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孤城 辰逸 1

作者 ︰ 蘇慕雲

幽深的小巷里。

「小子,把東西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嘿嘿嘿……」幽暗的小巷內,兩個人攔住了一個弱小的家伙,舉著棍子逼迫他交出東西。

這個瘦弱的小家伙大約十一二歲,衣著襤褸,背上背著一個小籮筐,臉雖然由于天黑無法認清,但是眼眸里卻滿是耀眼的倔強。

「讓開。」冷淡的聲音,隱隱含著一絲驕傲,一絲高貴的氣息。

那兩個人稍稍怔了怔,便恢復如常︰「小子,跟誰說話呢?」

「喔,跟狗說話。」少年撇撇嘴,看了看眼前這伙人,不屑的道。

「你說什麼!」其中一人一揮手便是一拳打在少年的肚子上,少年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背上的小籮筐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少藥草從其中掉出。

兩人見到藥草,嘿嘿邪笑兩聲,道︰「小子,不止這些吧,我們兄弟兩听說你手上有一株千年靈芝。怎麼樣,把它拿出來孝敬孝敬咱哥兩。」說著,便一把抓住少年的領子提起來,另一只手對著他揮揮拳頭,道,「不然的話,你就有苦頭吃了。

「呸,沒有,就是有也不給你們。」少年仍是那樣的語氣,那樣的神情,倔強,驕傲。

「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覺悟。」又是一拳打在少年肚子上,少年爬起來,顧不上地上的藥草,便往後跑。

「你以為你跑得掉嗎?」那兩人似乎早已料到,一前一後,前後夾擊少年,同時一人一腳揣在少年身上。少年受不住力道,又倒在地上。那兩人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口中還不是叫嚷︰「你拿不拿出來。」

只是那少年,至始至終,都沒有叫喊一聲,燦爛的明眸,始終是倔強而驕傲的。

「你不拿出來是不是?」其中一人又是一把提起少年,掄起拳頭便要對著他的臉砸下去,少年閉上眼楮,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反而是那人手一松,他整個人從空中落了下來,跌在地上。

少年有些訝然地睜開眼,卻看見一張放大的可愛、漂亮的小臉,而那兩個人仍就是一副打他時的模樣,只是此時,他們一動不動。

「大哥哥,這麼漂亮的臉可要保護好哦。而且,大哥哥魅紫色的眼楮特別好看。」眼前這個小女孩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楮如星辰般璀璨,她微啟粉色的小唇,道。

少年怔怔的望著他,神情有些恍惚,「你是觀音娘娘身邊的玉女嗎?」

慕雲啞然失笑,心內暗笑,‘我穿得這麼破爛,你還能認為我是玉女,難道我的魅力真的這麼大?’

「呵呵,」慕雲傻笑兩聲,道,「我怎麼會是玉女呢?哪有玉女穿成這樣的。」伸出手,又道,「大哥哥,坐在地上很冷的,還是起來吧。」

看著她伸出的小手,少年的眼眶濕潤了,晶瑩的淚珠在魅紫色的眼楮里打轉。從來不曾有人說過他很漂亮,從來不曾有人認為他的眼楮很好看,他們都說,他是怪物,是個不祥之物,會給家族帶來災難,便把他逐出家門,也從來不曾有人關心過他,連自己的親身母親都嫌惡他。

「來,大哥哥快點起來。」見少年一時沒有反應,慕雲便伸出手直接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你不怕嗎?」少年有些緊張的問道。那時,他剛被逐出家門,流落街頭,好幾天都沒有吃飯,見到同齡的孩子在吃糕點,便走過去,只是呆呆的望著,咽咽口水。那個孩子看到了他,伸出手遞給他一塊糕點,道︰「你也要吃嗎?」他訝然地抬頭,睜大眼楮望向他。卻听見「啊——怪物——」那孩子拔腿便跑。糕點從手上滑落,落入灰塵里。天空中驕陽似火,樹蔭下得他卻淚水滂沱,那是,他甚至想摳了自己的眼楮。可是此時,他竟覺得自己是何其慶幸,慶幸自己終究沒有下手摳了眼楮。

「有什麼好怕的,我還羨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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