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彼此再嘗試一下,可她還是無法真正的接受他。
傷痕太深刻,原諒,談何容易?
于是,她和他,同一個屋檐下,同一張床上,卻是同枕異夢。
彼此經歷過太多,一直在感情上很霸道的他,現在學會了尊重她。
她不想二個人身體上有過多接觸,他就天天老實的睡在枕頭另一側,不再踫她。
父親五十歲大壽那天,所有一切,都是他一手籌辦的。
他將壽宴的地點,訂在風離痕的五星級酒店內。
父親官場上的同事、朋友,都過來了,再加上父母兩頭的親蹙,她和小熹的朋友,臨近中午時,壽宴的大廳,已是人山人海。
父親穿著一身喜慶的中山裝,臉上的笑容不斷,其實仔細看,他兩鬢都已經發白了。
薇兒眼眶有些濕意,只要父母身體健康,開開心心,她是不會將齊莫白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為,告知他們的。
她和齊莫白站在門口接待客人,在父親壽宴前,他將白發染黑了,他今天一身白色西裝,映襯著他眉目如畫的面孔,更是讓人覺得風度翩翩,俊美無儔。
在父母的強烈要求下,硬是讓她穿了件桃色的齊果晚禮服,青年頭的短發,也被打理成了時尚的**頭。
她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她以前為了齊莫白,和家里斷絕了關系,遭受過很多人的口水,現在她和齊莫白在一起了,父母肯定想借此壽宴,堵住那些喜歡說人閑話的嘴巴。
葉淺淺和凌傲宸帶著倆小孩子,朝他們走了過來。
「薇兒,莫白,今天你們就像一對舉行婚禮的新人,要不是門口大字上寫著你爸爸五十大壽,我還真的會誤會呢!」葉淺淺笑著說道。
還不待薇兒開口,跟在葉淺淺身後的葉寶寶就搶先問道,「薇兒姨,琪琪呢?我好久沒有看到她了,她怎麼沒有跟著你們一起回來?」
葉淺淺連忙將寶寶的嘴巴捂住,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提到琪琪,薇兒的胸口,就止不住發疼。
葉淺淺和凌傲宸自是知道琪琪出了事,但他們一直沒有敢告訴寶寶,怕他的小心靈,會沉受不住這麼重大的打擊。
「薇兒姨,是不是琪琪出了什麼事?」見薇兒臉色發白,眼眶通紅,葉寶寶掙月兌葉淺淺的束縛,跑到薇兒身邊,拉住她的手,焦急問道。
薇兒欲言又止。
葉淺淺跟凌傲宸使了個眼色,讓他趕將葉寶寶弄走。
「寶寶,不要這麼不懂事,過來!」凌傲宸冷聲命令葉寶寶。
寶寶也是個早熟的孩子,看到薇兒姨,和父親如此表情,他心里已經隱隱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捏緊小拳頭,緩緩朝大廳外的電梯走去。
凌傲宸立即追了上去,拉住葉寶寶的手,厲聲問道,「你要去哪?今天是伊爺爺的壽宴,你給我安份點!」這個兒子,真是越大,越不好管教了!
葉寶寶眼眶有些發紅,他使勁地憋著淚。他是男子漢,不能輕易掉淚,但想到琪琪,他的心,就好痛!
「你們大人,都是壞蛋!琪琪出事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葉寶寶甩開凌傲宸的大手,迅速朝安全防道的樓梯跑去。
凌傲宸趕緊追了上去。
葉淺淺看著那一幕,冷汗涔涔而下,她不好意思的看著薇兒和齊莫白,歉意的說道,「寶寶他就那性格,橫起來,跟他爹地一模一樣!」
「我去下洗手間!」薇兒心里的痛被寶寶挑起,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迅速朝洗手間走去。
也不管精致的妝容會不會花掉,她在淚水流落下來,跑到盥洗台前,用冷水不停的澆到了小臉上。
想到琪琪,她就心痛如絞。
她怨齊莫白,可更怨自己!
薇兒不想讓自己的狼狽落進別人眼里,她躲進洗手間,坐到馬桶上,無聲的流淚。
很久之後,直到小包里的手機傳來震動聲,她才停止了哭泣。
「壽宴要開始了,你出來吧,爸媽在找你。」齊莫白在電話那頭對她說道。
「好。」
薇兒整理了下自己,又重新補了下妝容,出去時,她已經恢復了平靜。
她出去時,看到齊莫白靠在離女洗間不遠的走廊上抽煙,見到她出來,他立即掐掉煙蒂。
「真的很抱歉。」他眼中流露著不安,生怕她想起琪琪後,又會拒他于千里之外。
她深吸了口氣後,冷淡的說道,「抱歉也換不回琪琪的命了。」
她的話,瞬間將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原來,所有的努力過後,她還是無法原諒他。
琪琪,是她和他之間,永遠也回不去的溝壑。
「你那晚說過,如果我們試著在一起,我還是無法做到原諒你,你就會離開!我爸今天的壽宴過後,我明天會回山里,也請你回紐約吧!」她又恢復了如初的冷漠。
齊莫白眼眶有些發紅的看著她,沉默良久後,他點了下頭,「好!」
薇兒心里的那種疼痛,更加濃重了。
她痛得有些快要喘不過氣來,水霧又彌漫上眼眶——
她是愛他的,可又無法原諒,所以,他們不可能再在一起。
他突然伸出手,將她的小手拉住。
「爸身體不好,我們的事,不要影響他們的心情!走吧,陪他好好過個大壽!」
薇兒抬眸,看著齊莫白,他唇角勾著笑意,帶著一種澀然的味道。
「好。」她點頭,任他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
也許,明天之後,彼此就真的不會再見面了吧!
曾經,那麼刻骨的愛過與恨過,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累了。
父親不能喝酒,所以,在整個壽宴上,都是她和齊莫白替父親擋酒、敬酒的。
一輪下來,並不是千杯不醉的她,喝得有些高了。
父親讓齊莫白先送她回去休息,出租車上,她趴在齊莫白懷里,她駝紅著小臉,眼淚,一直流個不停。
明明,是她說出彼此不可能再在一起的話,可為何,她的心,在喝醉後,會如此的疼痛?
她舍不得他離開她,卻又無可奈何。
可能,只有喝多後,她敢趴在他懷里,肆無忌憚的流著淚吧!
下車後,他將她打橫抱起後,朝小區走去。
她微眯著水霧彌漫的眼楮,難受不已的看著他。
雙手,情不自禁的勾上他的脖子。
「白白,為什麼,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為什麼,一定要在失去後,才知道擁有的可貴?」她沙啞著聲音,小聲喃喃。
她的話,他一字不漏的听進了耳里。
他並不是失去後,才知道擁有的可貴。
以前,他忘了大漠的記憶,以為自己不在乎她,所以,才會對她和琪琪那般冷漠。
可是,等他憶起一切,發現自己對她上了心後,他卻又膽怯的怕再一次受到感情上的傷,所以,一直壓抑著自己對她的感情。
動情後,他一直想要珍惜她,可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他意料——
「薇兒,對不起。」此刻,面對她的質問,他還能說什麼呢?除了對不起,還是對不起。
薇兒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就讓她再貪戀片刻他的溫暖吧!
齊莫白將薇兒抱進臥室,替她蓋好被子後,坐在床沿。
他在她身邊坐了一整晚,她睡得極其不安穩,總是惡夢連連,他的手背,都被她抓得傷痕累累。
當第一縷晨光灑進屋里時,他低頭,在唇上蜻蜒點水的一吻後,起身,離去。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便緩緩睜開了眼。
長睫上,沾滿了濕霧。
起身,站到窗邊,看著那輛越野車,疾速駛出小區,她捂住胸口,任巨裂的疼痛,撕裂著她的胸口。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梳洗後,向客廳里的父母告別。
盡管她很不孝,但沒有辦法,她只想當一只駝鳥,獨自舌忝舐傷口。
她告訴父母,齊莫白因為公司臨時有事,清早就趕回美國了,而她,向校長請的假期也結束了,必須回學校。
臨走前,母親抱著她哭得稀里嘩啦。
「又不是以後見不著面了,哭什麼哭?」父親很嚴厲的說道,不過,他眼眶也止不住地發紅了。
薇兒心里也難受至極,就在她提著行李,正準備離開時,小熹的手機鈴聲響了。
「什麼?我姐夫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