絕情,那麼狠心!我實在沒辦法了,才給冷夜打電話,是冷夜找到了我,在我奄奄一息時,是他對我伸出了援助之手!
我有時常想,如果那時我死了的話,我的琪琪,會不會還活在這世上?齊莫白,我求你,不要再靠近我了好嗎?你一出現,就只會讓我想起過往,我真的很難受!」
看著嚶嚶哭泣起來的薇兒,如被雷劈的齊莫白,腦海里一片空白。
她和他,真的,回不去了嗎?
原來,他以前,是那麼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