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為何孤身一人立于此?看著台上的表演更是頻頻搖頭?」一道溫和清雅的男聲隨風飄進百靈的耳朵里。
百靈猛一回頭,印入瞳孔的是一張謫仙般月兌塵的臉孔。百靈別開了雙眼,將目光一會舞壇上,可心里卻無法如表面那般鎮定。
站于身旁的男子,身著一身紫白色錦袍,手里拿著玉骨折扇,全數垂放下來青絲不羈地隨風飄揚著,一張臉如謫仙般美的仿若虛無,特別是他還有一雙邪魅勾魂的鳳眼,讓人一對視,整個人仿佛都會陷進去。
這麼月兌塵的男子,怎會出現在夭秀樓這種地方?百靈不禁疑惑,而隨後又很快地搖了搖臻首,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姑娘怎麼不回答在下的問題?」男子絲毫沒有因為百靈的疏遠而浮現離去之意,反而是越往她身邊靠。
好聞的龍涎香伴隨著男子氣息撲鼻而來,百靈眉梢微翹,語氣中明顯的不滿道︰「我與閣下並不相識,又為何需回答閣下的問題?」話畢,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
望著百靈離去的縴細背影,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而後往舞壇那邊走去。
吟詠閣
因為百靈的不知所蹤,襲月急得跳腳。現在都什麼時間了,比賽都開始半個時辰了,怎麼還不見百靈的蹤影?
問了一直陪在百靈身邊的婉兒,她也只會一口一個不知道。襲月都快急死了,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百靈不緊不慢地步入房間,看見襲月在那來回踱步,正想問她在做什麼。話還沒出,襲月就已經撲過來。
拉起她的雙手,全身上下審視了一遍,才叨念道︰「你去哪了?比賽都開始半個時辰了,夭姨的人來催促了幾次了。」
「我就出去走走,放松放松。」百靈一臉輕松的說,「我那套新衣呢?」
話剛說完,婉兒已經拿著新衣呈遞到她面前。
百靈已最快的速度把新衣換上,而後邊把腰帶打成蝴蝶結,邊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婉兒,把那件綾緞拿給我。」
婉兒目瞪口呆地站在那,似乎沒听到百靈說的。襲月也是一個樣。
真的是太美了,百靈穿上自己設計的那套紗裙,就好似天仙下凡。那是一套水綠色的紗裙,袖口還有裙擺都紋有綠萼梅的圖案。
「真的好美!」婉兒不禁贊嘆出口。
百靈好笑地看著她們兩個,其實在現代,她家的企業做的便是時尚品牌的服裝設計。因為古代的裁制條件不足,所以這套紗裙還不算是最好的。
「別傻呆著了,快把綾緞拿給我。」百靈催促著,她還想去見識一下郡州四絕的才藝呢。
宴賓園
百靈隱身站在簾幔後,看著外面的郡州四絕之首—紫雲的表演。
她,一襲淡紫色衣裙,外套一層素白色薄紗,發上用紫色絲帶簡單的編起蝴蝶型般的發髻,散落下來的齊腰長發隨風飄逸。優雅地坐在琴台前,縴縴素指有節奏地在琴弦上游移,輕靈悅耳的琴音自她指尖流淌,蕩人心魄。整個給人的感覺如雲般純潔無瑕,柔和溫婉。
一曲終了,台下掌聲不絕于耳。
緊接著上台的是雪嬈,她一身似火的紗裙在風中漫天飛舞著,仿若一團燃燒的火焰,格外撩人。妖嬈一笑,她曼妙的身軀緩緩扭動,柔弱的腰肢隨著身軀的扭動有規律的舞動著。
隨著曲調的升高,長袖忽而一拋,無數花瓣隨著袖尾灑落下來,如天女散花般,眼花繚亂,迷人眼球,讓人陶醉。曲調繼而轉急,她以右足為軸,長袖伴隨**急速旋轉,如花間飛舞的蝴蝶般,美得讓人窒息。
直至舞蹈結束,眾人還置身在舞曲中,等雪嬈嬌醉的聲音傳出,眾人才回過神來。
繼而上場的是湘語。她,一襲銀白色的衣裙,蓮步輕移,不緊不慢地步上舞壇。飄逸的長發由後攬到右肩,垂放至胸前。一雙秋水般的明眸,臉上表情從容,全身散發著清冷的氣息。
她下筆如飛,且一揮而就。前一秒才見她持筆蘸墨,下一秒,宣紙上已寫滿了字。兩名侍女把宣紙攤開,朝向台下。每一個字都無比雋秀、清秀圓滑、且剛勁有力,透出一股凌雲之氣。所寫文章更有筆底煙花、璧坐璣馳之風。
頓時,台下掌聲連連不斷。
湘語表演結束,那麼剩下的便是花吟—若雨。她一身天藍色的輕紗,兩鬢飄逸著柔順的青絲,發上戴有由天藍素白棉線織成的小網套。明亮的瞳眸仿似泛著水光,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憂郁感。
他們居然也是用象棋?!听老鴇的解說,與她對弈之人,是這龍錫國有名的博弈者(注︰此‘博弈’非現代的‘博弈’)。而若雨姑娘卻欲蒙著雙眼,用口與其對弈。這對于那名博弈者來說無非是一種挑釁。整盤棋結束在若雨姑娘的一句‘炮三退四’,整盤棋進入了緊張的**期,繼而完美收局。
不愧是郡州四絕啊,其才情足以與秦淮四艷媲美,百靈不禁在心里贊嘆。如此不可多得的才女,為何會淪落在這夭秀樓?
「接下來出場的是……」老鴇故意拉長音,引起眾人的好奇心,「甄兒姑娘!掌聲有請!」
頓時,雷鳴般的掌聲響徹了整片宴賓園。
百靈一臉淡然,伸手將面紗掛上耳際,露出柳眉和一雙透著聰慧與靈氣的鳳眸。從容不迫地步上舞壇,水綠色的裙擺隨著她優雅的步伐而左右擺動著。嫻靜如水般的氣質,讓她即使面蒙輕紗,也讓人無法忽視她的‘美’。
婉轉動听的嗓音混著清冽的氣息傳出檀口︰「各位官人,甄兒接下來為大家表演的是—舞畫。」
話畢,夭姨已命人把百靈事先交代好的屏風抬上舞壇。而且在台上放了一張上半身高的書案,上面放著各式筆硯顏料,抬畫架之人一下台,樂曲驟然響起。
百靈曼妙的身軀輕柔地扭動著,在眾人還沒從她曼妙的舞姿中回過神來,圈系在藕臂上的水綠色長綾緞忽而直線拋出,百靈順著綾緞做出一字馬姿勢,正巧跨坐在屏風與書案之間。
她伸手快速的蘸了所需顏料,又以迅雷般的極速舞向屏風,在屏風前來回穿梭。綾緞又一次直線跑出,毛筆順著綾緞滑到書案上,綾緞尾稍一用力,勾起一旁的毛筆,在毛筆掉落之時,百靈飄忽過去,伸手接住毛筆,蘸了顏料,在輕舞過去。
過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在百靈的又一一字馬姿勢,一幅猶如鬼斧神工般的錦繡山河圖映入眾人的眼簾,讓人眼前一亮,仿若真的看到山河的壯麗般。
百靈緩緩起身,側身一福︰「獻丑了!」
微微抬起眼簾窺探台下,眾人臉上無不寫滿欽佩和難以置信。但當百靈雙眸觸及坐于最前排的雕花椅上的兩名男子,身子一僵。
最左邊的是那名花魁賽開始不久,問自己話的謫仙男子。而最令她震驚的是坐在最右邊的俊秀男子,他……他便是慕容逍!
怎麼會這樣?明明了解過,慕容家的人最厭煩的地方便是花街柳巷,家訓更是不可流連煙花之地。怎麼這會慕容逍會出現在這?她應該沒認出自己吧?百靈假裝鎮定地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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